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車?！?/br>
    服務生見狀以為是食物中毒，慌慌張張跑出去找經(jīng)理。江現(xiàn)沉著臉抱付西然向包廂外走。

    付西然揪住他衣料，“不，不去醫(yī)院……”

    江現(xiàn)道：“閉嘴?！?/br>
    她急了，在他懷里來回亂動，“江現(xiàn)哥哥我沒生病，我只是——”

    江現(xiàn)手臂收緊，“再動就把你扔下去?！?/br>
    嚇得付西然趕緊把他抱緊。

    很快，剛才的服務生和經(jīng)理匆匆向這邊趕來。

    經(jīng)理認識江現(xiàn)，站定后干巴巴地笑著跟他寒暄：“江總……”

    江現(xiàn)不耐煩地打斷：“叫救護車?！?/br>
    經(jīng)理抹了把冷汗，連聲答應著：“好好好，這就叫。您先進去等等？”說完向身旁的服務生投過去一個眼神。

    江現(xiàn)沒理，也沒有回包廂等。抱著付西然越過他們大步出了包廂。

    包廂外面是長長的走廊，走廊十分安靜，時不時經(jīng)過一兩個人也是靜悄悄的。付西然靠在江現(xiàn)胸前，能清晰聽見他的呼吸和心跳。

    總不能真的因為這種事情去醫(yī)院吧？被人看見了說不定還會牽連這家餐廳。而且等到誤會講清，她也要丟臉死了。哪有因為痛經(jīng)大驚小怪叫救護車的??？

    經(jīng)理從包廂小跑著追出來。

    付西然瞥見，覺得過意不去。心一橫，揪住江現(xiàn)衣服，身體向上探，雙臂勾住他脖子。

    江現(xiàn)一僵，腳步猛地頓住。

    她的臉無意中蹭了一下他的側(cè)臉，慌亂之中也沒注意，唇貼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別別扭扭地說：“江現(xiàn)哥哥，我……我其實是例假來了?！?/br>
    安靜幾秒。

    付西然不敢看江現(xiàn)臉色，心虛地耷拉著眼皮。一點一點松開摟著他脖子的手，一點一點縮回到他懷里，把臉埋進他胸口。也不敢抱他了，手指揪著一點點他的衣料，防止他把自己丟掉。

    江現(xiàn)胸腔震了震，沉沉出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包廂。經(jīng)理頓了頓，又連忙追回去。

    進了包廂，萬幸電話還沒打出去，江現(xiàn)一句話支走了另外兩人，把付西然放在一張椅子上。

    付西然坐在椅子上不怎么敢動，肚子還是疼，一只手輕輕揉了揉。忍不住抬眼悄悄觀察江現(xiàn)。

    江現(xiàn)面色冷淡，看不出有沒有在生氣。拎過她書包把她習題冊裝進去，動作有點粗暴。拉上拉鏈后甩給她，從頭到尾沒有說話。

    付西然接過書包背好。

    江現(xiàn)看了眼窗外，窗外細雪紛飛，風很大。又垂眸看付西然，她大概以為今天不用出門，穿得很少，身上只有個薄薄的鵝黃色外套。

    他走到她身前，脫下大衣罩到她身上，卷吧卷吧把她整個裹住。

    付西然乖乖地一動不動。

    江現(xiàn)問：“能走么？”

    付西然眨巴眨巴眼，兩條胳膊抬起來，眼巴巴地等著他抱自己。

    他不說話，略一彎腰，面無表情地把她抱起來。大步出了餐廳。

    雪越下越大。

    餐廳離江家很近，路程不到五分鐘。車停下，付西然靠在椅背上慢吞吞解安全帶，因為身體不舒服，手上沒什么力氣，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車門霍地開了，風卷著雪花撲面襲來，付西然下意識要抬手遮眼睛，寒氣馬上被江現(xiàn)用身體擋住。他這次沒問，直接俯下身來抱她。身上有些涼，縈繞著極淡的煙味。

    付西然勾住他脖子，看著家門口越來越近，依依不舍地緊了緊手臂，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

    今天家里沒人，李嬸得知他們不回來吃晚飯，請假回家探望剛出生的孫子去了。

    推開門，客廳一片黑。江現(xiàn)空不出手，索性沒去點燈，穿過黑漆漆的走廊，把付西然送回她的臥室。

    付西然坐回床上，他手臂瞬間抽走。幾步出了她的臥室，啪地一聲關(guān)門。

    他走了，她在黑暗中摸索著去找臺燈，找到后摁下開關(guān)。

    ……沒反應？

    付西然皺皺眉，摁掉開關(guān)再打開。等了一秒，燈還是沒亮起來。

    臺燈壞掉了嗎？

    她扶著墻壁下床，去找吊燈開關(guān)，摁了一下，仰臉看天花板。天花板黑乎乎的，吊燈也沒有亮。

    反反復復又摁了幾次，臥室還是黑的。

    難道停電了嗎？

    付西然慌了，到臥室門口推門，想出去找江現(xiàn)。恰好一束光照了進來，江現(xiàn)拿著手電筒站在門外，“停電了，拿著?！?/br>
    把手電筒交給她，江現(xiàn)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走。她沒立即回去，在門口站了一陣，舉著手電筒打出一束光，替江現(xiàn)照明。

    直到江現(xiàn)在樓梯拐角消失，付西然才進臥室。

    臥室黑乎乎的，手電筒的光掃過去，照出窗簾上幾棵樹的陰影。這會兒窗外刮風下雪，樹冠跟著左右晃蕩，陰森得像是鬼影。

    她頓時脊背發(fā)涼，移開眼睛不敢繼續(xù)看了。到衣柜前找出睡衣，捧著手電筒進衛(wèi)生間。

    換掉臟衣服，付西然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抬起頭，又一眼看到了窗簾上映出的樹影。樹影張牙舞爪地左搖一下右晃一下，簡直是有意嚇人。

    她手指攥緊手電筒，指尖泛起了青白色。腳踩著地毯摸到臥室中央的雙人床上，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用被子把自己卷住，弓著腰蜷成一團。整個人只占了大床的小小一角，腳趾都不敢露出去。

    又一陣風拍打著窗欞呼嘯而過，付西然拉過被子遮住眼睛。

    黑暗中，一切聲音都變得異常清晰。風聲、樹枝搖曳聲、從很遠處傳來的汽車鳴笛聲……還有她自己的呼吸聲。

    付西然緊閉著眼，頭埋在被子里，很快覺得呼吸不暢。偏偏在這會兒稍微緩解的痛經(jīng)又復燃了，來勢洶洶。

    她忍了一會，拽下被子大口呼吸。發(fā)現(xiàn)手電筒忘記關(guān)了。手電筒的光照在墻上，在墻面映出了她的影子，她伸手拿手電筒，墻上的灰影也跟著一起伸手。

    看上去十分詭異。

    忽然，安安靜靜的臥室響起了砰地一聲，外面的玻璃窗被什么打了一下。

    付西然立即縮回手，條件反射地扭過頭去看窗戶，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陰森森的可怕樹影。

    又是一陣大風刮過。

    付西然心底發(fā)毛，睫毛抖了抖，迅速撈過手電筒關(guān)掉。

    光沒了，墻上的陰影也不見了。她抓著手電筒在被子里躲了一陣，睡不著。忍不住再一次抬眼偷瞄窗簾，樹影居然還沒消失，十分囂張地來回晃蕩。

    她呼吸一滯，心臟噗噗跳，把手電筒開關(guān)推開。被子里亮起微弱的光。

    光讓她稍稍感到安慰，心情慢慢平靜下來。為了讓自己分神，她迫使自己去想江現(xiàn)。

    不知江現(xiàn)那還有沒有手電筒，沒有光他做事情一定很不方便。沒有電不知道他今晚還加不加班？說不定已經(jīng)睡了？

    付西然晃了晃手電筒，腦海漸漸被江現(xiàn)的面孔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