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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許是妖界規(guī)矩過于奇怪,偌大壯觀的宮殿里竟然沒有雇用一個侍女,顧陵領(lǐng)著蕭典一直往前走,走了約摸有抽一支煙的時間,他們進入了一個相對較小的偏殿。顧陵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對蕭典說:“你在這里等一等,我去通報一下妖尊陛下。”顧陵走了之后,蕭典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宮室,宮室是最靠近邊沿的,蕭典撩開厚厚的窗簾,窗外就是茫茫云海。室內(nèi)空空蕩蕩,只在角落里擺了三面鏡子,蕭典走過去,只見鏡子里熒光閃爍,什么也照不清楚,擺放鏡子的桌角上有一個古銅扳手,下面一行小字:危險勿動。這種警語對蕭典而言根本就算一句廢話,蕭典這個人,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哪怕掛出“刨根問底者死無全尸”都是攔不住他的。他二話沒說扳下了扳手。三面銅鏡閃爍了起來,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最后,熒光在一瞬間達到頂峰并消失,它們呈現(xiàn)出了四周的景象,就像普通的鏡子一樣。蕭典抬起淺褐的眸子,凝視著最中間的那面鏡子,鏡子里有個英俊的青年也正回望著他,眼里帶著一絲困惑。蕭典皺了皺眉頭,湊上前去仔細看,幾乎都和鏡子里的自己鼻尖碰鼻尖了,也沒發(fā)現(xiàn)異常,就在他郁悒地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在銅綠滋淤的雕花鏡框上,隱約有兩個繁體小字,雖然腐蝕得很嚴重,但還能看出是“現(xiàn)實”二字。“……”蕭典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立刻扭過頭,走到左邊的鏡子前,那面鏡子上果然也有兩字銘文,寫的是“往事”。蕭典往鏡子前一站,后退兩步,淺褐色的眸子因為光線的原因顯得有些幽暗,他緊盯著鏡面,鏡面閃動了一下,隨即,里面的鏡像變了——鏡子里面出現(xiàn)了林灼陽的身影,他穿著T恤,抱了一堆廢銅爛鐵,吃力地走到陽臺上,兩下推開窗戶,往外小心翼翼地窺探,然后將懷里的破舊電器伸到外面……靠啊,這赫然就是林灼陽拋棄蕭典的那個晚上!蕭典死死注視著鏡子,那里面飛快地閃過好多好多往事片段,有的甚至連蕭典自己都沒有看過,比如林灼陽縮在被窩里偷拍他的睡顏,比如林灼陽和他吵架后,卻又偷偷跑到他家樓下,對著窗戶上一抹燈光傻傻發(fā)呆,再比如林灼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看著手機里他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還有……蕭典的心猛然一跳,是自己消失的那一天,林灼陽和楊雅在咖啡屋里約會,林灼陽一直捏著手機,時不時地看一下,滿眼的期待后,又是滿眼的失望。當他看到林灼陽抱住楊雅請求交往的時候,整個頭皮都像被炸開了似的,腦袋發(fā)麻,耳膜嗡嗡作響。他看著林灼陽拉著楊雅的手散步,看著楊雅給林灼陽做飯,看著看著,一眨不眨,看到最后,眼眶都疼得厲害。就在蕭典盛怒到不想再看的時候,林灼陽在辦公室里的一個微妙的動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林灼陽坐在了蕭典的辦公桌上,碰起蕭典曾經(jīng)用過的水杯,垂下眼簾凝視著,然后將嘴唇,緩緩地挪近,最后,輕柔地貼在了杯沿上。“蕭典……”他閉著眼睛輕聲呢喃,可是蕭典卻聽見了。蕭典怔怔站在原處,看著自己主人平凡的小圓臉上滿是委屈和難過,覺得心臟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這個時候,他突然忘記了一直以來想要捉弄林灼陽,氣哭林灼陽的報復。他只是覺得,就算楊雅是個威脅……但自己……自己也許還有希望……懷著這樣復雜的心情,他走到了第三個鏡子前,鏡子上的銘文是“未來”。蕭典站在這個鏡子前,沒過幾分鐘,一向鎮(zhèn)靜穩(wěn)健的他臉色完全變了,連手指尖都在發(fā)抖。那個鏡子里只有一個場景,潔白的鴿子,嬌艷的鮮花,金色的風鈴,飄逸的絲帶,掌聲,祝福,新娘嬌羞的微笑。是婚禮。林灼陽站在紅毯的盡頭,另一端是在伴娘陪伴下娉婷走來的楊雅——“啪!”爆裂的一聲響。不是教堂的拉炮禮花,而是蕭典的拳頭,重重砸在了未來鏡上,那鏡子停頓了幾秒鐘,然后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達嘎達的碎裂聲,緊接著,在裂口處涌出了絲絲縷縷鮮血,鏡子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可那聲音很縹緲,就好像從遙遠的幽冥界傳來似的。“警報!警報!有妖破壞未來鏡??!有妖破壞未來鏡??!警報!警報!”四周的墻壁都開始抖動,幻化成一張一張猙獰的嘴臉,大聲地吼叫著,扭曲著,房間四面墻壁開始往中間壓迫,試圖擠困住站在房間里的蕭典。蕭典一直沒有回頭,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在哭,蕭典這種人,寧愿流血都不愿流淚,死要面子活受罪。果然,等他一把抓過未來鏡的殘骸,倏忽轉(zhuǎn)身的時候,四面有生命的墻體都愣了一下——因為那個家伙的眼睛血紅,英俊的臉龐因為極度的憤怒都顯得有些扭曲,簡直猶如地獄里爬出的惡鬼,比起他來,墻上那些猙獰的臉簡直就像綿羊。“他媽的,想死就再給我試著靠近一步!”蕭典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也許是他的氣勢太逼人,一時間那些墻壁竟然還真的就不敢動了,蕭典走到窗戶邊,外面是茫茫云海,向?qū)дf過,從云海下去就是人界……粉身碎骨算什么,況且跳下去也未必會死,妖尊不是就跳過嗎?!蕭典瞥了一眼云海,然后狠狠一甩手,用未來鏡砸破了窗戶,他一手撐在窗臺上,迅速跳了上去,用腳把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窗子完全踹碎。“告訴顧陵,我不需要補血,我不屬于妖界,我要去找我唯一在乎的那個腦殘混帳敗類廢物,你們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br>蕭典說完之后,嫌惡地掃了一眼手里未來鏡,把它扔進屋內(nèi),自己張開雙臂,風刮過衣角,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身子向前一傾。轉(zhuǎn)眼間,他頎長挺拔的身影就消失在眩目的夕陽余輝之中,風起云涌,紫霧遮天,他的背影被蒼茫云海完全地吸納進去——47我回來了下落的過程非常難受,擁擠的氣流瞬間涌進肺腑,占據(jù)咽喉,每次呼吸都受到壓迫和抑制,耳膜外是被擴大無數(shù)倍的隆隆悶響。樣的下落不知持續(xù)多久,蕭典終于無法支撐,在上下眼睫合攏的瞬間,他恍惚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