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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槍的差別,更不懂什么是穿甲燃.燒.彈,什么是曳光彈。 只是林城談及這些的時候神色難得有了一絲歡快,她沒有打斷他說話,閑談之中,兩個人終于驅車到了鹿眠預定的晚餐地址,鹿眠報了自己的名字,服務員便領著他們落座了。 餐廳不提供菜單,服務生只是問了一下兩個人有沒有過敏食物,就直接退下了。 “為什么當初會選擇這份職業(yè)?”鹿眠繼續(xù)著先前的話題。 “因為我父親。”林城漸漸陷入了回憶,“我的父親以前也是武警出身?!?/br> 男孩子都是一樣的,小時候憧憬著自己父親的背影,直到站到他的位置上,才知道那個肩膀上承擔的重量是自己無法想象的。 話題最后仍然不可避免地談到了在林城執(zhí)行過的最后一次任務里喪生的年輕人,氣氛又濃重起來。 ”他跟劉乾是同一屆的,那一批入隊的,就他性格最麻煩。”林城談到那個叫做關明昊的年輕人時,眉宇之間都是溫柔之意,“說是頑劣都不為過,頂撞上級,不服紀律,執(zhí)行任務時也沒大沒小,但是他訓練時也是最刻苦的,責任心也是最強的。” “如果我當時……選擇一個更好的狙擊點,他也不用為了保護人質中彈了?!?/br> “那以后呢?我聽劉乾說你只是停職,你以后不想回去了么?”鹿眠轉移了話題重點。 \"“小劉那個家伙……” “先不說他?!甭姑吣曋?,“你之前跟我說,你打算正式辭職,然后去做點生意,你是認真的么?” 林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而后他雙手交握在了桌子上:“是?!彼緛砭吐员〉淖齑矫蛄嗣?,宛如嘆息一般地對鹿眠說,“那并不是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 他早就對自己從事的職業(yè)有了覺悟。關明昊的父母崩潰地要他替他們兒子償命時,他其實那時候感受到的并非愧疚,而是恐懼。 他忽然意識到了,母親在自己父親因公喪命時那崩潰的哭喊和在他離家時決絕的表情究竟出自何意。他恐懼的并非面臨死亡,而是如果自己沒了之后,只有他一個兒子的母親又該怎么辦? 她會不會就像是眼前的兩個一夜白頭的夫妻一樣,無處發(fā)泄自己的悲憤,只能在不斷的積壓后徹底崩潰。 然而他的母親也已不在,沒有人能回答他的話,他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意義上的親人早已長眠于故鄉(xiāng)的土地,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便孑然一身了。 漫長的空虛后是不停質疑過去人生意義的死循環(huán),自我詰難是自我逃避的另一種表現,即便關明昊的雙親也已因為理虧而不敢再來找他,可發(fā)生的事情無法撤銷,他沒辦法挽救關明昊的生命,也無顏面對自己的親人,他過去的人生就是一團亂麻。 于是,他想,就這樣展開一段新的人生吧,和以往截然不同的人生,放下那份憧憬,放下那份使命和責任,只要那么做,一切都會很輕松。 “但是,你沒有辦法放下它?!?/br> 林城猛然抬起了頭。 鹿眠正定定地凝望著他,琥珀色的眼睛如鏡一般通透明亮,看見他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鹿眠彎了彎嘴角,篤定道,“跟我猜的一樣。” 林城頓時意識到了,眼前的女孩的確有時候不諳世事,但是跟活到那么大還跟個愣頭青一樣迷茫徘徊的自己相比,她自始至終都是通透的,她總是這樣,率直地說出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林城張開了口,還想說點什么,這時候,服務員忽然迎了上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他俯身在鹿眠身旁說:“鹿小姐,您的客人到了?!?/br> 鹿眠點了點頭,然后站起了身。 “抱歉,有件事我自作主張了,不過我確信我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彼诹殖且苫蟮匮凵裣?,接過了服務員遞來的風衣穿上,“今天和你吃晚餐的人不是我,我先離開了,晚點回見?!?/br> 林城也隨著站起了身,然后他的目光觸及到了遠遠向他們走來的一個人。 一直以來表情淡然到接近無所謂的林城瞳孔驟然鎖緊,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阿城啊,多長時間沒見到你了?!?/br> 來者是一個年紀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鬢角已經有點發(fā)白,但是精神仍然抖擻,只是渾身上下風塵仆仆,顯然是從遠方匆忙趕來的。 “陳……陳隊?!绷殖锹曇纛澏?。 鹿眠回眸朝對方頷首致意,將自己的位置留給對方后,不再過多停留,徑直離開了。 *** 她在外面的一家咖啡廳坐到了將近九點,才看見餐廳的門口走出了兩個男人。 她隔著玻璃遙望著彼此交談的兩人,靜靜地攪著杯中的咖啡,直到他們揚手分別,她才開始抿著咖啡,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給了林城。 【我在你對面的咖啡廳里?!?/br> 然后,她看著男人因為信息提示聲的緣故看了看手機,緊接著,他抬頭看向了她的方向,正好和她目光相對。 “思想教育結束了?”鹿眠面對趕來的林城,先發(fā)制人道。 滿心的疑惑在她這句話下,變成了好笑和無奈,林城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問:“你是怎么聯系上他的?” “老早之前,通過劉乾?!甭姑吆敛华q豫地賣了劉乾,“不過他之前很忙,最近才有時間?!?/br> 林城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里的重點:“你趕回來是為了這件事?” 他今天進入那家餐廳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順手打開手機查了一下,果然發(fā)現那是一家在國內小有名氣的餐廳,不提前半個月道一個月,是無法訂上位置的。 “嗯?!甭姑叱姓J了,她低下了頭,“你不會怪我吧?” 林城笑了:“怪你什么?” “自作主張?”鹿眠試探性地說。 “已經習慣了?!?/br> “……”鹿眠第一次被說得無法反駁,賭氣般轉移了話題,“所以說,你現在有結論了么?”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绷殖菬o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還有什么問題?”鹿眠抿了抿嘴唇,思慮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問,“是指還要看醫(yī)生么?” 林城的眼睛因為詫異張大了一些。 鹿眠率先坦白道:“抱歉,我媽調查了你,我也看了……一些資料?!?/br> 林城聞言了然了,他并沒有因為隱私被冒犯而感到生氣。省略了解釋的過程也好。他這樣想著,緩緩開口道:“那是其中一個原因?!倍笏曋姑?,“那并不是一份輕松平靜的工作。” 林城僅僅只說了這句話。鹿眠就已經通過他微微暗下的目光,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他并非在告訴她這份工作的艱辛和危險,從業(yè)了十多年的他怎么會不明白其中的痛苦?他并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