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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沒有聯(lián)系她的母親。大概是抱著只要鹿眠不主動告知自己的家長,他們也不會將其牽扯進來的打算。 鹿眠走出辦公室時,腳步仿佛踩在云端上一樣飄忽。 剩下的可以說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事情了,比如跟自己唯一的朋友向明礬解釋昨天的突然消失。 她其實并沒有朝向明礬隱瞞這件事的打算,只是想著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也沒必要讓對方產(chǎn)生過多的憂慮,于是隨便發(fā)了幾條信息搪塞過去。 手機屏上的裂紋跟蛛網(wǎng)一樣,雖然還能接受感觸,但是細碎的玻璃渣已經(jīng)開始掉落了。 鹿眠發(fā)完最后一條信息,一塊碎片冷不防扎進了拇指的rou里。 她凝視著滲出來的細小血珠,覺得有些眩暈。 前所未有的疲憊終于席卷了她的身體。她連續(xù)兩天都處于跟現(xiàn)實“備戰(zhàn)”的狀態(tài),大腦中那根皮筋一直被拉得緊緊的,以此應(yīng)激各種挑戰(zhàn)。如今見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無論是神經(jīng)還是身體,都放松下來,而那根被拉得太久的皮筋,反而失去了原有的彈性。 叫車回家吧。她心想。 天色已經(jīng)暗了,學(xué)校附近沒有出租,鹿眠退而求其次,打開了平日不常用的打車軟件,叫了臺私車。 她真的是累極了,上了車就開始打盹,也沒有搭理車主跟她的熱心攀談。 鹿眠知道在私車上睡覺是危險的,但是身體的本能讓她止不住地“點頭”,好幾次差點直接睡過去。 突然,車外一道驚雷聲響起。她強撐著眼皮,望向窗外,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烏云已經(jīng)籠罩了天空,雨水幾乎是在雷聲響起的同時傾瀉而下。 “都入秋了,”司機開啟了雨刷,朝鹿眠抱怨道,“怎么還有雷陣雨?” 鹿眠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淺褐色的眼睛望著雨水在玻璃窗上形成的蛛網(wǎng),虹膜上倒映著街道兩旁的燈紅酒綠,一臉心不在焉。 車子一路駛向了公寓樓下。鹿眠朝司機道了聲謝,便下車小跑著進入了樓內(nèi)。 她伸手拂去肩上的水珠,整理到了一半,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她的挎包不在肩上了。 是剛才落在了車子的后座上,沒帶下來。 鹿眠踏向家的腳腕當(dāng)即打了個拐,轉(zhuǎn)身又沖進了雨中。 司機大概也沒有留心客人落下了東西,單子確認完成后就驅(qū)車離去了,并沒有注意到后視鏡上倒映著朝車尾奔跑而來的少女。 鹿眠也顧不上那么多,她一邊跑,一邊拉開嗓子大喊起來。 雷雨聲吞噬了她的呼喊,那昏黃色的尾燈逐漸消失在的濃稠的雨幕里。 原來她的霉運還沒結(jié)束。 鹿眠徹底放棄了,她放緩了奔跑的速度,腳底卻在這個時候忽然一滑,讓她整個人失去平衡,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的積水里。 不如說新的一輪倒霉又開始了。 她跪坐在泥水中,仰頭看向了昏暗的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喜聞樂見的展開要來了,你們猜是啥…………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5584491、綠福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花未然50瓶;25584491、粽粽粽、程竫20瓶;朝語、mihoko、kira 10瓶;T醬5瓶;千秋萬代、貍追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章 層云之間有雷光在躍動,每一道閃電劈下都伴隨著整耳欲聾的轟鳴。 每一滴雨水都如同黃豆般碩大,打在了鹿眠的臉上,落進了她的眼中。她卻硬是瞪大著眼,仿佛在和什么看不見的東西置氣。 墨菲定律?多米諾效應(yīng)?它們聯(lián)手時,就連她都不禁腦袋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瞬間,鹿眠想放棄所有思考,直接倒在這篇瓢潑大雨之中,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比現(xiàn)在更糟了。 就在她準(zhǔn)備那么做的時候,她的世界的暴雨忽然停下了。 那是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它持著一把雨傘,不偏不倚地將她籠罩在其中。鹿眠愣怔地將視線從那只手上,偏移到了其主人身上。 男人的身體完全暴露在雨下,雨水打濕了他披散的頭發(fā),水珠順著頜角匯聚在下巴上,而后滴落下來,寬松的居家服在這小半會兒的時間里已經(jīng)濕透了。 鹿眠的視線被睫毛上的水珠模糊了,她看不清楚男人眼底的神色,只是隱隱約約看見了他的嘴巴在翕動,似乎是在向她詢問什么。 但是她什么也聽不見,她的整個世界仿佛徹底被消音了,只剩下了他伸到了她的眼前的那只寬厚而堅定的手。 *** 林城是無意間聽見那聲呼喊的。 每到雨天,他右側(cè)肩膀的舊傷就會隱隱作痛。 醫(yī)生說他的傷早就痊愈了,沒有任何后遺癥,那份若有若無的疼痛實際上來自于他的幻想,只是臆想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源于他無法擺脫的記憶。 見鬼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間歇性的顫抖甚至讓他沒辦法穩(wěn)穩(wěn)地點上一根煙。 在數(shù)次點煙失敗時,林城終于煩躁地扔掉了打火機。外面大雨瓢潑,雷鳴響徹天際,這一切都在試圖將他帶回那個夜晚,想要閉上眼睛睡覺,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卻是槍聲、爆破聲,人們的慘叫,以及通天的火光。 林城忍不住打開了窗戶,本來是想讓冷氣洗刷一下一室的沉悶,一聲呼喊卻在窗戶剛開一縫的瞬間竄進了他的耳中。 林城不顧雨淋,走到了陽臺上向下望去。 將整個世界化作一片朦朧的雨中,追逐著黑色轎車的那道白色身影卻是那么的清晰可見。 林城嘆了口氣,在看見那個身影跌倒在雨中時,終于轉(zhuǎn)過身,拿起了雨傘下樓。 *** 鹿眠站在門口,躊躇著要不要進去。 事情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她完全沒有頭緒,一片空白的記憶里只留下了殘留在肩膀上的,來自男人的溫度。 林城將她帶到了他的家門口前。 這個認知終于讓她反應(yīng)過來。 “不進來嗎?”男人站在玄關(guān),回頭看了一眼還佇立在門外的她,“你現(xiàn)在也沒有家門的鑰匙吧?” 看到她剛才奮不顧身追逐轎車的身影,稍微動腦想一想,就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先進來坐一會吧,我給房東打個電話,她那邊應(yīng)該有備用鑰匙。”林城說。 鹿眠仍然沒有動作。 林城看她一動不動,忽然想起了什么,補充道:“不用擔(dān)心,樓道內(nèi)有監(jiān)控攝像的。”他意有所指,而鹿眠當(dāng)然聽得出話下的潛意。 “不是。”鹿眠低下頭,看著自己滿是泥濘的足尖,白色的涼鞋早已不見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