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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順溜。他說完了,殷切地看著少年——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看著這位大俠,等待他的回答。少年喜笑顏開,卻不立刻回答,而是回頭看了身后一眼。他身后不遠處便是被草叢掩映的火光,但宋悲言只瞧見兩匹吃水的馬,沒看到一個人。“大俠呀……嗯,咳,對的,很對?!鄙倌贽D(zhuǎn)過頭來,笑得十分高興,拍拍胸口挺直腰,手指虛虛一圈,放在嘴邊輕咳兩聲,完全一副高人做派,落在宋悲言眼中不由得又高明了幾分,“我叫沈光明,你以后稱我沈大俠就行了?!?/br>他話音剛落,遠處的火光處立刻傳來一聲極為清晰的嗤笑聲。作者有話要說:——小騙子:杰子樓是我妹夫主場,也就是我的主場!糖藕:呵呵。第71章骨頭寨(2)宋悲言心道可能是他同伴?但只聞人聲不見人影,倒是模模糊糊地,嗅到了一些熟rou的香氣。少年的臉被火光照亮了一點兒,宋悲言看到他眼睛皺著,面上浮現(xiàn)一種可稱為尷尬和羞赧的神情。“……沈大俠?”他猶猶豫豫,又問了一句。自稱沈光明的少年撓撓頭,擺擺手:“別、別叫了,我不是?!?/br>宋悲言一頭霧水,沈光明見他渾身濕透,便把火折子塞到他手里,轉(zhuǎn)頭走了。他走回身后的火光處,似是與人嘰里呱啦吵了幾句。宋悲言只聽得方才那個發(fā)出嗤笑的人仍在笑著,聲音開朗,連聲說了幾句“好好好”“行行行”。收拾了藥囊,宋悲言不敢久留,怕沈大俠的同伴不是什么好對付的人,晃晃一腦袋的水珠子,拿著火折子慢慢走了。迷了幾段路,總算走了回去。司馬鳳等人已經(jīng)烤好了rou和魚等他,但在吃之前免不了要被他們罵一頓的。“誰說過要丟掉你了!”“我猜的……”“你亂猜什么呀,是太閑了么?”司馬鳳咬著半截魚尾說話,魚尾巴在他牙齒間一甩一晃,“即便你真的被文玄舟利用——不好意思在我們這邊文玄舟就是個壞人——哪怕真是這樣,我們也不可能扔掉你啊……”他還未說完,魚尾巴上松散的刺和烤焦的碎屑甩了旁邊遲夜白一身。遲夜白憤怒地把尾巴拽下來,扔進了火里。司馬鳳砸吧砸吧嘴,回味之余又充滿遺憾:“我們要把你帶回去,嚴刑拷打?!?/br>宋悲言:“……”甘樂意:“……你懂不懂安慰人?懂不懂勸人?!”司馬鳳瞪起眼睛:“甘樂意,你先別說話!小宋會有這種想法,十之八九與你有關(guān)!”甘樂意和宋悲言都是一愣:“為何?”“若不是你成日帶著他去刨墳挖尸,他也不至于會對我們家心生厭煩。若不是對我們家心生厭煩,也不至于一遇到這種事情就立刻想到要被丟掉?!?/br>宋悲言沒辦法理清楚這兩句話里面的邏輯,站在火堆邊上,一愣一愣的。甘樂意直接略去司馬鳳的話,招呼他:“小宋,把rou和魚都拿著,眼淚鼻涕都擦擦,隨我去換衣服?!?/br>待二人走遠了,遲夜白才慢吞吞開口:“我曉得你是想逗宋悲言笑一笑,可是你說的話一點兒都不值得笑?!?/br>“不是逗他笑,是讓他別去想文玄舟的那件事?!彼抉R鳳斂去臉上玩笑神情,認真道,“文玄舟這事情確實不應該讓他知道的。他知道了,對自己會有猜忌,說不定對我們也會有猜忌。好在宋悲言人確實不錯,心里對我們有想法,能光明磊落說出來。他信甘樂意,也信你我,所以我們說不會扔下他,他就不會再懷疑?!?/br>“我們也確實從未想過要扔下他,或者趕他走?!?/br>司馬鳳沉默了,沒出聲。遲夜白也沉默下來,片刻后才開口:“你想過趕他走?”“一開始沒想過,后來你到少意盟,跟我說了神鷹策的事情之后,我覺得……我有些怕了,小白?!彼抉R鳳躊躇著,試圖絞盡腦汁地跟身邊人完整表達自己的想法,“宋悲言對‘神鷹策’三個字有反應,現(xiàn)在他雖然沒事了——看上去沒事了,但下一次他還是會對‘神鷹策’有反應嗎?還是說‘神鷹策’已經(jīng)喚醒了他,他實際上已經(jīng)在無意識地為文玄舟搜集資料,或者無意識地向文玄舟傳遞信息?”“……你覺得文玄舟出現(xiàn)在十方城里,甚至與我見了面,和小宋有關(guān)系?”“我希望沒有關(guān)系,但這種想法極有可能是冒險,或者僥幸?!彼抉R鳳認真道,“文玄舟顯然對神鷹策懷有濃厚興趣。他是接觸不到神鷹策的全部資料的,只有鷹貝舍可以,而鷹貝舍的人之中,他恰好接觸過你。小白,如果宋悲言實際上也是沖著你而來的呢?如果文玄舟想讓你去找他,目的是為了從你這里挖出神鷹策的全部信息呢?”“但事實上鷹貝舍地庫之中的資料,也不是完整的‘神鷹策’。魯王受朝廷之命建立了一個朝廷直屬的神鷹營,隨后他自己也建了一個。這兩個神鷹營的資料,鷹貝舍都沒有辦法搜集完全?!?/br>“但已經(jīng)比文玄舟他能找到的要多得多?!彼抉R鳳低聲道,“你不要掉以輕心。文玄舟如今在暗,我們在明,一切都要小心。”遲夜白只好點點頭。兩人呆坐了一會兒,司馬鳳手腳閑不下來,悄悄伸過去,握住遲夜白的手。遲夜白:“……你手上,都是,烤魚的,屑?!?/br>他說得咬牙切齒,司馬鳳連忙放手,匆匆在衣上擦凈。為掩飾尷尬,他沒話找話說:“小白,你瞧這滿天星辰,真像我們幾年前在南疆姑婆山里的那幾夜。”“是啊?!边t夜白點頭,“那幾夜,每夜都有年輕美麗的苗族少女來找你,在你窗前吹葉笛吹個不停,吵得人睡不好?!?/br>司馬鳳哈哈大笑:“我也睡不好。早知如此,我便過去與你一道睡了?!?/br>甘樂意和宋悲言正巧換了衣服回來。聽到司馬鳳這一句,兩人齊齊舉起手遮住眼睛:“非禮勿視。”遲夜白把司馬鳳踹開,一整個晚上連守夜都不愿和他坐在一塊兒。第二天,走了半日,行過一條極為狹窄的山路,果然見到面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峽谷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谷中房舍林立,谷里升騰起薄薄霧氣,將房舍籠罩于內(nèi)。只聽得鐘鈴輕響,人聲遙遙,這幾乎練成一體的樓宇儼然一處不小的城鎮(zhèn)。路的盡頭是一個寬大的石頭平臺,眾人在石頭平臺上停留下馬。宋悲言抬頭便看見一旁的巖壁上寫著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杰子樓。“杰子樓就是這個山谷里頭的所有樓宇?!彼抉R鳳跟立在平臺上的幫眾說話,遲夜白便給甘樂意和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