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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瘦得驚人的手腕,白色的燈光下,一圈丑惡的暗紅色疤痕奪目驚心。“我剛才為他檢查了一下,”齋藤大夫道:“他的身體上有多處傷痕,應(yīng)該是用皮鞭或者椎刺留下的,也有一些淤傷,但是奇怪的是都是集中在軀干部位,臉上倒是一點沒事。在頸部和手腕處有非常明顯的疤痕,應(yīng)該是長期用鐵鏈一樣的東西銬著磨出來的。但這些都是皮外傷。骨頭倒是沒什么事。我們給他抽了血,檢查還有沒有更嚴重的長期病或者傳染病。”朝香宮點了點頭。齋藤大夫道:“他太瘦了,有毒癮的人多數(shù)都有些營養(yǎng)不良所以極度虛弱,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就好了。那么我告退了,親王殿下。如果有什么事,請隨時召喚我。”朝香宮頷首道:“來人,送齋藤大夫出去?!?/br>“是?!?/br>東方的天色已漸漸泛白。這個混亂的夜晚總算漸漸過去。容嫣其實早已經(jīng)醒了,他的腦子亂成一團,其實他真的希望自己能一直昏迷,那樣就可以永遠不必面對這萬劫不復(fù)的現(xiàn)實。只可惜,對于最卑微者而言,現(xiàn)實就象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惡夢。他靜靜的躺在床上,聽見那個日本大夫的聲音,時遠時近。在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那一段時間,他混亂的,痛苦的大腦到底在想些什么,沒有人能夠知道。好象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手術(shù),他全身都覺得劇痛,每一條神經(jīng)都痛。血液好象停止運行了一段時間似的,他只覺得極其乏力。等他慢慢的緩過勁兒來,開始覺得手腳有了力量,他掀開身上的薄被,坐了起來。朝香宮鳩彥一直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中,連日作戰(zhàn)會議,昨晚一夜沒睡,他極其疲憊。但他不想回去休息。他如此紆尊降貴的守著一個支那男妓,實在讓他的警衛(wèi)兵們咋舌稱奇??吹饺萱套鹕?,朝香宮不由自主的也挺直了背。“你要做什么?”“回去。”朝香宮覺得不可思議:“回去石原康夫那里?”“不然又如何?”容嫣淡淡道:“留在你這里不見得更好?”“至少我不會鎖著你,不會虐待你,不會注射毒品給你?!?/br>“但你更壞。你傷害我,比他更深!”“我只是不愿意欺騙你!”“你為什么不干脆拿刀來殺了我?你為什么要讓我明白,我是一個多么低能多么下賤的白癡?!”朝香宮鳩彥目瞪口呆:“難道你寧愿被欺騙?”“是!”容嫣緊緊握住拳頭,握得指節(jié)發(fā)白:“只有相信自己的犧牲有意義,我才能活下去!可是你……難道你一定要逼死我才滿意嗎?”從來!從來沒有人用這種架勢,這種口吻和他說過話!朝香宮完全愣了。他完全不能理解容嫣的理論。這位沉著冷靜的親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我以為……我以為……至少,我可以照顧你……”“你憑什么照顧我?我憑什么要你照顧?”容嫣冷冷一笑:“如果我沒了這張臉,你還肯照顧我?少在我面前裝好人,日本狗,我最恨你這種偽君子。至少石原康夫要什么還要得明明白白,沒有用假情假意來讓我惡心!”朝香宮鳩彥說不出話來,只氣得手腳冰冷。“送我回去。”朝香宮鳩彥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只說叫我來陪你一夜,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亮了,我們的交易也結(jié)束了。”容嫣冷冰冰的說:“送我回去。”這個一貫強勢的親王在這個搖搖欲墜的人面前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如果……如果……”朝香宮鳩彥呼吸不順的說:“你真的是那么希望……”“是的,我堅持?!比萱檀驍嗔怂?,一個字一個字的說?!?/br>第84章熱呼呼的氣在耳邊擦過。容嫣閉著氣,忍受著這腥臭的呼吸。“說,他到底對你怎么樣?”“沒什么?!?/br>“什么叫沒什么?”石原康夫摟緊他:“說詳細點兒。他抱你了嗎?親你了嗎?有沒有和你上床?”“沒有?!?/br>“不可能?!?/br>容嫣冷笑一聲:“你們的那個親王殿下,是個沒種的軟蛋!”啪的一耳光抽在他的臉上。石原康夫道:“賤人,說話小心些!”但他又嘿嘿嘿的笑起來,又把容嫣摟緊,他其實喜歡聽這類大逆不道的言辭:“再說說,一整夜你們都做了些什么?”“說話?!?/br>“一整晚都在說話?”“哼?!?/br>“你們說些什么?”“都是關(guān)于他自己的,非常無聊的話。然后他叫了個醫(yī)生來檢查我的身體,生怕我?guī)Я耸裁床【o他?!?/br>石原康夫有點緊張:“哦?醫(yī)生怎么說?”“不知道。聽不懂。但似乎并不能讓親王殿下滿意。所以他就叫我走了。”“奇怪?!笔捣蜞洁炝艘痪?。朝香宮親王還真是個怪物。那么年輕,卻完全不近女色,但是想不到連男色也不近。他行事真是出人意外。聽起來不但自戀,還有潔癖。他想起從前見過的滿洲國的皇帝傅儀,那個人神經(jīng)質(zhì)得要抽筋,從來不信任他們?nèi)毡九扇サ尼t(yī)生,看了病總是自己開處方,自己在自己的小藥房抓藥吃,而且看上去老是病懨懨的。他和他的老婆據(jù)說也從來不行房事,搞得那皇后要和自己的警衛(wèi)私通。這些天皇貴胄大概多多少少都有些精神病。不管怎么說,石原康夫放下心來。朝香宮親王對容嫣應(yīng)該沒什么興趣,不然怎么會舍得放他回來?這樣看來,自己似乎是多慮了。“一晚上什么也沒做,那你豈不是欲壑難填?”石原康夫換了副色迷迷的腔調(diào)說。“還好。”“讓我好好的疼疼你罷……”容嫣低哼了一聲,再沒有說話了。戰(zhàn)事一起,許稚柳就帶著華連成一大家子人轉(zhuǎn)到鄉(xiāng)下避難去了。梨園子弟,手??谕#瑳]有進賬,免不了坐吃山空,眼見著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