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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原就是得了晏安師祖的囑托。晏安從一個小團子成長為一個靠譜成年人的那段時光,一直是祖孫三人一起相依為命的。但他那一心修行的是師祖,在晏安半步元嬰之時,就飛升了。幾千年前比現(xiàn)在還要囂張的重昱,在師祖到了四重天之后去找人家麻煩,他一個毫無對戰(zhàn)經(jīng)驗空有一身神力的紈绔,對上下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劍仙,誰輸誰贏簡直不必想。以至于他們從四重天一直糾纏到師祖升上八重天,然后……晏安便來了。那時候師祖還不曾得知自己的愛徒早已逝去,他只是在天上受到了自己師父的頗多關(guān)照,覺得自己也應(yīng)當(dāng)照顧照顧小徒孫。于是那時候正當(dāng)突破期的師祖便找到了重昱,希望重昱能去幫自己照顧照顧自己唯一的徒孫。重昱一聽,立刻就答應(yīng)了,照顧好呀,他打不過這個大魔王,難道還打不過大魔王的徒孫嗎?!結(jié)果……他真打不過。就算每次輸?shù)煤萘耍_掛跑到八重天去找大魔王進(jìn)修,回頭該打不過還是打不過。后來師祖出關(guān),也曾問過晏安:“你師父呢?”那時晏安已經(jīng)到了三重天,面對對下界之事毫無所知的師祖,也只能說道:“師父去了。”師祖似是沒料到這個答案,他靜了片刻,才又問:“如何去的?”“壽滿而終。”于是師祖便點了點頭,笑容中似是有些欣慰,又有些掛念:“像他。我們一門滿門劍修,入了我門便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戰(zhàn)死,要么飛升。你師父心有掛礙,走不了這兩條道,壽滿而終,很是不錯。”晏安靜靜地看著他,師祖還是記憶里的模樣,連衣裳都是當(dāng)年在下界常穿的那個模樣。師祖也不管晏安,只自顧自地說:“也不知道他這個性子,是怎么由劍入道的?!彼f著,便搖了搖頭,又笑著對晏安道:“你倒是個好苗子。他將你領(lǐng)回來,我第一次見你,便知你是個修劍的好苗子。”天上無日月,只一眨眼,晏安就從一重天到了六重天,又過了幾年,他就已經(jīng)是那個東天第一人的劍修。他在七重天之下,再罕有敵手。無名劍派在修真界總是可憐兮兮的一脈單傳,到了天上,卻有許多門人,這群劍修將自己的門派駐地建在八重天——若不是中天不允下界飛升者建立門派駐地,他們估計還要把房子修到中天去!而那時實力不濟又去不了八重天的晏安,就得到了許多未曾見過的師門前輩的關(guān)照。或許是因為徒弟的逝去,讓師祖內(nèi)心多了一些愧疚,他或是覺得自己對自己愛徒的關(guān)心太少,是以就將飛升之后多出來的滿腔愛子之心都傾注在了晏安身上。而晏安在決定去星橋之前,便與自己的師祖有過一次談話。那天師祖拎著酒來到六重天,笑話他看起來冷心冷情,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師祖笑著笑著,笑意漸淡,說了句:“難怪是我徒弟養(yǎng)出來的娃兒。”那時晏安沉默半晌,卻終于問道:“需要我去找?guī)熥饐幔俊?/br>師祖仰頭灌了一口酒,才笑道:“用不著,我與你師父緣分未盡,總會遇上的?!?/br>后來晏安便獨自一人踏上了星橋,卻沒想到師祖那拳拳愛子之心這樣放心不下,他前腳到了諸天萬界,后腳重昱就追了下來。更沒想到的是,師祖居然還會不定期的詢問重昱,晏安在下界的生活。“……其實我也沒講太多。”重昱小小聲地說,“畢竟孩子需要獨立的私人空間,做長輩的不能管得太狠?!?/br>晏安看著他嘆了口氣。他早就過了叛逆期,也自覺事無不可對人言,倒是不生師祖的氣,只是對師祖這錯誤的表達(dá)關(guān)心的方式,有些無奈。可重昱這樣的事卻決不能縱容。是以晏安嘆氣之后拔腿便走。重昱自知理虧,卻仍要嘴硬:“其實他也沒管多少,做長輩的一番苦心嘛?!?/br>眼見晏安越走越快,一副強忍怒氣再說一句就拔劍砍人的模樣,重昱終于發(fā)現(xiàn)不能再撩虎須:“對不起……我不該不經(jīng)過你的允許就把你的事告訴他?!?/br>他低著頭,一副認(rèn)真反省的樣子。在地球這幾年他看了許多的懺悔書,把人家懺悔的樣子學(xué)了個十足。“不必了?!标贪驳穆曇暨h(yuǎn)遠(yuǎn)地傳來,他并沒有因為重昱停下腳步而等他,“即使你道歉了,你也不會改?!?/br>重昱急忙快上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誰說我不會改!”“地球上的靈脈,你負(fù)責(zé)一半?!?/br>“晏安你這是趁火打劫!”“干是不干?”“……我答應(yīng)你還不成嗎?”全天下的修者最討厭的就是劍修!重昱哼哼唧唧地不滿道:“以后有劍修飛升,我一定來一個劈一個,讓他們?nèi)珣?yīng)劫輪回去!”“哦?”“……除了小師侄。”見晏安愿意和他胡扯,重昱就又得瑟了起來,他蹭到晏安身邊,笑瞇瞇地問:“所以來說說,我們來做做朋友之間的親密談話!你到底怎么想的?別說我不懂,我不懂才要問嘛。”“左前方五百米處,布一個清心陣。”“哦?!?/br>五分鐘后,重昱又湊回來:“師侄以前那個外丹不是在你手上嗎?這次他突破已經(jīng)把那顆外丹融合了吧,你在里面看到什么了?”他這話一出,晏安便勾起了一抹笑:“你既都能看見,又何必問我?!?/br>“……”重昱呆了呆,才連忙道:“晏真人我錯了,我不該偷看你和徒弟在云上談情說愛?!?/br>所以說要論討打,紫云樓里重昱排第二,誰敢認(rèn)第一啊?晏安無奈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往前走。他在外丹里見到了什么?他見到了徒弟兩世都放不下的執(zhí)念,見到了那天界里每一道雷中自己的臉,見到了徒弟垂垂老矣時,每一個夢境中的自己。九天雷劫加上心魔劫,才是林天貺無法飛升的關(guān)鍵。而天雷好過,心魔難破,林天貺至死都心魔纏身。晏安心心念念,不想林天貺成魔,卻沒想到自己卻成了徒弟心中唯一的魔。“天貺既已表明了態(tài)度,你難道不給一個說法嗎?”重昱不死心的繼續(xù)問?!拔曳判牟幌履恪钡降姿隳拈T子回答?他三千年看了那么多悲歡離合,在地球又讀了那么多狗血,像這種不給個明確答復(fù)的做派,可從來都不是君子所為。“我的說法?”晏安突然停下腳步,太嶺山脈一瞬間靈氣大盛,布置好的靈脈自行運轉(zhuǎn),山脈里已經(jīng)誕生的龍脈感應(yīng)到這強大的靈氣,歡快地鳴和了一聲。山鳥撲撲高飛,晏安在這一瞬間的歡頌中輕聲道——“大道三千,我只擇其一?!?/br>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說的話,真是跪著都要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