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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可能的。他果然聽到劉方寸等到眾人撲滅火情之后驅(qū)散了工人,只留馬永志一人在場,與他商量起這事情來。“卯字窯沒了,我們得跟魯王報(bào)告?!瘪R永志說,“大人,我是連夜去稟報(bào),還是你寫好了……”“不!別說!千萬別說!”劉方寸站在磚窯門口,腰背有些佝僂,看上去十分恐懼,“不可說、不可說……”“九頭山這里的事情,瞞不過魯王的。”馬永志低聲道,“大人去認(rèn)個錯,不會有事?!?/br>劉方寸大怒:“你懂得什么!??!”他指著自己腳下半具黑糊糊的尸體。“這個就是王歡喜,這是王歡喜!是從小就看著魯王長大的王歡喜!”他幾乎語無倫次,“可是讓我找人殺了王歡喜的也是魯王!他讓王歡喜來監(jiān)看金磚的燒制,但是又覺得他知道得太多,如今金磚快要燒夠了,他不需要王歡喜了,所以才要?dú)⒘怂?!?/br>“大人……”“我是什么玩意兒?我就是魯王養(yǎng)的一個混帳,這官帽也是買回來的,他要護(hù)著我嗎?他需要嗎?”劉方寸盯著黑洞洞的磚窯,慌里慌張地說,“我之前那位大人,不也是因?yàn)檎f漏了一句話才被撤下去的么?他現(xiàn)在在哪里,你知道么?我找不到他了,他一定也不見了……魯王,魯王燒金磚,那是逆天犯上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好?我還去說什么、我還去報(bào)告什么!”馬永志沉默片刻,低聲問:“那,大人,你想怎么做?”劉方寸呆滯地站著,良久才嘶啞地開口:“逃,我這就逃。你,你立刻回去,給我把銀兩收拾好,還有把我跟魯王通信的那些信箋也拿出來,千萬千萬別丟了。”“大人!”馬永志大吃一驚,“那些信箋……魯王的人不是說過,讓你看了立刻燒掉么?”“怎么敢燒……這是把柄,是我最有力的把柄?!眲⒎酱绲吐暩赂滦Τ雎暎袄献犹又?,還要來個將功贖罪,先告魯王一狀,等他進(jìn)了天牢,老子天南地北,哪兒去不成,哪兒去不得!”馬永志連連點(diǎn)頭:“大人高瞻遠(yuǎn)矚,小的佩服。我現(xiàn)在就回去為你收拾,那些信箋是放在……”“床頭暗格里,你把那檀木架上的香爐挪一挪,便能看到爐子底下有個鈕,按下去那暗格便彈了出來……”劉方寸仔細(xì)說道。遲夜白無聲地縮在樹頂上,在心里默默說了句“蠢貨”。劉方寸沒能說完全部的話。馬永志的刀子照樣給他來了個對穿,末了還擰了一把,濺了那殺人者一身的血。把劉方寸的尸身踢到一邊,馬永志脫了沾血的外衣,大步走了回去。遲夜白在樹上一動不動。他聽出馬永志在套話之時,已經(jīng)猜到這位大人身邊的心腹只怕也是魯王的人。約莫過了一刻鐘,果見那仆從換了整齊衣服,背上駝這一個包袱,騎馬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下山了。第95章地上墳(9)馬永志的目的地是魯王府。遲夜白悄悄綴在他之后,遠(yuǎn)遠(yuǎn)看到魯王府,便知道今晚不能善了。那磚窯里頭的金磚,看來就是魯王的手筆,想來江上商船往來運(yùn)送的磚坯,也是他的意思。但魯王府戒備森嚴(yán),遲夜白并無全身而退的把握。他漸漸拉開了與馬永志的距離。魯王府周圍并無繁華街道,再加上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路上除了馬永志一人一馬的聲響,一片靜謐。遲夜白伏趴在一戶人家的屋頂上,屏息凝神。他熟悉這樣的靜謐——暗處藏著許多人,因而這靜謐也是極其危險(xiǎn)的。只見馬永志騎馬飛奔,忽的亮出右手臂。他手臂上縛著一塊金色令牌。令牌亮出之前,遲夜白聽到了極其輕微的機(jī)括之聲。沒有人攻擊馬永志,令牌就是他的護(hù)身符,他順利穿過了這條大道,停在了魯王府的后門。遲夜白此時才注意到,后門外儼然還有一架馬車。這馬車他見過幾次,是魯王派人去請霜華的時候的車。他心中一緊,隨即果然見到有仆從扶著霜華,從車上走了下來。霜華手中抱琴,顯然也是被請來的。這念頭在遲夜白心中一轉(zhuǎn),隨即他便知道不對:從金煙池到魯王府,哪怕只是一個來回都遠(yuǎn)比他從九頭山到魯王府更近。如果霜華此時抵達(dá)魯王府,那么就說明魯王請她過府的時間是在自己追著馬永志下山前后。但那時候磚窯已經(jīng)爆炸,縱然魯王不知道爆炸的是哪一個窯,但也不可能在這么緊急的時刻,請一個琴師到府中奏琴玩樂。遲夜白心頭咚咚直跳。他看到霜華進(jìn)了門,馬永志也緊跟在她之后進(jìn)去了。霜華要保護(hù),但馬永志和魯王的談話,他也想聽一聽。遲夜白立刻做出了選擇:他先是悄悄從房頂爬下,隨即無聲地在巷中飛奔。鷹貝舍的人按照他的命令,全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監(jiān)視魯王府,他熟悉他們的藏匿處,很快就找到了兩個鷹貝舍弟子。“周圍我們還有七個人?!钡茏痈嬖V他。“我知道?!边t夜白說得極快,“你,立刻去找司馬鳳,去他家里找他。告訴他,九頭山上的兇手是魯王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魯王府,我也在魯王府里頭。另外,一定要告訴司馬鳳,金煙池的霜華姑娘也在魯王府中,極可能有危險(xiǎn)。司馬鳳如果不在,就告訴甘樂意或者阿四,你認(rèn)得他們么?”“認(rèn)得?!蹦堑茏恿⒖填I(lǐng)命去了,很快身影便消失。遲夜白轉(zhuǎn)頭對另一個弟子說:“你立刻通知周圍的幾人,掩護(hù)我進(jìn)入魯王府?!?/br>看著那弟子離開后,他飛快貼墻游下,從懷中抄出幾塊碎磚。這只有拇指大小的碎磚是他離開九頭山時從地上撿拾的金磚碎塊,此時恰好可以派上用場。片刻之后,忽聽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婦人的怒罵,隨即便是犬吠、柴門開合、男人與女人的互相斥罵之聲。那犬吠越來越近,周圍幾棵樹上的鳥雀也驚得亂飛,一時間各種聲響紛迭,令人耳亂。魯王府周圍的靜謐氛圍在這些雜亂聲音中突地一變,遲夜白隱隱察覺到了殺氣。他將碎塊左右彈開,碎塊便落在了大道兩邊的屋瓦上。他在碎磚上蘊(yùn)了化春訣的內(nèi)勁,磚塊在瓦片上來回彈動不止,周圍頓時一片簌簌之聲。聲音才響起,果見兩側(cè)隱秘之處中立刻躍出數(shù)道黑影,循聲而去。隨即又有幾人從那靜謐之處躥出,分散到各處,以便監(jiān)視更廣的范圍。此處距離王府后門已經(jīng)很近,遲夜白借著夜色掩護(hù)與這短暫的防衛(wèi)空隙,一陣風(fēng)似的閃入了半掩的門內(nèi)。關(guān)門的仆人只覺一道勁風(fēng)撲面而來,沒人看到是怎么回事。遲夜白藏身于廊下,等那幾位仆人離開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