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煤氣閥門，穩(wěn)了穩(wěn)身形，把鍋里的水倒進了離我最近的盆子里。

我碰了碰，剛燒開，有點燙。溫暖真是人生在世最舒服的感覺了，我一邊把手放在水面上“烤水”取暖一邊想。

“羅威，你看到什么了？”小鬼看我形容沒有剛才那么憔悴了，開口問我。

我禁不住眼前一花，好像一開始的那種絕望悲傷又回來了，我不自主的戰(zhàn)栗了一會，沉默了一會，然后說：“可能是地獄吧……”

我端著盆子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小鬼只是默默地跟著我，然后落到了椅子邊的茶幾上。

“知道了這些是不是就可以讓柜子里的怨氣消失了……”我不知道我此刻是用怎樣一種表情去提問的。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簡單地說了我的靈魂曾經(jīng)附在了兩個身體上，一個人，一個衣柜，然后目睹了一場兇殺案。并沒有贅述那些恐怖的場景和讓人絕望得想一頭撞死的感情。

聽過這些描述以后，他臉上帶著恍悟的表情又點了點頭，然后開口說道：“得銷毀這個柜子?！?/br>
我端起盆子吹吹水邊，忍著燙喝了口熱水，半晌回了句：“銷毀吧。”

小鬼指示我偷偷潛入麗麗的房間，在衣柜上畫了個小陣，催動以后就沒了動靜。據(jù)說有防止有害氣體外流的作用。

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在雙人床上昏睡著度過，直到麗麗晚上回來把手放在我的額頭幫我測溫度才醒來。

“好像不燒了，”麗麗滿意地說，“我訂了飯，帶你的份兒了，一會兒送來一起吃?！?/br>
“好?！眲偹?，我有些怔地應了。

“今天李哥的工作都差不多了，大白一直在樓上跟2組那些人打牌，讓李哥抓個正著……”麗麗精神蠻好的開始講今天上班的事。

我適時的應一聲又一聲，然后終于聽到門鈴響了起來。

我們坐到客廳吃飯，麗麗繼續(xù)說著辦公室里的事，我還是點著頭哼哼哈哈的應付過去。

“我發(fā)現(xiàn)你今天沒什么精神？看來還是感冒能制服你??！”

我還是笑笑，沒有說什么。

今晚麗麗還留我住，我點點頭就留下了。

夜里呈大字躺在床上，等著朗蓮華那小鬼出現(xiàn)，來給我說明今天事情的緣由。

從荷包里拿出那塊玉細細端詳起來。溫潤的觸感讓我不禁想起十年前去世的奶奶。然后就回憶起我發(fā)動法陣以后剛醒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奶奶，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是小鬼。

這樣想起來，朗蓮華的確有點像奶奶……

正想著他們哪里比較像，小鬼就出現(xiàn)了。

“還不睡？”小鬼開口就問。

“等你出來哪。”

“等我？省省吧，睡眠不足會讓你越來越癡呆的。”這話一出，我因為沒有防備而被狠狠刺中在胸口。我勒個去！原來那時候感覺到的小鬼的溫柔都是假的！假的！

他向我說了關(guān)于那個衣柜的真相。

那個衣柜是桃木所制。按理來說，桃木制的東西應該都有一定的辟邪功效，尤其是年頭比較多的桃木。

兇手和被害人都不知道什么來歷，按他的話說，就是“那棵桃木在未成精之前就被砍了做成衣柜，本沒什么說法。但那男的被殺的時候怨氣太重，影響了桃木已經(jīng)停止的氣數(shù)和修行?！?/br>
桃木啖取了男人的軀殼、鮮血和恨意，過程中破壞了男人的靈魂，靈魂的碎片鑲嵌在了桃木成精非精成魔非魔的身體上。

我嘴一癢問了靈魂這么容易被破壞么？小鬼果然是眉毛一皺難以致信我竟然愚蠢到如此程度：“只有過于強大的妖魔才能造成靈魂撕碎的效果。”

我還不死心地反駁：“你既然什么都明白，怎么還變成這樣子了?！?/br>
“這是劫數(shù)！身為人類都會有的劫數(shù)！現(xiàn)世的劫數(shù)由是上世的功過來判定……”

“看來你上輩子喪盡天良這輩子才會變成這樣……”我有些想笑。

沒想到他果然xiele氣：“是啊……我最近總在想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郁悶的表情只存在了一秒就馬上冷了回去，像極了繃著臉裝大人的小孩?！暗葞煾邓先思页鲫P(guān)以后你要帶我去找他?！?/br>
“你師傅很厲害？”看著他的表情，我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當然厲害！我?guī)煾凳鞘澜绲诙`能師！”

“那世界第一呢？不會是你吧？”自大小孩？

“怎么可能！”他嘴角抽搐到了一個奇異的角度。

桃木衣柜還沒有處理，我這一夜也沒睡得多安穩(wěn)。

早早就起了床，偷偷推開門看了一眼麗麗和衣柜，確定目前還相安無事以后，我覺得我的行為就像潛入少女內(nèi)室的內(nèi)衣大盜。

麗麗醒過來以后，還在囑咐我一定要吃早餐。

出門上班之前，我問了麗麗那個衣柜要不要轉(zhuǎn)讓，麗麗說衣柜是搬進房子就有的，她說了不算。

我說我有個朋友喜歡收藏，近幾年來一直在打聽類似的柜子，拜托她能聯(lián)系到房東，然后叫他們自己談轉(zhuǎn)讓的事。

麗麗緊忙去大臥室翻電話本，把電話記在手機里，我們就出門了。

去寫字樓的路上，麗麗打了房東的電話，房東的口氣很不耐煩，說屋子里的東西想怎么辦就怎么辦，當初訂租房合同的時候都沒刻意寫弄壞東西要賠之類的話。

雖然我沒聽說過這種放任自流的房東，但事實是我積極的為我那個“朋友”把柜子從麗麗那要來了。

事后，我叫了搬家公司的人把柜子搬到了垃圾場直接焚掉了。

第6章管閑事的小鬼

自從覺得朗蓮華的長相總是讓我隱隱地懷念起我已去世多年的奶奶之后，對他的印象就沒有一開始的惡劣的目中無人的小鬼那么差了。

但是有時候早晨醒來發(fā)現(xiàn)他飄在我腦袋邊上這種事著實讓我發(fā)狂好多次。

朗蓮華不喜歡在玉里待太久，他也不能離玉太遠，因為把靈魂附在了玉上，所以他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的出來而不會魂飛魄散。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狀態(tài)就是我到處走，他跟在我后面到處飄，讓我總有一種被什么東西附體了的錯覺。

我在擠公車的時候，他有時候也會出來挨個品頭論足，說這個印堂發(fā)黑，近期之內(nèi)必有血光之災，說那個指甲涂太紅，照鏡子的時候容易招來鏡妖。

有時候我聽著他那套說辭太想笑，叫他來給我卜個面相，然后他就會露出小孩受欺負吃癟了的表情，讓我從頭爽快到腳。

最近我們小組又接了新的軟件開發(fā)工作，大白錘胸頓足地說李哥偏心，分給他的任務最多，李哥一直笑，說他女兒在幼兒園表現(xiàn)可乖。

麗麗身上的怨氣消散了，連帶著一開始看到的大白身上的怨氣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