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陸緘問。 “還沒睡呢,說是要寫完今天的五千字才能睡。” “這孩子還挺有毅力的?!标懢}覺得這算是個優(yōu)點。 “可惜沒用在學(xué)習(xí)上。” “十幾歲的小孩,正是天馬行空,什么都好奇的年紀,這就是青春嘛?!?/br> 蘇亦知道老公說得對,她自己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這孩子就是從小被保護得太好,沒受過挫折,長不大。這次讓她長個教訓(xùn),也好。” 陸緘嘆了口氣,“孩子和父母是一場漸行漸遠的分離,我倒希望她永遠長不大,就做我們的寶貝兒?!?/br> 蘇亦也有些感慨,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聲。 “怎么了?”陸緘問。 “我想起來她小時候?qū)懽鳂I(yè)不認真,粗心大意。尤其是看拼音寫漢字,什么滿頭大漢、男上加男……簡直沒眼看。知道的這是小學(xué)生寫的作業(yè),不知道的還以為看的小黃.文呢。” 陸緘也想起來了。 那段時間,陸時語不寫作業(yè),母慈女孝;一寫作業(yè),雞飛狗跳。 他也搖搖頭,笑了。 * 第五次申簽失敗之后,陸時語已經(jīng)收集齊了編輯組所有編輯的拒簽站短。 第一次拒簽的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可能她的寫作風格不符合這位編輯的眼光。 可五次拒簽?zāi)兀克龑嵲跊]辦法為自己再找借口了。 根本不是編輯的問題。 她揉揉因為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而發(fā)酸的眼睛,出了家門,游魂似地在街上亂逛。 快要過春節(jié)了,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節(jié)日氣氛。大街上人來人往,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輕松的笑容。 今天從早上起就飄起了雪,房屋、樹梢、地面都覆了一層白皚皚的雪。 陸時語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仰著腦袋,伸出兩只手,去接天空中飄灑而落的鵝絨般松柔的雪花。 “怎么坐這兒了?” 聞言,陸時語回過頭來,扯了扯嘴角:“十三?好巧?!?/br> 她今天沒扎頭發(fā),長發(fā)散在肩上,粉白灰色格子的羊絨圍巾下,挺翹的鼻尖紅通通的。 她的皮膚好像特別嬌嫩,受不了熱耐不了冷。稍微一受凍,鼻尖就會變紅,看著可憐兮兮的。 魏郯“嗯”了一聲,解釋道:“我準備去打羽毛球?!?/br> 說完,他直接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想不想去玩兒?” 他沒有問她是不是不開心了,而是直接問她想不想去玩兒。 陸時語甚至都沒有問他要帶自己去哪兒,就已經(jīng)站了起來。 “好?!?/br> 他們?nèi)サ氖且患沂覂?nèi)綜合運動中心。各種球類、游泳、攀巖、蹦床、搏擊、健身……十幾個項目任君選擇。 魏郯是這里的???,他熟門熟路地穿過一樓的籃球館上電梯下到地下一層。 “哇!” 陸時語從不知道離家不遠的這家運動中心,地下還有一個室內(nèi)卡丁車賽道。 她從小對于駕駛類運動有著非一般的著迷,甚至提前規(guī)劃好等高考結(jié)束后就去考個駕照。 這會兒她覺得自己掌心都有點熱了。 陸時語看著魏郯掏出會員卡辦完手續(xù),拎著頭盔手套走了過來。 “戴上?!彼f。 卡丁車由于底盤極低,離地僅四厘米,所以車手感覺到的相對速度會比實際速度要高出兩到三倍。也就是說如果車速是八十,那感覺時速至少是一百六。而在彎道上產(chǎn)生橫向加速度,更令車手體驗到一般汽車達不到的樂趣。 在一千米二百米的賽道上,加速、沖刺、漂移……一圈兩圈三圈四圈五圈……根本停不下來。 身體被安全帶緊緊束縛,空氣中彌漫著燃油的氣味,腎上腺素在身體里噴薄,全身血液都在逆流。在行駛至最高速的那一瞬間,陸時語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自己近在耳畔的重濁的呼吸聲。 這些天堆積在一處的所有的負面情緒,“轟”地一聲,全部消散地無影無蹤。 松開方向盤,陸時語大口喘氣,前額和鬢角的碎發(fā)都已汗?jié)瘛?/br> 但是她的眼睛卻恢復(fù)了往日的神采。 頭盔被摘下。 魏郯給她解開安全帶,陸時語卻望著他沒動,好半天她伸手,“十三,我站不起來了?!?/br> 不知道是不是興奮過頭了,她感覺全身酸軟脫力,小腿肚一直在打哆嗦。 魏郯握住她的手,發(fā)力,一把將她拉起。 可她重心不穩(wěn),踉蹌兩步,直直扎進魏郯懷里。 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北歐森林氣息在鼻尖縈繞,陸時語沒有立刻退出魏郯的懷抱,反而輕輕抓著他腰側(cè)的衣服,腦袋抵在他肩上,貪婪地大口呼吸。 魏郯沒有嘲笑她像只軟腳蝦似的投懷送抱,甚至還溫柔地在她后背安慰似的輕拍兩下,然后虛虛地將人護著。 “想哭嗎?” 他說話時,陸時語能夠感受到他喉頭的微微震顫。 她搖頭,沒說話。 “想吃什么?” “方便面,烤腸,炸雞塊?!?/br>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特別想吃垃圾食品。擔心生活規(guī)律的少年養(yǎng)生派的杰出代表魏郯同學(xué)會拒絕,她小心翼翼加了一句,“就吃這一次?!?/br> 沒想到魏郯答應(yīng)得痛快,“行?!?/br> 便利店里,魏郯手里捏著白色的塑料小叉子,把泡好的方便面推到陸時語面前:“吃吧,小心燙?!?/br> 方便面冒著騰騰的熱氣,很燙,陸時語吃了一小口面,然后停了下來。 魏郯側(cè)頭,“怎么了,燙?” “我今天又被拒簽了。” “已經(jīng)是第五次了。” “整個都市頻道的五個編輯全部拒絕過我。” “我覺得自己好差勁?!?/br> 陸時語放下叉子,低著頭,視線落在方便面桶上,又或者是空氣中的某一點,聲音小小地說。 魏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 “沒簽約將來就不能上架入V,就不能掙到錢。當初做封面的時候,五塊、十塊的我都看不上,直接花了二十塊做了個高級封。還有這些天的電費和網(wǎng)費,更別提mama和潼潼給我砸的雷了。因為沒簽上約,這些錢也是提不出來的。” “好虧啊,不僅一分錢沒賺到,還倒貼好幾百?!?/br> 嗚嗚嗚,虧大了。 陸時語想到自己之前大言不慚的厥詞,這會兒只覺得臉都被打腫了。從一本爆紅的夢中醒過來,她覺得現(xiàn)實殘酷得不真實。 嚶嚶嚶,好難過哦。 “小語。” “嗯?” 抬眼的瞬間,陸時語鼻尖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一根溫熱的手指在她眼尾拭過,魏郯用大拇指捻了捻食指上淺淺的濕意,聲音低而柔,“別哭?!?/br> 作者有話要說: 魏郯:別哭,老子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