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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殿下的妻子,可今日安嫻被人欺負,被人打了,夫君到底是管還是不管?” 一語畢,余音繞梁,安嫻的聲音從東暖閣的內(nèi)間傳到了外邊的稍間里,守在外邊的奴才與順慶此時的表情無異。 兩只大眼珠子傻傻地瞪著,屏住呼吸等著殿下的回應(yīng)。 順慶冒死將目光往齊荀臉上挪,一瞬間的不自然從齊荀快速下移的眼睛里溢出,順慶心臟咚咚的幾聲跳,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br> 齊荀身上鎮(zhèn)定自若并非一兩日就養(yǎng)成,面不改色的穩(wěn)重氣勢宛如刻進骨子里,就算是詫異,眨眼的功夫就能恢復(fù)平靜,面色如初。 過了幾息,齊荀終于開口,“誰欺負你了?” 語氣平淡,雖無半點感情,可就是這樣一句話,也能讓今日當值的奴才震驚。 稍間伺候的奴才,也不知誰手里的茶水沒有拿穩(wěn),叮叮當當幾聲,順慶驚怒地從地上爬起來,借此機會趕緊溜出了暖閣,劈頭便是一聲呵斥,“該死的,沒長眼睛嗎。” 齊荀朝著外邊看了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安嫻身上。與人說話時,齊荀習(xí)慣瞧著對方的眼睛,無論對方是誰,就是個奴才,他也是如此。 炙熱的眸子盯在安嫻的臉上,久了安嫻也受不住,只得半垂著腦袋,躲開了他的視線,“都說我不得殿下恩寵,許氏動手拽我頭發(fā),林氏扯了我衣襟?!?/br> 安嫻一張哭花了的臉,聲音零散,絲毫不提自個兒將對方又怎么了,此時她能來這里,多半也是走投無路被逼狠了,就跟流氓約架,輸了報官是同一個道理。 深宮里的女人太可怕了,她膽子小。 齊荀含著冰霜的眼睛瞅著她,想的卻與她恰恰相反,覺得多半跟前的人是將他們第一回見面的情景給忘了,忘了什么叫做害怕。 陳國淪陷的前一個月,齊荀喬裝進城被陳國皇帝識破,派了無數(shù)暗士取他性命,卻沒有想到那一日陳國公主剛好也在城中,待他長劍滴血被安嫻撞見時,齊荀記得很清楚,安嫻被他的一身殺氣嚇得花容失色,雙腿打顫。 可當日陳國皇帝投降,他走進陳國大殿認出了她,她的眼里卻沒有半點恐懼,甚至提出了和親的要求。 他沒有拒絕,橫豎都要成親,她的身份正好合適,他從來不需要靠女人來穩(wěn)固江山,也不會靠女人去穩(wěn)固朝政,陳國公主的身份既能堵住外界和親的念頭,美貌賢淑的美名又能打消朝中大臣想要嫁女的打算。 只是如今,跟前這位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的女人,賢淑二字,他看不出來。 ☆、第 4 章 第四章 “來人?!卑察o了幾瞬,暖閣內(nèi)齊荀一聲喚出,順慶又弓身進來,立在齊荀身側(cè),恭敬地等候差遣。 “去查?!饼R荀做事一向認真謹慎,倒并非故意針對安嫻。 朝中大臣就曾在他身上吃過不少虧,日子久了,來東宮找他訴苦的人基本已經(jīng)沒有,旁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齊荀都會很認真的聽,聽完了便會仔細地去徹查,可往往很多大臣能喜歡模凌兩可,不想將事情黑白分明化,能來他這里,無外乎就是想混個臉熟,想著戳別人的短來同他拉近關(guān)系,結(jié)果被齊荀這么認認真真地一番排查下來,不想得罪的人都得罪完了,更何況原本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自己也沒討到好。 至此之后,所有人在齊荀面前說話,都必須經(jīng)過慎重考慮才會開口,沒事絕不會再齊荀面前多言,是以,安嫻今日來告狀,已屬稀罕。 倘若安嫻知道齊荀的那些過往,說不定今兒也不會貿(mào)然前來要他為自己撐腰,能來多半覺得她不虛,事情是齊荀惹出來的,林氏許氏一個個上趕著來提醒她不受寵,來意本就不純,她憋了一肚子氣正好找了個地兒撒了,至于誰先動的手,各長了一張嘴,沒人說的清。 無需順慶跑一趟,這會子王嬤嬤人已經(jīng)候在了門口,許氏與林氏也在,兩人的模樣比安嫻好不到哪里去,在襲香殿里的那一場混亂,誰也沒有料到安嫻會跑到齊荀這里來。 她倆身上的狼狽確確實實是歸于安嫻,可安嫻身上那些,她們敢保證,多數(shù)都是她自個兒弄出來的。 如今安嫻人還在里面,就算平時城府較深的林氏也無法冷靜,怕安嫻倒打一靶,將事情的錯全都指到她們身上,事情發(fā)生在襲香殿,就算先動手的是安嫻,她與許氏也是有理說不清。 更何況,冤就冤在她是被許氏殃及進來的,被安嫻一塊兒當了靶子練手。 順慶出來,瞧見外面慘狀更甚的兩位側(cè)妃,也不敢擅自將她們放進去,殿下說了讓查,王嬤嬤是掌事的,找她一個足以。 王嬤嬤得到了順慶的示意,不急不忙地進去,這事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以今日殿下對安娘娘的態(tài)度,早晚會鬧出事來。 安嫻雖說有皇后那層關(guān)系,到底是隔了一個宮,皇后的手又怎能伸到東宮里來,死灰復(fù)燃而來的希望,只會讓林氏與許氏變本加厲的爭寵,又豈是皇后能壓制的住的。 這才過了一個下午,就忍不住了。 王嬤嬤到了齊荀跟前,事情所有的來龍去脈大抵也摸了個清楚,不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外頭跪著的那兩位是理虧的,到底是跑去了襲香殿,那一屋子的物件兒,當初安嫻沒砸成,林氏許氏一去,毀了大半。 王嬤嬤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安嫻,與她預(yù)想的一般,她并非吃虧的主,外頭那兩個脖子臉上還有撓痕,安嫻雖說發(fā)絲散亂,但臉蛋兒白白凈凈,沒留下什么抓痕。 王嬤嬤心里有了底,合著那兩人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嘲諷顯擺沒得逞,還惹了一身sao,王嬤嬤越發(fā)看好安嫻,看似嬌弱蠻橫,實際上卻是個有想法的人。 與齊荀匯報了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王嬤嬤都是實話實說,西北殿里的那位側(cè)妃壓根就沒占理。 齊荀手指在青色袍子上緩緩摩挲移動,順慶遞過來的茶杯剛到他手上,就聽他說道:“按規(guī)矩辦,明兒遣出東宮。” 音色依舊如常,淡然冷漠。 這話嚇得順慶后退幾步又趴在了地上,獨留了王嬤嬤還站著,王嬤嬤是看著齊荀長大的,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今日的事情一出來,多半也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只是如今殿下的后宮本就孤零,再將那兩人都趕出去了,這宮里難免又要沉寂幾分,到時這邊一出去,皇上那邊就會想法設(shè)法地補進來,又是一番折騰。 倒不如舊的好,多少已經(jīng)摸清了脾性。 “馬上就到年關(guān)了,大伙兒都圖個團圓喜慶,事情鬧出去,損的也是東宮的顏面,殿下看看,讓兩位娘娘受點罰,再給個機會如何?” 整個東宮,能與齊荀求情的也是只有王嬤嬤。 安嫻起初還跪在離齊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