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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減。太后再不能持著端莊儀態(tài),轉手想要掙脫束縛,可眼看著就要來不及。策澄惜不掙扎,冷冷的看著這一切。黎月目光呆滯,不知是喜是悲。劍是沾染了血rou,但并非是皇帝的血。“何笑你……”“你要在我跟前殺他么?”淡淡的,四指堅定,無論如何也不再讓劍多刺出去半分。嚴瀚睿松了劍,何笑才松了手,“疼不疼?”滿目的溫柔心痛,看在策澄煥眼里,便是刺目驚心。嚴瀚睿抓過何笑得手細細看,傷口很深,只差入骨,“你這樣以后萬一不能再撫琴了……”“你撫琴我聽就好?!?/br>嚴瀚睿明了何笑還放不下策澄煥只能慢慢來。何笑除了方才握住劍時再沒看過策澄煥一眼。策澄煥額頭青筋在突跳。“把他們壓去地牢,再尋了太醫(yī)來,倘若不服就殺?!眹厘@淅涞?。“哈哈哈,你還是為他破例了!嚴瀚睿……你還是為他破例了!”黎月猛然得大吼,被嚴瀚睿手下的人擊暈帶走。30“何笑,究竟是為什么?”手掌間刺目的紅直直得刺到了嚴瀚睿的尊嚴,“不能再撫琴,你……”他早已形同傀儡,沒了心,不能撫琴又如何?“不愿你再沾染更多血腥,不是說要云游各國么?”何笑握了握綁著繃帶的手,血緩緩淌下,滴答,能聽見血滴到地上的聲響。“是么”“恩,是?!?/br>“還有些……”“讓我陪你去,可好?”何笑打斷嚴瀚睿還未說完的話。“你該好生歇著。”“不累?!毖€在淌著,滴答,滴答。“好生歇著,來人,送他去靈怡殿?!闭Z氣漸漸生硬。靈怡殿?許他當皇后?呵。何笑輕抿著唇,怔怔得看嚴瀚睿,轉而一笑,“那我歇下罷,少爺也莫要累著?!闭f完隨著侍從走向靈怡殿。地牢。陰冷潮濕。策澄煥被關在一間掛滿刑具的鐵牢里,以姬姓侵蝕整個皇宮加之已有的兵力易如反掌。只要告知那些個人,繼位者將到,幾日還是衍得起的。“來人,用刑?!辈叱螣ㄖ钢鴫ι蠏熘鸟R鞭,面色如常,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策澄煥綠色的眸子在陰暗的牢房里顯得愈發(fā)深邃,眉頭都不曾帶上一份褶皺,口間也不哼唧一聲。“很能忍,容我想想,最令陛下絕望的是失了這萬里河山還是何笑屬意于在下呢?”“……”“他的手傷很重,只怕此生再無緣古琴。”“這些紛爭都與……他無關?!?/br>奢望,悉知渺然的奢望,何笑替他攔下的一劍,是否心里還有他?“怎么無關?在下可早已向他求愛?!币馕恫幻鞯?,轉而對著旁的此刻不知是該接著用刑還是離開不聽兩人談話的小卒道,“接著打啊,陛下可不是就挨了這么幾下就會怎么樣的?!?/br>看著,馬鞭染上紅色。看著,策澄煥臉頰淌下的汗水融入血中。看著,策澄煥一聲不吭。看著,似乎這樣還不能戳著他的痛處。嚴瀚睿抬手制止小卒,“退下吧?!?/br>“是?!?/br>“此刻的陛下若是讓,笑笑,見了會如何?”“他會恨你入骨?!?/br>“呵,你怎知不是我在他心里地位更高?”“你不配?!?/br>“陛下就配了?”兩個人都不再開口,身在其中都不知覺這爭執(zhí)只如兩孩童間去搶奪一個糖人。糖人無心,只能甜膩片刻,轉而不存于世。嚴瀚睿離開后,策澄煥被鎖了手腳扔在草墊上。于愛,策澄煥是愛何笑的。如今,何笑從了嚴瀚睿。于親,策澄煥是信任阿齊的。如今,阿齊背叛他。于天下,正是這些日子無心于朝政才讓人有了可乘之機。草墊染血,策澄煥雙目猩紅,雙手雙腳胡亂沖撞,手腕腳腕處都隱出了一圈淤青。“陛下,別這樣。”來人似乎因為策澄煥還清醒著松了一口氣,“我替你上藥?!彼麖男渲腥〕鲆粋€白色瓷瓶。“滾?!辈叱螣ǖ偷偷纳ひ?,震懾人心。“別動了,傷口會裂開?!卑R和顏悅色,蹲下開始解策澄煥的外衣,小心翼翼。“別碰朕?!辈叱螣ú恢翘垡嗷蛐邜u,雙唇顫抖,握緊了雙拳,“想不到朕這些年暖得是條會咬人的蛇?!?/br>這句話觸到了阿齊的逆鱗,阿齊的情緒也再不能穩(wěn)定,解著衣扣的手卻沒有停下。阿齊替策澄煥上完了藥,放下藥瓶。策澄煥緩了緩心緒,問他:“阿齊,朕有什么不能給你?”“陛下的心不能給阿齊。”說著,阿齊蹲著,捧起策澄煥的臉,低低得要把唇壓下去,看到了策澄煥眼里猩紅的血絲,就像里面有許多只蜘蛛掙扎著卻無法爬出來一般得猙獰,最終還是止住了,“我想過倘若方才嚴瀚睿倘若一刀奪了陛下的命,那阿齊定生死都隨著主子,那才是忠仆不是?”說到最后,阿齊笑了出來,笑出了他許久無法笑出的模樣。策澄煥只狠狠瞪著他,阿齊接著笑道:“啊煥,你知道么?我曾想著無數(shù)次這般喚你,可是我不能……小時候,是父親險些把我殺了……送入你的視線?!鳖D了頓,起身然后以背對著策澄煥,接著道,“阿齊……整個人便是個陰謀的一部分。怎料陛下如此善待阿齊,有這么一段時間,阿齊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任務,忘了陰謀,覺得能伺候陛下一生才是幸福?!?/br>策澄煥聽見了抽泣聲。“溫彌汜的出現(xiàn)打破了我的念頭。見了陛下看他的眼神……我……我……許是太過貪心,想要的太多了。阿齊在陛下面前過于卑微了,阿齊的心意陛下是看不見的。”此間沉默了許久許久,兩人的呼吸互相可聞。“阿齊自覺還是很懂陛下,陛下待溫彌汜很是君子,不是愛?!?/br>連阿齊都看透了他……獨獨他自己看不透?“本想是否溫彌汜亡故以后,陛下眼里會有阿齊呢?何笑出現(xiàn)了,是,何笑出現(xiàn)了……呵,這次陛下可算是真真得動了情吧。為了試探虛實,我派人在何笑的琴上動了手腳,那日他傷了手指,陛下的心是不是更痛呢?那一日起,我肯定了,陛下……”阿齊許再無法說下去了,頓了頓,理了理心緒,還是接著說,“他,何笑是可以以愛困住陛下的人。”是阿齊傷得何笑。“多少久了,總有一次,阿齊能和陛下推心置腹得說說話了……”轉身重新看著策澄煥,“陛下可知,阿齊寧愿淪為階下囚的是自己,受這些傷痛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