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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連劇院同業(yè)工會會長都驚動了,這個人情可不小。他扔下含杏,整了整衣服,這才打開門走出去。一到前廳,他立時認出了那第三個人,正是上海第一名旦,華連成的當家許老板。含杏縮在屋角,哭得全身發(fā)軟。突然又聽見門開的聲音,她把臉藏在手掌里,含糊不清的尖叫:“走開,走開,走開!”“是我,含杏,是柳叔啊?!?/br>一雙手搭在她的肩頭,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抬頭,許稚柳關切的臉就在眼前。“含杏,你沒事吧?”“柳叔!”含杏猛地撲進他的懷里,將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前,如此溫暖安心。“柳叔,柳叔柳叔柳叔!”“沒事了,含杏,沒事了?!痹S稚柳擁抱著她,撫摸著她發(fā)抖的肩頭,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低語,象催眠一樣,讓她漸漸平靜。“柳叔,帶我回家,我要回家?!?/br>“好,好,咱們這就回家去。”另一個房間里,郝三爺對彭老板道:“彭老六,這次你忒不地道了。明知道他們是你三哥請來的客人,居然也打起主意來!那含杏可不比一般的小戲子小明星,那可是華連成許班主的掌中珠心頭rou,要是糊里糊涂被你一口吞了,你看他肯和你善罷甘休?”眼看煮熟的鴨子就飛了,彭老六氣乎乎的說:“不善罷甘休又怎么樣?要不愿意直說嘛,是她自己同意和我出去吃鈑喝酒的,可不是我強逼的!”郝三爺?shù)溃骸八懔税?,老六,左右不過是個女人,你想要什么樣的小姑娘沒有,何必為這個得罪海派的同行呢。那小姑娘肯和你出去喝酒,你還看不出來?她那是故意在讓許老板著急呢!這小花娘的手段高明啊,我還真從沒見過許老板急成那樣兒的?!?/br>彭老六恍然道:“娘的,原來我是被那小花娘利用了?”一直不作聲的周會長突然微微一笑。郝三爺?shù)溃骸爸軙L你笑什么?”周會長道:“看樣子,華連成快有喜訊傳出來了?!?/br>第90章馬車搖搖晃晃,含杏伏在許稚柳的懷中,緊閉著眼,眼角還淚跡未干。“對不起,柳叔,含杏給您添麻煩了。”許稚柳溫言安慰:“別說傻話了,只要你沒事兒就好?!?/br>“以后含杏再不敢了。”“嗯?!?/br>含杏從許稚柳的懷中抬起眼,看著那清瘦挺秀的面頰輪廓,她多么想伸手去撫摸。“柳叔……你會不會認為我也是一個貪戀虛榮的女人?”“怎么會呢?!?/br>“那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要和那彭老板出去吃飯?”“……”“我就是氣柳叔,氣你一直還把我當個小孩子。彭老板來請我吃飯,送我花,說我漂亮。在柳叔眼里我是孩子,可在他們眼里我是女人?!焙舆煅实溃骸拔揖褪窍胱屃逯?,我是女人,人人都說我漂亮的女人!”本來一直輕輕撫摸著她頭發(fā)的動作停止了。那只手停在半空,不知該如何是好。含杏仰起臉,環(huán)腰擁抱著許稚柳:“我就是想看看,柳叔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許稚柳呆了半晌:“傻丫頭,我當然在乎了,你就象是我妹子,我女兒,我怎么能夠眼看著你吃虧……”“柳叔!”含杏尖叫著打斷了他。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了話。車廂里出現(xiàn)一段長長的,極尷尬的沉默。含杏還是伏在許稚柳膝上,但整個動作都僵硬了。許稚柳轉(zhuǎn)臉看著馬車外黑漆漆的街道。過了一會兒,含杏道:“柳叔,今天晚上,我等你?!?/br>許稚柳象被火燙了一下似的。他吃驚的看著含杏。含杏眼望著另一個地方,秀麗的面頰,那一絲絲的柔發(fā),都透出一種雕塑般的堅定。“你心里愛著誰,想娶誰,我都不在乎。哪怕就是一晚上,我也想柳叔抱我,把我當個女人來抱我。日后就算再怎么,有這一晚也值了。就算死了也不后悔?!?/br>馬車停在什剎海邊上的小院前。含杏直起身,緊緊的握了一握許稚柳的手:“我求你了,柳叔。你一定要來?!?/br>***“真想不到,你會來北平,真彥?!?/br>清酒倒進淡青色的薄磁杯里,一個三十多歲,留著小胡子的男人將杯子遞給朝香宮真彥。“只是路過罷了?!闭鎻╇p手接過酒杯。“你最近變得很出名啊。”坐在他對面的這個男子自己也斟了一杯,對他擠擠眼睛。真彥皺起眉頭。“你是說,南京的事?”“哈哈,那個也算。不過,我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和那個支那刺客的事?!毙『幽凶游Φ溃骸百F族們中間都傳遍了。左大臣的女兒聽說你喜歡男人,傷心得自殺了好幾次呢?!?/br>真彥微微一嗆。“不過,我這個做表哥也稍微放心了。象真彥這樣年輕,長得又這樣可愛,卻完全沒有緋聞,根本不正常嘛。男人也好,只要真彥喜歡就好了?!?/br>“可愛?”真彥皺起眉頭,嘟嚷了一句,不太滿意那人對自己的容貌的評價。男人應該是英武,神氣,或者威風凜凜之類的形容詞吧?“我真好奇啊,究竟是怎樣的美男子,讓我們真彥王都動了凡情?”小胡子靠近了些,誕著臉說:“喂,小彥,什么時候把他也帶出來讓我看看嘛。”小彥?朝香宮后背一寒。“不。”“小氣鬼!”小胡子叫了起來:“只是看一看,又不會少塊rou!”“不——”小胡子無奈:“我不會對他怎么樣的,你還信不過我?我只是好奇罷了,聽說他從前一直是石原康夫的寵妾啊。石原康夫號稱是男色專家,能夠在他身邊固寵的男人,是什么樣子,想起來就令人神往?!?/br>真彥喝著酒不說話。“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父親收藏了一塊來自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