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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我覺得和你一比,真是好慚愧呀。” 劉曉雅淡淡一笑,唇邊兩個小小的梨渦給她平淡的長相增添了幾分可愛。 “我和你不同呀。從我上小學(xué),我媽就念叨,讓我好好學(xué),將來考個好大學(xué)掙大錢。別像她和我爸似的,當(dāng)牛做馬每個月就那么點(diǎn)錢。我呢,天分一般,除了勤奮好像也沒有特別的,只能全力以赴。不管結(jié)果如何,等高考結(jié)束,我也能毫不愧疚地對爸媽說一句‘我盡力了’。” 陸時語看著餐盤有點(diǎn)走神。 她足夠幸運(yùn),一出生就站在了別人可能一輩子也達(dá)不到的高度。家里有足夠好的經(jīng)濟(jì)條件,讓她不用努力,就已經(jīng)獲得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物質(zhì)享受。 也正因?yàn)槿绱耍@十六年都活得懵懵懂懂茫茫然然,從沒有深思過“以后”、“未來?!敝挥谐跞臅r候,勉強(qiáng)算是為了中考努力了一把。 她甚至有點(diǎn)羨慕劉曉雅,羨慕她比自己活得明白,活得清楚。 昨天猛地一聽魏郯要她一起考B大,她就有點(diǎn)嚇住了,她覺得自己和B大之間足足隔了一座珠穆朗瑪峰。 那樣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目標(biāo)。 她能行嗎? 下午放學(xué),魏郯他們要打球,陸時語就一個人先回家。 半路上,她拐進(jìn)了奶茶店,隨便要了杯飲料,坐在臨街的窗前慢慢喝著。 天色漸暗,路燈亮起,在地面灑下一個一個暖黃色的光圈。 外面經(jīng)過的人們都是行色匆匆。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biāo),也許是努力賺錢養(yǎng)家,也許是帶父母出國旅游,也許是買房買車…… 不是沒有目標(biāo)就不可以活,只是沒有目標(biāo)并不等于活得輕松。 如撥開迷霧般,陸時語突然覺得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給魏郯打電話,可打了好幾通都是沒人接。她不確定魏郯是不是已經(jīng)回家了,所以先返回距離奶茶店更近的學(xué)??纯?。 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籃球場內(nèi)那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影。 橘紅色的籃球骨碌碌滾到腳下,她彎腰撿起走過去,和他嬌聲嬌氣地抱怨:“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都不接?” 魏郯聽地一愣,走到一邊從地上撿起書包拿出手機(jī),確實(shí)有六個未接電話。 “對不起,是我不好,上課調(diào)成了靜音,一打籃球給忘了調(diào)回來。”他柔聲問,“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陸時語走近,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慢慢收緊,“我愿意的?!?/br> “愿意什么?” 她仰頭,對上魏郯垂下來的視線,字字清晰地道:“我愿意試試,我會努力的,你可以幫我嗎?” “怎么突然想通了?” 陸時語笑了一下,拉開校服拉鏈,露出里面白色衛(wèi)衣上別的蜜蜂胸針,“你送的這個禮物我特別喜歡。記得你說過,每個人都有和蜜蜂一樣的潛力,超越自己,完成不可能的任務(wù)?!?/br> “從前,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得過且過,考個差不多的分?jǐn)?shù)也就行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將來想成為什么樣的人,想要擁有怎樣的人生?,F(xiàn)在我好像知道了一些,我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拼一回。我不想以后回顧自己的青春年華時,后悔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不再努力一些。所以,魏郯,請你幫我。” 魏郯垂著薄薄的眼瞼,低聲沉沉地問:“沒有其他原因了?” 陸時語眨眨眼,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 “嗯?”他催促道。 陸時語的兩只手又下意識地絞在一起,“沒,沒有了?!?/br> 魏郯忽然彎腰俯身,握住了她絞在一起的手。 陸時語呆呆的,有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任憑他捏住自己兩只小手,甚至拇指還在柔滑細(xì)膩的手背上輕輕蹭了蹭。 他每蹭一下,陸時語整個人都跟著微顫一下,連眼睫毛都在抖。 我日! 這舉動很是親密,陸時語本能地掙了兩下,魏郯順勢也收回了手。 他的眸光幽深,聲音低啞,“你知不知道,你緊張或者撒謊的時候,手就會絞在一起?” 陸時語這會兒被他弄得腦子發(fā)空心跳加快,她飛快地把手背到身后。做完,她才意識到這個動作簡直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最好詮釋,好蠢啊。 魏郯卻莫名覺得很可愛。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湊近她耳邊。北歐森林味道的氣息籠罩下來,陸時語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動彈不得。 她耳朵極敏感,被魏郯暖暖的呼吸撩過,耳垂上細(xì)小的絨毛都豎起來了。 “不想和我分開,嗯?” 是,她的確是這樣想的。 這話還是初二時她親口說的。 可時隔兩年,為什么從他嘴里說出來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曖.昧呢? 陸時語忍無可忍,猛地推了他胸口一把,紅著臉轉(zhuǎn)身跑開。 魏郯看著她漸漸跑遠(yuǎn)的背影,手扶著額頭,開始笑。 第二天中午吃完飯,陸時語回到教室。她沒像平時那樣一邊做作業(yè)一邊摸魚刷微博或者貼吧。 她像是個冷酷無情的渣男毅然決然地把手機(jī)打入冷宮,拿出今天新學(xué)的古文來背。 劉曉雅打水回來,詫異道:“你不玩手機(jī)了?” “不玩了不玩了。”陸時語說這話時特別堅(jiān)決,“從今天起,我也要發(fā)奮了。學(xué)習(xí)使我快樂,我愛學(xué)習(xí)!” 劉曉雅笑了一下,“行,我也要背課文,一會兒咱們互相choucha?!?/br> “好。” 魏郯和杜一翔他們今天是去校外吃的飯,回來的比平時晚。而且回到教室,他竟然一反常態(tài)地往桌上一趴,閉眼睡覺。 見他眉心微微蹙著,隱隱露出倦意,陸時語像是見了世界第八大奇跡,她戳了戳他的胳膊,“十三,你病了嗎?” “沒?!蔽痕拜p闔的眼皮一動,看了她一眼,又闔上。 “那你怎么回事呀?昨晚刷題太晚了還是……”陸時語沒說話,唇上就被按上了一根食指。 魏郯眼都沒睜,“噓,乖點(diǎn),別吵!” 這一招收到了奇效,陸時語瞬間安靜如雞。 窗戶沒關(guān)嚴(yán),有調(diào)皮的風(fēng)從窗縫吹進(jìn)來,將課桌上攤開的語文書吹得輕輕做響。 陸時語覺得魏郯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一種過電的感覺順著他的指尖竄入她的身體,酥酥麻麻癢癢的。 這一刻,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怦、怦、怦…… 重若擂鼓。 這個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少年雙眼輕闔,呼吸綿長。靜靜覆著的睫毛又黑又密又長,像是自帶美瞳線,隨著眼形迤邐向上,這讓他的眼睛顯得特別深邃有神。 他枕著自己的胳膊。腕骨分明,淡青色經(jīng)絡(luò)微微凸起。手指根根修長,指甲甲面略長,邊緣修得圓潤整齊,末端還都帶著健康的小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