分卷閱讀37
親手割碎的,每一刀都用盡了全部力氣,仿佛這樣就可以割碎世上所有的寂寞。破碎。毀滅。死亡。“我只是想要你留下……”他喃喃地道。一聲嘆息。什麼人在離開,什麼東西在迅速消退。他只能看見那縹緲的背影,只能捉住空氣里那股淡淡的松針清香。“你總是在追尋你得不到的東西……”忍回過頭,再次凝視著床上那具破碎瓷雕般的身體。當(dāng)初看淺見羽的檔案時就覺得奇怪,一個12歲的小孩,就算出人頭地的雄心壯志再強烈,也不至於有這樣強的毅力,每天堅持四點半起床送牛奶,就為了攢錢去東京。也不至於對留他食宿、幫助他入學(xué)的一個中學(xué)老師如此感恩戴德。他在追尋什麼?抑或是逃避什麼?現(xiàn)在一切都清楚了,忍相信自己不會看錯那一剎那間羽眼里的恐慌。孤獨的寄宿學(xué)校,飛舞的鞭子,下體的灼痛,來自至親的侮辱……於是從信州到東京,從東京到美國,永不停歇的流浪,永不停歇的逃亡,最後回到日本,以為有了事業(yè)和財富壯膽,終可以面對過去的噩夢,卻在剎那之間,大廈傾覆,夢想破碎,一切恢復(fù)原狀,甚至更糟。如果他本意是為了逃避被養(yǎng)父當(dāng)作禁臠的命運,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大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會淪落成為更為不堪的性奴,命運之神對他的安排也未免過於殘酷。所以開始他會這麼頑強吧,以為自己只要隱忍,只要努力,總可以抓住機(jī)會改變命運。然而一切都已注定,生活并不是八點檔電視劇。不是否來必然泰來,不是努力就會成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報,不是所有的追尋都有結(jié)果。有時候上天給你一滴蜜糖,只是為了讓你知道日後你品嘗的味道會有多麼苦澀。他早已知道這一點,而眼前這個年輕人,也會逐漸學(xué)會的吧!這甚至讓他有點淡淡的欣喜,畢竟這世上倒霉的不止他一個。忍站起身來,大步走了出去。***********************忍讓他休息了一天,再次見到他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血色??吹饺痰臅r候,神情居然很平靜,沒有畏懼、憤怒和明顯的悲傷,甚至還笑了一笑。這微弱的笑容綻放在他蒼白的臉上,就像在背陽的角落一朵靜靜盛開的小花。然而他是在微笑,毋容置疑的微笑。這微笑飄浮在幽暗的背景下,有些恍惚,有些迷離,像一個神秘的手勢。忍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纖長的手指,第一次觸摸到他柔軟的唇。這微笑飄浮在幽暗的背景下,有些恍惚,有些迷離,像一個神秘的手勢。忍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纖長的手指,第一次觸摸到他柔軟的唇。他有些錯愕,但似乎并不反感,并沒有退縮或厭惡的表情,只是習(xí)慣性地垂下眼皮。“你今天似乎精神很好?!?/br>“是的,謝謝主人?!?/br>手指撫摸過他的面頰,沿著他的面部輪廓劃了一圈:“告訴我,告訴我你小時候的事。”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小時候的事?”“是的,比如你的養(yǎng)父。他是怎么對你的,為什么會叫你賤貨?”沉默。過了半天,聽到他低沉的語音:“不記得了?!?/br>“不記得了?”“是的,主人?!彼鏌o表情地道,“主人說過,淺見羽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是全心全意為主人服務(wù)的奴隸,沒有名字,沒有過去,除了主人之外,不需要記得其他任何事?!?/br>忍怔了怔,內(nèi)心深處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竄動,微笑道:“但是你并沒有真正忘記。”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既然不能忘記,何不干脆面對?為了你的主人,也為了你自己。如果不把過去整理清楚,又如何面對你的新生?”他不吭聲,垂著頭,忍看見他脖頸上有些細(xì)小的茸毛,在幽微的光影下若隱若現(xiàn)。“創(chuàng)傷心理學(xué)家MaryBaures曾經(jīng)說過,真正的痊愈并不是傷口消失或再也不痛,而是指人們在所受的磨難中找到了某些意義,才能繼續(xù)生活下去?!?/br>“所以,以為把傷口掩埋在表層下,假裝它不存在,沒有任何作用。它遲早會翻騰出來,帶來更嚴(yán)重更尖銳的傷害?!?/br>“來,告訴我,你有一個聽眾,就像對一個樹洞講話。你的主人,可以容納你的一切?!?/br>他似乎有一些動搖,慢慢地道:“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已經(jīng)過去?!?/br>“可是你還在陰影之中,這不應(yīng)該。講出來會好很多?!比涛⑿?,把手放在他的前額上,“你在輸液,就以這種方式作為告解模式吧?!?/br>他笑了一下,又是那種神秘而飄忽的笑:“可是主人看起來并不像個神父。你想知道什么?你已經(jīng)知道了很多了。我想你一定很詳細(xì)地看過我的材料吧。”“是的,但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這是奴隸對于主人的信任,你必須對主人坦誠,沒有任何遮掩?!?/br>他微笑:“我現(xiàn)在還不夠坦誠么?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地躺在主人面前,一塊遮掩的布片都沒有?!?/br>忍不為所動,只是深深地凝視著他:“你也曾經(jīng)這樣躺在養(yǎng)父面前么?在他叫你賤貨的時候?”他的笑容忽然僵住。半晌,嘴角牽了牽,做出無所謂的樣子:“這只是偶然,一次意外。他把我錯認(rèn)成我母親。你知道,男人有時候喝醉了是難免做些荒唐事。”“不是每個父親都會在酒醉后強暴自己兒子?!?/br>他的笑容越發(fā)苦澀,居然尚能維持鎮(zhèn)定:“因為我跟母親長得很像吧。我說過,只是一次意外?!?/br>他竭力輕描淡寫地想把事情一帶而過,這讓忍越發(fā)好奇:“難道你不恨他?”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告訴我,你必須對你的主人坦誠。”他默然,終于道:“人總有做錯事的時候,他只是因為太愛我母親。”他的神色依然平靜,但忍看見他慌亂而恍惚的眼神,仿佛夢境中被海藻纏住腳的人。“但是他強暴你,把你視為禁臠,而你只有十幾歲?!?/br>他陡然提高了聲音,帶了些怒氣:“我說過是偶爾?!?/br>“偶爾?”“只有一次,而且是意外。酒醉后的意外!”他大聲說,可以活動的右手在空中無意識地?fù)]舞了一下,虛張聲勢地強調(diào)。忍瞧著他,突然笑了:“一個醉酒后的男人,意外強暴了自己的養(yǎng)子,叫他賤貨,用專門的性虐皮鞭把他打到遍體鱗傷,甚至十年后都能看見傷痕。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br>臉一沉道:“你當(dāng)我是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