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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美觀的鼻青臉腫面孔上,對準鼻梁發(fā)力,正中紅心,一氣呵成得猶如踢開攔在路上的垃圾。狗得到了主人的信號,一口往那人腿上咬去,犬牙染上紅色。而做完這一切的季延非,連鞋底都看不出染上塵埃的痕跡。季延非向壓著那團伙首領(lǐng)的保鏢問話,“嘴很嚴?”高大的男子點頭應聲,“是。至今不肯說出更多信息?!?/br>季延面色輕松,給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吩咐,一反先前殘酷行徑,“是嗎。反正都是些小魚小蝦,扔進嘴里還不夠塞牙縫,干脆放了吧?!?/br>沉默像巖石一樣的男人未表示什么異議,依照季延非的命令辦事。夏郁蓮想詢問些什么,但是他清楚知道這不是自己能插手的范圍,見事情已了,抬腿就想離去。如今看來,季延非完全用不著他去擔憂,他的擅自干涉無疑是自作聰明,給自己惹得一身腥臊。“我剛才說話的對象,不包括你。你不是很喜歡看我?那么何必急著走,留下看個夠豈不是更好?”季延非懶懶斜倚在門框上,將他叫住,這說明他的離開計劃,已經(jīng)宣告破產(chǎn)。“你想干什么?”“給我的愛慕者一點親切慰問。”迫于無奈,夏郁蓮又在這遠離城市的荒郊野外逗留了半日。想到除了羅振以外,應該也無人會主動聯(lián)系自己,失蹤也好,棄尸也好,根本沒有人介意,最多當一個茶余飯后的軼聞談資,他隨即放下了心。沒有人在意他,他也無需往肩上增加負擔。深藍夜幕蠶食灰亮色的天穹,雨滴淅淅瀝瀝敲擊窗面,奏出短促的節(jié)奏。夏郁蓮與季延非相對而坐,無人開口。中途夏郁蓮只挑揀了幾個擺在客廳的零食果腹,此外就捧一杯有人不間斷續(xù)杯的熱茶,聆聽自然的呼喚。饒是他腦子不算聰明,見證了事件的發(fā)生全過程,其中彎彎繞繞也能琢磨透個七八分。那伙人是老套的綁架有錢人戲碼,目的無非求財或□□,因為他的一個短信,豪門恩怨的火燒到了他的身上。季延非知道他的仰慕——這不是一件困難的事。連夏郁蓮自己都認為他的表現(xiàn)可以說是浮夸,為了迫切證明著他也是能對一件事付諸心力,他在季延非身上費的功夫,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問題在于,他給季延非短信的契機太巧了,一直癡迷跟蹤的行為詮釋成不懷好意也順理成章。實在很難撇清他身上的嫌疑,一網(wǎng)打盡也是個不錯的決定。坦白來說要是有個人像他跟蹤季延非一樣跟蹤他,夏郁蓮認為自己早就報警了,季延非的忍耐度,著實非常人,他是早已習慣了旁人的愛慕吧,包括那些喜愛帶來的負面因素。他干脆把話挑明,“我要什么時候才能回家。”“等我感到無趣的時候?!?/br>那夜,他和季延非相對而坐,極大部分的時間是相顧無言的。他不是沒有開口試圖引起話題,可是話到了口中,即將暴露在空氣里的前一刻,又覺得太過失禮,還是爛在肚腹里為好,所以合上了嘴。要是以無聊的寒暄,譬如天氣情況,午飯,愛好,人際關(guān)系等等啟開話頭,季延非一定會覺得那是浪費他時間的廢話。事實上他早已對季延非的基本情況一清二楚了,明知故問,也是多此一舉。而談論更深層次的思想理念,難忘經(jīng)歷之類刻骨銘心的東西,他們的關(guān)系卻又沒有熟悉到那個程度,季延非若是拒絕回答,他也徒增尷尬。不近不遠的距離。他們還能算陌生人嗎?夏郁蓮不知道。秒針如最勤勞的工蟻,盡忠職守地在自己崗位上維持速率轉(zhuǎn)動。他心上放置了搖搖欲墜的細線,懸掛著對季延非岌岌可危的愛戀。當光芒向你照來,你閃躲不開,就只好閉目等待,等待那一輪光束射向別處。季延非完全沒有表露出朝他建立友誼關(guān)系的意愿,手持一本文學名著精裝版的書籍,垂頭看得津津有味。硬質(zhì)殼的觸感應是有一份服在手上的妥帖,但是夏郁蓮的注意力滿滿當當?shù)貎A注到竹節(jié)似的手指上,指甲粉紅圓潤,而撩動人心弦的指尖,一頁一頁地翻開紙張。那只兇殘的狼犬跪伏在季延非腳邊,搖著尾巴討好主人,只為得到注視愛撫。它見季延非專注于自己的事,沒趣地垂下了頭,蜷臥在季延非腳邊。看著該被裝進油畫框內(nèi)的場景,夏郁蓮心里有著不可思議的平靜。此情此景,夏郁蓮醞釀出足夠的勇氣,說的第一句搭訕的話,‘你喜歡看什么類型的書?’,就極其容易地被駁回。“有趣的書?!?/br>季延非從不屬于井井有條的實用主義者行列,這不意味著他缺少理智,只是他體內(nèi)澎湃的冒險與激情因子,時常占了上風。這世上,按部就班執(zhí)行已有規(guī)則的人太多,所以夏郁蓮才會格外迷戀意外的出現(xiàn)。途中有人打斷季延非的潛心,報告著那幾人的來歷,并且也不避諱夏郁蓮的在場,說著夏郁蓮的行蹤,推出的結(jié)論是他與此事無關(guān)。即使是聽別人提起夏郁蓮的名字,季延非也沒有投注一個眼神向正主。夏郁蓮在那個報告的下屬口中,無非是一個會自己行走的物件。枯坐一夜,分離的時候,季延非輕描淡寫說了聲,你可以走了。夏郁蓮無聲離開,宛若吹過廳堂的微風。之后的日子里,季延非好像完全忘記了他,沒有再來聯(lián)系過他。夏郁蓮隱隱約約聽說了之前和季延非在一起的模特失寵了,他的身邊又換了個人。那人生活里的燈紅酒綠,浮華萬千,都在夏郁蓮的另一個世界。硝煙過后是寂靜。季延非不著痕跡退出了夏郁蓮的生活,反過來說,夏郁蓮也是同樣。不對,他從沒參與過季延非的生活吧。對季延非來說,少了一個不停繞在他身邊打轉(zhuǎn)的蒼蠅,反而是件好事。夏郁蓮停止了所有跟蹤季延非的行為。他不敢易地而處,想象要是有一塊垃圾黏著到自己身上,如附骨之疽,棄置不走,他會做何感想。不,更為甚者,如果讓他知道,有一個人對他深深著迷,他的胃腸或許就會按耐不住蠕動。他只允許自己愛著別人,卻不允許別人愛著自己。以旁觀者的立場欣賞固然有趣,可當自己成為戲臺上的演員,那滋味可就不夠美妙了。季延非真是個溫柔的好人,溫柔到施舍給他靠近的機會。越軌不能容許。他和季延非,如同月球和地球的環(huán)繞周期,之前共處一室的剎那是他們最近的時候,而后就應漸行漸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