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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多是些亡命之徒,缺少真正的人才,打下一個星球容易,管理和經營它卻很難。“你有什么建議?”愛德華開口問道。“如果大哥愿意退兵到中樞星系以外的地方,我可以幫助你建國,給你治外法權,給你提供技術支持,至于其他的勢力誰打下來算誰的?!蓖俅挝⑿χf,“只要你承認楚其與我的關系。”他覺得自己已經表現(xiàn)出充分的誠意了,然而愛德華卻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轉而問道:“劫持楚其的是什么人,你查出來了嗎?”愛德華一愣,繼而苦笑:“是我的敵人,也是我的親人?!?/br>“我本想直接處置了的,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將他們留給你處理。”愛德華看著他,慢慢說道,“我想知道你怎么處理?!?/br>“你捉住了他們,那么我的親生父親……”威廉遲疑著問道。“可以一起給你?!睈鄣氯A大手一揮,“中央星系都給你了,也不在乎多這點嫁妝了?!?/br>“謝謝大哥?!边@次威廉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真心多了。第84章春天威廉再次看到他的父親的時候,幾乎有些不敢相信對面的那個衰老憔悴的老人就是曾經站在帝國最頂端的男人。不復原來的意氣風發(fā),也不復原來銳利的眼神,只是緊抿的嘴唇和冷漠的表情依稀還有一點從前的樣子。“父親?!蓖锨?,居高臨下地看著曾經的元首,而那時候他并沒有叫過父親。老人冷冷地看向他,終于開口說道:“你真令我失望?!?/br>不是因為讓那對父子得意那么久,也不是因為沒有重新統(tǒng)一這個帝國,而是他最得意的兒子,竟然差點折在一個Omega手里。而現(xiàn)在,他們竟還能在一起。威廉一時間涌起許多復雜的情緒,他想起曾經對這個父親的期待,到心灰意冷,到決意不依靠任何人的力量自己爬上那個位置,心中不是沒有過怨恨。但是看著老人如同老去的雄獅一樣,只剩下骨架外面一層威風的皮,所有的情緒便又淡了下來。他想,血脈的傳承真的是奇怪的東西,在某些方面他們似乎是一樣的,比如隱忍的權利欲望,為此不擇手段的算計,以及心機。然而在某些方面卻又是不一樣的,比如,對于某個人的渴望。那個人對他來說不可或缺,卻一點都不影響拿出來談條件,威廉想,他最終還是變成自己曾經最不屑的那種人,而又或許,人終將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威廉在首都星找了個地方,建了所私宅給老元首養(yǎng)老,同行的還有老元首的法定配偶。曾經對于那個Omega來說,與元首生同衾死同xue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xiàn)在卻要在這棟墳墓一般的房子里實現(xiàn)了。他必須好好照顧這個乖戾可怖的老人并且試圖讓他活得更久一點,否則他們的兒子連去小行星挖礦都是奢求。這便是他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所付出的代價。當初偽政府的官員被清算的不少,被保全的也不少,然而老福克并沒能活到等到接受判決的這一天,他畢竟已經活了太久。然而臨死之前身居財政大臣高位,有唯一的孫子在旁邊看顧,也沒能讓他安心閉上眼。老??怂箤⑷可砑伊艚o了湯米,賭的是威廉不會對他昔日的玩伴下狠手。只是湯米自己覺得無顏對故人,心里又十分惶惑,主動將大部分財產捐贈出去,用來支持新首都星的建設。威廉沒有拒絕。但此時的他已無暇在這些小事上面浪費時間,也沒有再過湯米一面。如今的帝國不能與全盛時期相比,帝國版圖也縮小了大半,然而這到手的一小半卻是威廉一點點用武力攻打下來的,而后建立新的秩序,以及絕對集權的統(tǒng)治。因此一開始,政府就對性別轉換進行了極其嚴格的控制。轉換試劑由政府統(tǒng)一生產和使用,人們需提交充分的理由并經過審核才能獲得批準,而每種性別批準的數(shù)量也受到限制,在根本上遏制了性別比例失控的局面。這其實是與楚其最初的想法相背離的,他的理想,卻在中樞星系之外的地方得到了實現(xiàn)。在那些執(zhí)政者沒有意識到監(jiān)管的重要性,或者因常年戰(zhàn)亂無人監(jiān)管,又或者上位者本身就是在這場變革中撈到好處的星球上,在混亂的市場秩序下,卻是完全實現(xiàn)了性別的自由轉換。在這種情況下,Alpha是最受歡迎的,無論是心有不甘的Omega還是突然覺得前途無限光明的Beta,大家一窩蜂地選擇成為Alpha。只是如此一來便導致婚姻市場上沒有足夠的Omega用來婚配,Alpha想要并且能夠繁育后代的,也只是金字塔上層的那些人。底層大部分基因普通資源有限的Alpha與此前的Beta無異,甚至還不如原先可以從政府排隊領取號碼等待系統(tǒng)分配的Beta伴侶,那樣至少還能有個伴侶。于是Omega成為稀缺資源,在黑市上甚至再次涌起了販賣人口的熱潮,將未經性別轉換的Beta甚至ALpha擄過來,強制注射轉換劑讓他們成為Omega,再去賣給需要婚配對象并且出得起價錢的Alpha。這些受害者絕大多數(shù)仍是社會底層的人,一時間社會動蕩人人自危,反倒給了威廉向外擴張版圖的機會。帝國軍的旗幟慢慢插上了中樞以外的那些星系,與此同時其他的勢力也在逐漸擴展,最終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戰(zhàn)爭暫時告一段落。“這就是你想看到的世界嗎?”在踏上一片經過戰(zhàn)火洗禮的焦黑的土地時,威廉對楚其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討論這個問題,在重新在一起的幾年之后。當年的愛恨和偏執(zhí)都在時間的長河里褪淡了顏色,再次面對這個橫在兩人中間多年的隔閡,彼此都多了些冷靜和客觀。楚其沉思許久,才輕聲開口道:“任何事物的蛻變都是需要代價的,人們需要確保的只是方向的正確性?!?/br>“果然還是那個冷漠無情的楚其教授。”威廉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望著眼前一片瘡痍的大地感嘆道,“如果當初你再等等,等到我繼任元首,再幫助你推廣你的成果,是不是又會是另外一種結果?”楚其搖搖頭:“真到那時候你是不會幫我的。”“嗯?!蓖_口承認,“大概跟你上輩子的政府決定是一樣的吧,把你關起來,但是不會要你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