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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穿過沒有開燈的客廳,來到了梁京兆的面前,梁京兆袖子仍是挽著,執(zhí)了筷,已經(jīng)吃上了。“粥在鍋里,自己盛。”梁京兆執(zhí)筷子的手抬了頭,沒有特意看楚虞。楚虞半松了一口氣,心雖然還是提著的,但梁京兆順其自然,同往常沒有分別的神情讓她稍稍安慰。但沒有她想過的苛待或優(yōu)待,這樣的平靜反而是暗涌著波濤的。楚虞盛了粥出來,雙手捧著放在桌上,梁京兆瞥了一眼,楚虞拉開椅子要坐下,梁京兆道:“再去盛一些?!?/br>楚虞想說她喝不下,但此時并不是違抗梁京兆的好時機(jī),楚虞便再端著碗去了廚房,盛得很滿才出來。這次梁京兆看也沒看,她坐下了,拿筷子夾菜的動作很遲疑,梁京兆道:“先吃飯,吃完再說?!?/br>楚虞低頭看著碗,點(diǎn)頭說一聲:“好?!?/br>楚虞硬著頭皮要將粥喝完,此時梁京兆已經(jīng)吃完有一會了,他看著楚虞,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吃不下就算了?!?/br>楚虞又吃了一口才放下勺子,梁京兆抽了一張紙給她,楚虞說了聲謝謝,然后慢慢地擦嘴。梁京兆將碗碟收拾到廚房去,然后坐回了位置。楚虞的背又駝了起來,肩膀照里縮著,像一只蝦子。“什么時候的毛病?”梁京兆低斥一聲,按著楚虞的肩胛骨,硬給掰直了:“坐好。”楚虞被迫抬頭看著梁京兆,看著看著,眼睛躲閃去。短暫的沉默后,梁京兆道:“楚虞,我就問這么一次,以后我們都不再提了?!?/br>楚虞側(cè)低著眼看著桌子,“您問什么?”“什么時候開始的?”楚虞回答:“你走之后第二天?!?/br>楚虞說的是“你”。梁京兆繼而問:“是誰先提出來的?”楚虞沒有習(xí)慣和梁京兆這樣說話,他們現(xiàn)在坐在一張桌子上,面對面,楚虞雖移開了眼,卻能感到梁京兆一直在注視著她,他們說的話也這樣直白而不需修辭,像兩個年齡相仿地位相同的人在做普通的交流,也不普通,他們在聊楚虞的一段性關(guān)系。楚虞覺得魔幻,這是不可能成立的,梁京兆首先是她的梁叔,是她的長輩,楚虞想過和梁京兆上床,但沒想過和梁京兆平等。也沒想過他們能開誠布公地將這種事拿出來談?wù)摗?/br>見楚虞不說話,神情也是抵觸的。梁京兆緩了語氣,叫了她一句:“楚虞。”楚虞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梁京兆說:“我問你這些不是要指責(zé)你,也不是審問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從那一步開始做錯了?!?/br>“您沒有錯。”楚虞又換回了稱謂:“這不是您的問題?!?/br>梁京兆說:“楚虞,回答我。”“我和吳桂荀,”楚虞的聲音越來越輕,但字句清清楚楚:“和您和您的女朋友們一樣的。”梁京兆沒忍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楚虞被這聲響嚇了一跳,整個人隨著一抖,肩背又弓縮起來。梁京兆沉沉地道:“是我沒教好你?!?/br>楚虞沒有說話,梁京兆也不再開口,還是楚虞隔了一會說:“這不關(guān)您的事,是我自己不爭氣?!?/br>梁京兆依舊沒說話。楚虞道:“您是為什么而生氣呢?也不要道歉,我就是這樣……不大檢點(diǎn)?總之,今天真是給您丟臉了。”梁京兆已經(jīng)氣到不能再起,怒氣慢慢轉(zhuǎn)化,他反倒是平靜下來,細(xì)細(xì)地打量著楚虞,楚虞纖細(xì)的眉柔美的舒展著,她和吳桂荀在一起時會畫一點(diǎn)妝,為了眉型能齊整,有一些眉毛讓她絞去了,少了雜亂、毛絨的少女感,楚虞坐在那里,彎腰駝背,看似是畏懼的,卻有點(diǎn)什么都不在乎的漠然。這是他養(yǎng)大的那個女孩嗎?梁京兆問自己,剛剛拍在桌上的手復(fù)蘇灼熱的痛感,梁京兆在桌下攥住了拳頭。她明顯是和他鬧別扭,和他說反話。他冷冷對楚虞:“不要這么和我說話?!?/br>楚虞于是閉上了嘴,只一雙眼還回望著他,這次她有了力氣也有了膽子,敢這樣看著他,但這種勇氣又充滿了虛張聲勢,由此顯得出稚幼來。梁京兆望著她這幅模樣,這是她第一次忤逆他,他的小女孩長大了,他卻沒有保護(hù)好。梁京兆想起楚虞,今天下午的天氣是太好了,因為天氣好,他才想到要去庭院中走步,才看到了吳桂荀身下的他的小孩。楚虞勾著吳桂荀的脖子,吳桂荀解開了楚虞的衣服,那少女的,青澀的身體在山石的陰影里展露出來,楚虞敞開著一切,是坦然的,甚至驕傲的。因為楚虞的年輕,楚虞的美貌,楚虞的資本。梁京兆在楚虞這個年紀(jì),早玩得天翻地覆,王昊是很典型的,只是梁家絕對是比王家要好的,梁京兆那時還有一個哥哥在,他是最受寵的兒子,從小見過太多好,初接觸是恣意,后來挑剔起來,到現(xiàn)在這個年歲,他什么樣的女人都見過了,于是什么樣的都沒有分別……他是這樣過來的,但楚虞不行。楚虞怎么不行?梁京兆自問,如果楚虞還是由楚洪興帶著,她不一定不會成這個樣子,性.愛是正常的美妙的東西,楚虞如果是在原生家庭中健康成長,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不算太早了,但楚虞不是正常生長的孩子,梁京兆自認(rèn)為給了楚虞很多,但年少喪父,遭逢遺棄的記憶是不可涂改的,這樣的楚虞不適合過早的接觸性,性陰影對她來說是更大的打擊,而性愉悅同樣是。楚虞的心智沒有成熟,性格上的缺失會讓她在性愉悅中尋覓假性的滿足。這不行。然而他面對著楚虞,她的那一份倔強(qiáng),和直截清透的眼神,梁京兆忽然不敢看了。他是懂得這樣的道理,他是這樣冠冕堂皇地下了結(jié)論,但他才是最錯的那個人,他知道這些,還是沒有保護(hù)好楚虞,他甚至……曾經(jīng)對楚虞勃.起。梁京兆忽然有了逃避的心思,這是他成年之后再沒有的。他早已成為男人,而他現(xiàn)在如年輕小子那樣無措。他抬了手,掩住了楚虞看他的眼,楚虞驚訝地,軟軟絨絨的睫毛在他手心里撫過。梁京兆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端倪,反而是更加威嚴(yán)的:“有做措施嗎?”楚虞聽不得這樣的話,她沒想過和梁京兆能是這樣的關(guān)系,坐在一起討論保護(hù)措施。但梁京兆的手掩在她的面上,對她也是一種安慰,她隔著這只發(fā)熱的寬厚的手掌,點(diǎn)了點(diǎn)頭。梁京兆說:“楚虞,你向我保證你知道怎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