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只是需要正確引導。一味訓斥是行不通的，會有反叛心理。離家出走要是遇到什么危險，那就來不及了。”

    說完瞟江現(xiàn)一眼，江現(xiàn)垂眸在思索什么。

    半晌，江現(xiàn)開口道：“下午五點后的行程全部取消?！?/br>
    張?zhí)刂蛋邓煽跉猓c點頭退了出去。

    -

    不到五點江現(xiàn)就回了家。

    天還亮著，李嬸在廚房做飯。江現(xiàn)掃了眼客廳，沒發(fā)現(xiàn)付西然。她寫作業(yè)的書桌也空著，一本書都沒放。

    他擰了擰眉，按捺住脾氣暫時坐下。

    不到半小時，李嬸晚飯做好。她推門出來，看到江現(xiàn)不聲不響坐在這，詫異道:“今天這么早？”

    “嗯。”江現(xiàn)略微頷首：“晚飯好了？讓付西然出來。”

    “哦，是是。”李嬸答應著，放下東西連忙跑去叫付西然。

    江現(xiàn)目光跟過去，很快收回來。食指指尖點了點桌面。

    半分鐘，響起了腳步聲，江現(xiàn)瞥一眼，過來的只有李嬸一個。

    還在鬧脾氣？

    江現(xiàn)神色頓時冷了。

    李嬸走近，有點慌地說：“這孩子上午說出去逛逛，我以為早就回來了……誰知道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br>
    江現(xiàn):“出去逛逛？”

    李嬸:“是啊，這孩子說中午就回來的，怎么到這個點了還……”

    張?zhí)刂脑挭q言在耳——離家出走、越嚴越要反抗……

    江現(xiàn)倏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

    天漸漸黑了。

    付西然穿著白色毛呢大衣，頭上壓了個淺粉色的毛線帽。因為拄著拐杖，在人群里非常觸目。經(jīng)過的人紛紛朝她打量。

    她把帽子又往下壓了壓，被看得很不自在。

    心里也有點后悔今早沖動，為了還巧克力而出來這么一趟。

    簡直是蠢。

    公車開來一輛，緩緩在她眼前停下。兩側人一窩蜂往車上涌。本來就滿滿當當?shù)墓嚳瓷先ハ褚恢豢鞊纹频聂兆印?/br>
    好不容易等來這么一輛……

    付西然低頭看看自己的腿，不由得后退了退。

    算了，她還不想變成殘廢。

    公車門關上，晃晃悠悠地開走了。

    站臺只剩下零星幾個人，付西然靠到角落，不太想被人像觀查珍稀動物一樣頻繁打量。拿袖子小心遮住拐杖。

    她抬頭，天是墨藍色的，一顆星星都看不見。云薄薄一層，不時遮住月亮。

    風很大，拂動她的長發(fā)。

    付西然今天出來是臨時起意，沒來得及綁頭發(fā)，裝上明逸給的巧克力就出了門。

    搭車到學校還巧克力，順便拿今天的作業(yè)。

    夏瑤昨天說今天還會給她送作業(yè)來，付西然不太好意思麻煩他。本來學校放學就晚，作業(yè)也多，她住的地方離夏瑤家又相當遠，讓夏瑤一趟趟跑，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于是付西然就自己來了，順便把裝巧克力的盒子給夏瑤，讓夏瑤轉交明逸。轉交前特地問了夏瑤校慶有沒有獎品，夏瑤搖搖頭說沒有，只有張獎狀而已。

    ……

    無論如何，總算把燙手山芋送出去了。這下江現(xiàn)哥哥總會信她沒早戀了吧？

    說起來真是莫名其妙，她和明逸話都沒說過幾句。兩次見面，竟然那么巧都被江現(xiàn)撞見。還被江現(xiàn)懷疑早戀。

    付西然想起昨天江現(xiàn)的話，心里還是堵得慌，難受。但更讓她害怕的不是江現(xiàn)的話，而是江現(xiàn)一言不發(fā)地離開家。

    ……

    付西然望著眼前的車河，嘆氣。

    李嬸該做好晚飯了吧？

    不知道江現(xiàn)哥哥今天會不會回來。

    不過昨天離開的時候他那么生氣，回來了也不會理她吧。

    她垂下頭，沒受傷那只腳磕了磕拐杖。

    好煩。

    她怎么會喜歡上一個這么難溝通的人呢？而且脾氣差，□□，兇巴巴。

    她賭氣地想，再也不要喜歡他了，誰愛喜歡誰喜歡去吧。

    —

    等了十多分鐘，付西然要搭的公車也沒有來。

    她站了太久，腿有點痛。低頭看一眼長椅，臟兮兮的，還有一小灘污水。

    心里嘆了口氣。

    街道人來人往，風越來越大了。付西然身上的衣服太薄，不怎么能御寒。她冷得發(fā)抖，扭頭向公車來的方向，盼著車快點到。

    目光不經(jīng)意掠過一家賣奶茶的小店。

    付西然收回視線，手伸進衣袋摸了摸剩下的錢。

    打車不夠，一杯奶茶總還買得起。

    可是萬一正好在她買奶茶的時候，公車來了該怎么辦？豈不是又要再等上很久了？回去晚了，李嬸會著急吧。

    付西然理智回籠，手拿出來，別開頭強忍著把投在奶茶店上的目光移開。

    站臺人越來越少了，付西然身旁有一對十歲左右的小姐妹走拉手跑到馬路對面。她目光跟過去，看著她們推開門跑進奶茶店里，雙拉式木門微微晃蕩。

    她盯著門，全神貫注，在心里無意義的數(shù)數(shù)。

    180、181、182、183……

    奶茶店的兩扇門向兩邊分開，里面有人出來。

    她還沒看清出來的是不是姐妹倆，一輛車從她身旁駛過，乍一瞧有點眼熟。

    但她有沒在意，心思全放在奶茶店上，又望過去。兩個小女孩一人一杯奶茶，手拉手向站臺走。

    幾分鐘而已。

    車這么久都不來，怎么一定在她離開這幾分鐘來？她哪有那么倒霉？

    就算真的這么倒霉，跑兩步也能趕上。

    付西然被自己說服了，一步步拐到斑馬線旁等過馬路。等到綠燈，盡量快地穿過去。奶茶店就在眼前。

    一輛車忽然停在她身前。

    她目光自然而然挪到眼前這輛車上，看了一眼，不感興趣地移開。繞過去又往前了一步。

    接著腳步一頓，僵住了。

    等等，這好像是江現(xiàn)的車？

    她回過頭想要確認。車窗緩緩滑下去，果然露出江現(xiàn)的臉。

    付西然一震。

    江現(xiàn)唇抿著，不善地盯著她。沉聲道：“付西然，上車。”

    她看看奶茶店，又看看江現(xiàn)。局促地往前幾步，拉開車門把拐杖放進去，慢吞吞爬上車。

    江現(xiàn):“安全帶?！?/br>
    她扭過身體乖乖系安全帶。

    江現(xiàn)從后視鏡瞥她一眼，咔噠一聲鎖上車門，把車開了出去。

    付西然偏頭看窗外，奶茶店越來越遠。她眼巴巴瞅了一會，默默抱著書包一聲都不敢吭。

    天徹底黑了。

    她瘸著腿在外面一整天，心始終提著，沒有一刻鐘放松。這會兒上了江現(xiàn)的車，即使他冷著臉她也感到安心。漸漸眼皮發(fā)沉，沒有絲毫防備地歪著腦袋睡了過去。

    -

    睜開眼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車窗外光線微弱，照不進來。

    她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