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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lián)系起來?!?/br>琴白嘆了口氣:“那是我在逍遙世界的一些舊事,如有機(jī)會,我再慢慢同你說吧。總之,不是一兩句能說得清的?!?/br>顧云夢點點頭。琴白這一次已經(jīng)算說得多的了,如果真還有什么不方便說的,日后碰到再議也不是不可。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琴白試探地說道:“那糖葫蘆,真是只有冬日才能吃到的?!?/br>顧云夢嗯了一聲,接過來咬了一口,頓時滿口都是糖稀的甜味和山楂的清爽,幸福得兩只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好吃!”他這一口咬下去,兩人算是真的和解了。琴白伸手?jǐn)n了一把顧云夢的腦袋,小孩兒順勢倒在他的懷里,仙人嘆了口氣:“調(diào)皮?!?/br>顧云夢低低地嗯了一聲,把手上的糖葫蘆放到一邊:“如果你昨天找到了羅剎,是不是真的就不回來了?”他的聲音很低、很輕,琴白從這聲音里都能聽到那份委屈。他說:“當(dāng)然不是?!?/br>顧云夢沒有吱聲。“我怕他找你麻煩,搜了一夜,才知道他回魔界去了?!鼻侔纵p輕伸出手,把顧云夢抱在懷里,“你啊,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才能再多信任我一些啊。然而他這話并沒說完,顧云夢已在他懷里睡了過去。嘴里,還咬著半顆山楂。“算了。”琴白把顧云夢手里的糖葫蘆取下來,“就算是塊石頭,也有捂熱的一天吧?!?/br>☆、013013兩人和好之后,趁著外頭天好,去集市里逛了一圈,可惜年關(guān)將至,外頭出攤的人越來越少,下午只有零零散散幾個破鋪子。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日踏上歸程。正好,寄存在驛站的馬車也換了好馬,琴白決定在日落之前出城,繼續(xù)趕路。顧云夢在馬車?yán)飫傋€(wěn),就察覺到懷里有什么東西在亂動。原來是唐承影又跑出來了。這家伙一出來就沖著琴白大罵:“我不過是睡了一會兒,你還竟敢欺負(fù)我唐家的孩子?誰給你的膽子!”琴白好不容易跟小孩兒和好,被唐承影這么一說,臉上發(fā)燒:“是我不對?!?/br>唐承影可不饒他,飛到琴白的頭頂上,一下一下地啄他的腦袋:“你這個壞東西、欺負(fù)我弟子、打你、我看你還敢不敢……”顧云夢在一邊看這兩人的滑稽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琴白一臉無奈地說:“你看,他已經(jīng)原諒我了,你也饒了我吧?!?/br>唐承影拍拍翅膀:“現(xiàn)在知道討?zhàn)埩耍 彼w到顧云夢的肩膀上,大聲說:“你放心吧,你還有我,就算他不在了,我一直陪著你!”顧云夢心知這是唐承影和琴白故意做給他看的,但還是心頭一暖,應(yīng)道:“好,若是琴白再欺負(fù)我,我就請承影前輩治他!”唐承影點點頭,十分得意:“你看我不給他頭上叮十來個包呢!”琴白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你睡了這么久,好些了么?”唐承影轉(zhuǎn)過身,撅起屁股對著琴白:“關(guān)你什么事?!?/br>“好吧,”琴白故作惋惜,“我這里還有一塊上好的靈石……”顧云夢感到肩上的唐承影震了一下。“……還有靈泉水……”唐承影有點站不穩(wěn)。“……還有靈植的種子……”只見顧云夢肩膀上那只百靈鳥一下子掉下來,咚地一聲砸在車廂底部:“我、我……”琴白桀然一笑:“都落在逍遙世界了?!?/br>唐承影氣急敗壞:“?。。?!”顧云夢在旁邊笑得差點岔氣。唐承影這次醒來,明顯比之前好了不止一點半點。三人在一起,話比之前多,日子也過得快點。除了必要的休息,這輛車幾乎是晝夜都在趕路。半個月的光景轉(zhuǎn)瞬即逝,終于讓他們在年關(guān)之前趕到了南京。早上城門一開,三人的馬車就排在清晨的隊伍里進(jìn)了城。一百三十七年后,城墻比從前老舊一些,行人的服飾也比過去要新潮一些。石板路舊了,畫舫換了新的,秦淮河依舊夜夜笙歌。顧云夢坐在車?yán)?,看著外面街景變換,終于體會到“物是人非”四個字。在宮中也好,山東也好,都是他沒有去過的地方,自然不會傷景,而南京城,不一樣。琴白和唐承影都察覺到了小孩兒的心緒變化,但也無從開口安慰。他們是仙人,早就看慣了這樣的變遷。大概是近鄉(xiāng)情怯,等到了醫(yī)館門口,顧云夢反而賴著不肯下車了。唐承影沒鬧明白:“你不是最想回來,怎的又不肯下車了?”琴白彈了一縷靈氣,打在笨鳥的頭上:“別亂說話。”又哄著顧云夢:“別多想,至少我們先回來了?!?/br>琴白這下打得好,把唐承影的腦子打清楚了一些:原來顧云夢是怕見不到周六。他們啟程回頭的時候,是猜想周六還活著,因此一路上顧云夢都是急著想要回去,同周六一起過年。真正到了家門口,萬一周六已經(jīng)不再,只是留著他的名號,這又該如何是好?唐承影是急性子,管不了那么多,與其在這兒坐著猜,不如飛進(jìn)去看看,他躥起來,直接從二樓的窗戶飛了進(jìn)去。琴白挑開簾子,坐回了馬車?yán)铮骸拔遗隳阍谶@兒坐一會兒。”顧云夢點點頭,把簾子拉開一些,偷偷扒著窗看。“看就好好看,”琴白把車窗上的簾子全系起來,露出整張窗子,“別害怕?!?/br>顧云夢說:“我不是在害怕。”“好,好?!鼻侔讘?yīng)道,“反正我和唐承影都在,你不需要顧慮那么多?!?/br>沒一會兒,醫(yī)館突然傳來啪嗒啪嗒地跑路聲。一個青年人急急從里頭出來了,他的一只腳有些跛,走不快,臉上也癱了半邊,嘴里還不知道嘰里咕嚕地瞎喊著什么東西。但是顧云夢看到那人以后,直接從馬車?yán)餂_了出去——“周六!”小孩兒一把抱住周六,周六一只胳膊抬不動,另一只輕輕地拍著小孩兒的背。顧云夢的聲音里帶了些哭腔:“我回來了!”☆、014014周六幾乎不能動彈了。那天他抱在顧云夢的身上,身體就垂軟下去、動彈不得,最后只能靠碧蝶將他銜回了閣樓。其實,這也沒什么好意外的。凡人的壽命百歲既是長壽,更何況一個連壽命也談不上的魂魄,僅僅靠琴白一張符箓續(xù)著,一百三十七年,也是活夠本了。醫(yī)館的藥味兒更濃了,四處還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甜膩。顧云夢想起來,他第一次來到醫(yī)館的時候,也聞到過這種味道。那時他吃不慣甜食,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