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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羅家倒臺,二則是先皇后之妹以貴妃之尊惑亂后宮,又牽扯出了方家的狼子野心,闔府被處斬,太子殿下被廢位,第三則是三皇子謀反,誤殺了二皇子一事,一死一廢,折了兩個最有希望榮登大寶的成年皇子。 哪一次,莫不是血雨腥風(fēng)。 當(dāng)年方家勢大,離不開羅家的鼎力支持,羅家倒了,方家才想了旁的法子。 但是新帝登基之后是從來都沒有翻過當(dāng)初的案子的,一來,是朝局并不穩(wěn)定,二來,比起旁人,這位新帝恐怕更是不喜方家。 季軍無法抑制自己的心慌,畢竟當(dāng)初,方家是罪有應(yīng)得,可是羅家,卻是另有隱情。 羅家之人,支持當(dāng)初的太子殿下和方家,是為了報先皇后娘娘的恩情,而不是純粹的追隨方家,屈從權(quán)勢。 先帝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可是他依舊怒了。甚至是盛怒。 而季軍,曾經(jīng)是的羅家門生。 季軍臉色充滿震驚,又裝模作樣的劃過幾分悲痛,掀起官袍再次跪了下去,語氣鄭重,“微臣,雖曾是季家門生,卻和當(dāng)年的案子毫無干系,還請陛下明鑒?!?/br> 他本只是想不管是何人來,先將事情推到蘇家身上,頂多自己擔(dān)個治理不善的罪名,自然會有人將自己從這池渾水里拉出來。 但是萬萬沒想到,來的會是新帝,也沒有想到,新帝會查多年前的案子。 “羅家出事后,不管是曾為羅家辯駁或者求情的門生,都皆數(shù)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罰,余下的,也是不在被朝中重用,甚至被人有意梳理出了朝局,后來一次次被提拔起來的,也只有季卿了吧。” 程臬不輕不重的添了把火,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人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語氣不辯喜怒,話末,卻極輕的喟嘆了一聲。 可惜了,是個蠢的。 一次次,被別人當(dāng)了刀來使,卻覺得旁人一定會搭救自己,且一定能救的下。 “這,這,微臣也不知啊陛下,微臣是無辜的,陛下明鑒啊?!?/br> 季軍還保留著幻想,羅家主系都死絕了,旁系的又多不知內(nèi)情,便是陛下一時興起要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況且,他們?nèi)缃襁@位陛下,要動朝中的人,可不會一點都不顧及其背后的勢力。 “呵?!?/br> 羅家出事,是他十歲那年,他是遺憾的。羅家之風(fēng),光明磊落,卻被父皇將其朝中的根系連根拔起。 過了兩年,方家事發(fā),父皇廢了他的太子之位,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中宮嫡子,一朝變成旁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他卻是真正輕松了的。 臬,音近于孽。 父皇愛過母后,所以母后在時,他的名字里,是個昭字。 可是愛人比不過權(quán)勢,方家勢大,母后又是嫡女,宮中,又最是不缺一茬又一茬的各色新人。不過幾年,曾經(jīng)結(jié)發(fā)為夫妻的人就被帝王遺落在了宮中厚重的塵埃里,只余下了幾分敬重。 可是父皇的心里還是有母后的,所以一直容忍方家,直到母后去了,才開始著手整治方家,花了好幾年的光景,從羅家,到方家,一個也沒放過。 帝王行事,何曾顧忌過,那人是不是真的無辜呢。 就像,父皇未必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和方家同流合污,想要圖謀他那個帝位過。 他出生便是太子,按儲君培養(yǎng),卻沒人知道,他根本不想做那至尊的位子。 他覺得,皇宮里,沒意思極了。 所以兩位庶出的皇兄在朝中爭的頭破血流時,他樂的看戲,愈發(fā)適當(dāng)收斂了鋒芒。 畢竟父皇的兒子少,一個不小心,便是將自己也卷進(jìn)那權(quán)勢漩渦了。 可是后來,有人想讓他坐這個位子,他才做著罷了,而現(xiàn)在,他是要坐穩(wěn)這個位子,護(hù)著想護(hù)的人。 方家是罪有應(yīng)得,那個女人,也是罪不可赦。但是羅家,卻是背了那莫須有的污名。 畢竟羅家,曾經(jīng)受過母后的恩,也曾對他,多有照顧。 前世他查過,卻未有成果,今生,卻是一切都有了源頭。 “當(dāng)初羅家被拉下馬,所查抄出來的那些證據(jù),是有門生,送到了羅家的?!?/br> “所以羅太傅,臨行刑前,還拒不認(rèn)罪?!背挑⑽㈤]了閉眼,掩飾了其中情緒,語氣泛著幾分冷。 羅家,是太子傅。 “告訴朕,是誰授意你的?!?/br> 地上的人已經(jīng)癱坐了下去,完了,都完了。 只要有人捅出來,羅家當(dāng)年的事,是被自己的門生陷害,要查到他,根本沒有半點阻礙。 “是先帝?!?/br> 方家狼子野心,妄圖用太子掌控朝政,觸了先帝逆鱗。 羅家作為太子傅,或許不贊同方家所作所為,卻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先帝廢太子而無動于衷。 且方家勢大,一時半會兒,先帝并不能將其一網(wǎng)打盡。 羅家,便很是合適了。 “何人將你引至父皇面前的?”程臬的心里冷了一瞬,便是早就有了猜測,卻還是止不住的心涼。 “嚴(yán)家。” 當(dāng)年方家獨大,最是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只有兩家,二皇子的母家,嚴(yán)氏,三皇子的母家,常氏。 其中,嚴(yán)家,更為難纏,硬生生將后來的三皇子,逼到了逼宮的那條路。 當(dāng)年的事,其中內(nèi)情,也只有先帝,他,和嚴(yán)家的那位知曉了。 便是羅家那些死人,到了地下,也未必都知道,是他,背后捅了羅家一刀。 季軍癱坐在地上,臉上滑了幾行淚下來。 那是他的恩師啊,數(shù)年來,他的心里,又何嘗好過呢。 可是又忍不住怨恨,不是已經(jīng)承諾過他了,不會有消息走漏的可能性嗎? 先帝,嚴(yán)家,騙的他好苦。 他也不愿意啊,可是他想活著啊,想好好的活著啊。 “當(dāng)年的羅五小姐,可真是一腔情意,付錯了良人?!?/br> 當(dāng)年,他記得,那位羅家小姐曾想嫁給一位羅家求學(xué)的季姓門生,卻因被羅太傅拆散而自己絞了發(fā)去做了姑子,一時在京中,也是聲名大造。 那位季姓門生,卻從未有過什么聲名傳出來過。 那位羅五姑娘的烈性,卻傳遍了整個京都。 程臬起身離去之時,只輕飄飄留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只余下身后的人,在原地淚流滿面。 “處理了吧?!蹦腥嗣鼽S色的龍袍衣角消失在牢外時,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是?!比⒌土祟^應(yīng)下,臉上的神色是少有的嚴(yán)肅,語氣卻堅定。 他是羅家人,不是不想為羅家平反,可是之后呢?當(dāng)年的羅家,雖拒不認(rèn)罪,卻沒有一個人想過翻案。 他們唯一所想,只是不想連累當(dāng)初的先皇后唯一的孩子罷了。 現(xiàn)在,羅家只剩了一個旁支的子弟,還在宮里凈了身為奴,一個嫡系女兒,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