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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內(nèi)侍離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見了德妃,含淚的雙眸看定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德妃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臉色冷如寒冰的皇上,明明下午兩人還好好的,怎么不過一個多時辰光景,就到了這樣的地步?

德妃一怔之下就沒有阻攔,手中牽著的小公主可不管,放開了母親的手便去扯那幾個內(nèi)監(jiān)的衣服:“壞人,壞人,放開離公公?!蹦菐讉€內(nèi)監(jiān)怕傷了小公主,一時僵持在那里。

離落見狀掙開了內(nèi)監(jiān)的挾持,對著小公主伸開雙臂,微微一笑:“乖,過來?!?/br>
“不要拿你的臟手碰朕的女兒?!背焕淅涞?。

離落立刻收回了手,走到小公主面前蹲下:“乖,聽離公公的話跟母妃回去。公公現(xiàn)在有事要辦,等辦完了事一定去找公主玩,到時候給公主買好吃的冰糖葫蘆哦。”

小公主將信將疑,伸出小拇指來:“那,拉鉤?!彪x落微一猶豫,也伸出小拇指來,與小公主的扣在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小公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兩頰上凹進去兩個甜甜的酒窩。

楚君慊聽到“冰糖葫蘆”四字,脊背微微一震,便沒有阻攔離落與小公主拉鉤。

德妃姜紜抱緊了小公主,看著離落被拉扯著踉蹌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微疼痛——你可是為了溫家的事向皇上尋仇了?你是瑜陵的堂弟,阿蓀又那么喜歡你,我怎忍眼睜睜看你去死?可是我一個女子,身陷后宮,要顧著阿蓀,又如何救你?

抬眸處,一溝澗水,徑自緩緩東流。

第十七章浮生獄底看浮生

劉大人年紀不小,一場板子挨下來,竟調(diào)養(yǎng)了兩個月方好?;爻舐犝f的第一件事,便是皇上派人將小公公和下五坊巡城使李越送進了天牢,并著刑部尚書靳云方嚴審。劉大人不禁心中暗忖,他休假的這兩個月,除了七王爺被處決,沒聽說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啊,可究竟是怎樣不可饒恕的重罪,才會讓皇上把他最寵的小公公扔進天牢?

難不成,小公公不顧他的警告,真的向皇上動手復(fù)仇了?

其實一個內(nèi)臣犯了罪,根本用不著什么審訊,隨便殺了就是,皇上這么大動干戈的用意何在?是不是對小公公仍有所顧惜,意在拖延呢?

那么李越呢?劉大人多多少少跟李越打過幾次交道,那個人雖然有時候魯莽胡鬧了些,但根子里還是正直忠心的,讓他去刺殺皇上?除非哪一天太陽從東邊落下去。

刑部尚書靳云方最近運氣不太好,燙手山芋是接了一個又一個。監(jiān)斬王爺?shù)氖驴偹銢]出什么亂子,剛剛松了口氣,這不,麻煩事又找上他了。

自從接了這第二個燙手山芋,靳大人這幾日愁得連飯也吃不下。按說,靳云方能爬到刑部尚書的位子上,素來也是個狠厲的主兒,屢破大案不在話下。這回的人犯又是皇上親手交托的,他自然不敢怠慢。但麻煩就麻煩在皇上對人犯的罪行只字不提,偏偏那兩個人又都是極難啃的主兒,任憑他軟硬兼施使出十八般的手藝來,硬是不吐半個字。那個小太監(jiān)被打得吐血還笑個沒完,另外一個干脆一上刑就暈了,根本沒法審。尋常案子總會有個基本案情,順藤摸瓜終能水落石出,可這案子卻是先告訴他誰是罪犯,至于犯了什么罪怎么定罪就都是他的事了。這樣詭異的案子,犯人的嘴撬不開,從旁調(diào)查更是無法可想,這轉(zhuǎn)眼都十天了,連個眉目也沒有,讓他如何不愁?

說來那個小公公他也是認識的,正是監(jiān)斬王爺前一天來府上傳旨的那個。那小公公眉目清秀,舉止大方,靳云方當(dāng)時對他印象還不錯,卻不知他犯了何等樣的罪,竟惹得皇上震怒?靳云方不由暗暗思忖,驀地想起那日小公公嘆息般溜出嘴角的一句話:“就算出了岔子也不是大人的錯……”

就算出了岔子也不是大人的錯。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從重陽那天開始,楚君慊沒有一日坐立可安,既傷七弟之死而極度痛恨離落,午夜夢回時卻又忍不住想他。想他冷著臉的樣子,微笑的樣子,薄怒的樣子,口是心非的樣子;想他黑緞子一般的長發(fā),黑曜石一般的雙眸,羊脂玉一般細膩白嫩的肌膚,流水一般動聽的聲音——想到骨子里。每次一思念離落,楚君慊就極度痛恨自己,是非不分忠jian不辨害了自己最親的弟弟也就罷了,卻偏偏還要想著念著那個萬惡的兇手。

這些天朝臣們個個噤若寒蟬,素來英明大度的君王竟是動不動就在朝堂上大發(fā)雷霆,十天之內(nèi)已經(jīng)罷了七位大臣的官,降了十四個臣僚的職。就連劉大人都不由小心翼翼起來,其他大臣們就更不用說了。大臣們私下里紛紛議論究竟是怎么回事,卻總是不得要領(lǐng),只是猜測可能跟七王爺之死有關(guān)。

劉大人卻是心里有數(shù),皇上這般反常,固然跟七王爺脫不了干系,一半以上卻跟那個被皇上扔在獄中的小公公有關(guān)。

天牢。

天字甲號到癸號牢房,歷來是關(guān)押叛國重犯或犯了罪的朝中顯要的所在,這次卻關(guān)進了兩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物。

囚牢深處地底,極為潮濕,但總算收拾得比較干凈。離落一見之下就苦笑不已,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那個讓他有機會享受如此待遇的人。離落被關(guān)進了天字丙號房,李越就在他隔壁。

囚牢中并無天窗,不辨日夜,但此時無人提審他們,只有入口處亮了一盞昏黃的燈,幾個獄卒在那兒開大開小地叫著賭骰子,離落揣想大概入夜了。

靳大人著了急,這兩日用刑用得厲害,離落兩只腳的腳筋都被挑斷了,身上的傷痕更是不計其數(shù)。這會兒趁著獄卒不注意,忍著劇痛一步一步爬到木柵欄邊,輕輕敲了敲木柵:“李越,你還好吧?”

李越從陰影里翻身而起,挪到離落近旁:“我好得很呢,倒是你……你說你,人受刑熬不過了都會慘叫,你笑個什么勁兒?。俊崩钤侥侨毡浑x落連威逼帶利誘拐上了賊船,然后莫名其妙就被抓進了大牢,心內(nèi)不是一般地痛恨離落。要不是那天他多管閑事上前替人家“姑娘”捉什么搶匪,才不會惹了這說不準就掉了腦袋的禍事上身。不過李越怨則怨矣,不大不小也算個愛國青年,還算曉得茲事體大,易容之事萬不可宣揚,總算是沒有松口。不過這些日子以來見離落炮烙加身顏色亦不稍變,不免起了些敬佩之心,患難之中,兩人的關(guān)系竟親密起來。

“我那是裝瘋?!彪x落哂笑道。

“啊?”李越訝然,“裝得太不像了?!?/br>
“那是,沒你裝暈裝得像?!?/br>
這回輪到李越苦笑了:“裝暈?zāi)哪苎b得那么像,我那是真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