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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你現(xiàn)在回去,我便不與你同行?!标贪驳?,“你已經(jīng)長大,面對昔日仇敵也有自保之力,現(xiàn)在離開我也放心。晏安看起來絲毫不攔他,但林天貺敏銳的覺得晏安并不贊成他現(xiàn)在出島。他看著晏安,眨了眨眼,也不說走不走了,只問:“那仙人何時才愿與我一同?”“若我永遠(yuǎn)不愿?”晏安冷淡地問。林天貺笑了笑,一派毫無陰霾地模樣:“那我也就不走啦!仙人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林天貺說不走了,便當(dāng)真不走了。靜下心在晏安身邊好好的習(xí)武,還抽空將自己的廚藝精進(jìn)了一番。如此又過了一年。他的身高在這一年里抽高了不少,已經(jīng)到了晏安的耳畔。不管是拳腳功夫還是刀劍功夫,在這一年之中又精進(jìn)了不少。晏安刻意壓著他的脾氣,以至于連人看起來都沉穩(wěn)了許多。見林天貺渾身戾氣散了不少,晏安終于答應(yīng)陪他回去看看。于是他們渡過大海、越過江河、翻過群山,用了倆仨日的時間,就回到了記憶里的故鄉(xiāng)。記憶里親人的音容笑貌宛在,而當(dāng)年江湖中有名的無為山莊卻已經(jīng)變成了一方殘垣。那些人,不僅殺了我的家人,還燒了我的家。林天貺站在廢墟之上握緊了雙拳,牙齒止不住的顫抖。他閉上雙眼,又深又急促地呼出幾口氣,片刻后才睜開眼,對晏安道:“多謝仙人帶我回家?!?/br>晏安看著他微紅的眼睛,和眼里不掩飾的憤怒悲涼。他伸出手摸了摸林天貺的頭發(fā),那頭發(fā)并不柔軟,摸起來還有些硬,就像這人的脾氣一樣,看起來乖順,實則倔得很。他摸著林天貺的頭發(fā),安撫一般地說:“都過去了?!?/br>林天貺垂下眼眸,睫毛微微顫抖,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嗯?!?/br>晏安看著林天貺這個樣子,就好像見到七年前初見的那個臟兮兮的小孩子。他無聲嘆了口氣,問道:“你可還有想去之處?”“仙人陪我嗎?”林天貺聞言,抬頭看著晏安,一雙眼睛泛著水霧睜得圓圓的。晏安看著他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點了點頭,格外溫柔地應(yīng)了一聲:“嗯?!?/br>林天貺想了想,便露出一絲笑意道:“那仙人陪我去余州吧!那里四季如春,有特別多的好吃的!難得出來一次,我想好好玩玩?!?/br>想到他還是個孩子時就生活在島上,每日不斷的錘煉著自己,沒有一日松懈,晏安便道:“好?!?/br>余州城在無為山莊的南方,若是快馬加鞭,估計要走上一月有余。但他們沒有馬,晏安只習(xí)慣性地一把抱住林天貺,直接御劍飛天而去。流云在腳下飛快地逝去,林天貺抱緊晏安地腰,痛苦地閉上了眼,將頭埋進(jìn)了晏安的肩窩。林天貺縱然武功高強(qiáng),但到底是rou體凡胎。晏安御劍也不敢飛太快,是以一刻鐘后,他們才到了余州城外。無為山莊樹尚新綠,余州城卻早已遍地桃花開。他們在余州城待了幾日。去過城外云嶺寺,嘗過城內(nèi)特色菜,在茶館消磨過時光,也去歌樓聽過小曲兒。連林天貺自己都覺得這一次出來,晏安對自己可謂是縱容極了。我也該見好就收。林天貺這樣想著,便對晏安道:“仙人,該玩的都玩過啦,我們過兩天就離開這里罷?”“好。”林天貺與晏安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他幾乎知道晏安一切的生活習(xí)慣,包括晏安自己不知道的。他知道晏安不閉關(guān)時,每晚會運行一個大周天,一次四個時辰。四個時辰的時間,應(yīng)該足夠了。林天貺一邊想著,一邊小心的推開自己房間的窗戶,從窗戶躍了出去。這幾日他們一直住客棧,要了兩間房。這也方便了林天貺的行動。他帶著晏安茶樓梨園的瞎逛,也總算是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打聽了個清楚。我想報仇,我必須報仇。林天貺使著輕功一路朝城南飛躍而去,身影在夜空中恍若一道看不清的影子。我知道這個決定會讓仙人失望,很可能我一回去仙人就已不見了蹤影……林天貺想著,就覺得鼻子眼睛都開始發(fā)酸,他眨了眨眼,壓下了涌上來的淚意。那失常會造訪的噩夢快把他逼瘋了,阿娘不停的讓他快逃,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娘倒在血泊里。他恨極了當(dāng)年自己的無能為力。為人子女,他絕不能讓那些畜生繼續(xù)活著!深夜的徐州城非常安靜,月光灑下清凌凌的光。林天貺是個劍客,但在報仇時,他卻不在乎自己是否對得起劍客的正大光明。他不在乎做個刺客。城南住著的那個大俠姓彭,嬌妻美妾在懷,還有三兒兩女。原本林天貺喊他彭世叔,與他家也是幾十年的交情。結(jié)果就為了那么一本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秘籍,就將手中兵刃對準(zhǔn)了至交好友。林天貺沒辦法忘記,自己阿爹發(fā)現(xiàn)圍攻者里有這位世叔時的眼神??伤麉s分不清楚,自己選這位世叔開刀,到底是因為他好殺,還是因為他的背叛。但這都不重要。林天貺一把抹掉濺在臉上的血,有些冷漠的想:反正終歸所有人都得死,誰先誰后,阿爹阿娘不會在乎。后半夜彭家殺聲震天,那位世叔帶著家里所有人來圍攻他,又派人去護(hù)送自己的妻兒。他撕心裂肺地喊:“快走,快帶夫人走!”不知怎么,那張臉就和自己阿爹的臉重合在一起了。林天貺有些恍惚,心下卻更恨:“你既知要保護(hù)自己妻兒,又為何要去殺你兄弟的妻兒!”當(dāng)真自己人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不算是命嗎?只要能威脅到阿爹,不管什么辦法都可以嗎?林天貺心里發(fā)疼,手上愈見狠辣!而圍攻他的家丁護(hù)衛(wèi)卻越來越心虛:“鬼……這是鬼罷!為何,為何眼見都刺中了,卻傷不了他?!”晏安七年不間斷的洗髓伐脈,終于卓有成效。林天貺的rou體已經(jīng)比普通人強(qiáng)健許多。“閉嘴!”那彭世叔大怒,“無非是個墮入魔教的小娃娃!你問我為何殺你,你既已墮入魔道,我自當(dāng)肅清武林!”林天貺怒極反笑:“好好好!既然不肯回答,那便不用回答!想來我阿爹也無須你的答案!”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尚有溫度的鮮血濺在臉上的感覺讓他想吐,血流一地腳踩上去的感覺也讓他想吐。彭家已經(jīng)安靜了很久,林天貺站在屋內(nèi),忍著反胃從廚房里找出了油,將這宅子點了。大火炙熱的溫度灼燙了他的皮膚,那時他才想起來還有幾個落跑的。曾經(jīng)我爹娘那么想讓我活著……若是沒有遇到仙人,我大概早已尸骨無存了吧。林天貺想著,握緊了劍柄,拔腿便追了出去。余州城是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