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就打了電話，問她們還要不要去，電話是楚虞接的，旁邊就是于露茵，她對著電話道：“我和于露茵下了課就去，幾點來著？”

“六點半。那我等你們?！蓖蹶坏?。

下午放學(xué)后是五點半，楚虞和于露茵出了校門，李平的車在老地方停著。楚虞打開門，李平抬眼，同時看到了楚虞身后的于露茵。

楚虞和于露茵坐進車里，李平問：“這是于露茵吧？”

于露茵點頭：“叔叔好。”

楚虞道：“把我們送到海倫吧，今天我不回家吃飯，已經(jīng)和李阿姨發(fā)過短信。太晚了您也不用接我，我和于露茵打的回去?！?/br>
李平聽了，沒說什么否定的話，在車內(nèi)的名片屜子里翻揀出一張磁卡，向后遞著給楚虞：“我這兒有張海倫的卡。”

楚虞推回去，“是王昊請客，挺多人的。慶祝高考結(jié)束。”

李平把卡收了回去，“你和梁叔說了嗎？”

楚虞說：“他管我的事嗎？”

話一出來，于露茵看向楚虞，李平也從后視鏡看她，楚虞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決意不收回去，車內(nèi)氣氛有一瞬凝滯。后來李平系上了安全帶，發(fā)動了車子，說道：“我和你梁叔說吧，你開著手機，不要斷了聯(lián)系?！?/br>
楚虞應(yīng)了一聲。

到了海倫，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多是和王昊一個年級的畢業(yè)生，還有像于露茵楚虞這樣的穿著校服的在校的。王昊在人群最里，有兩個和楚虞于露茵相熟的帶她們進去，王昊才看到她們，分開人群走過來。“我們是從千禧過來的，你們剛下課？”王昊帶她們到一處擺著吃食的地方，“你們隨便吃點，不夠再點。”他說著，身邊來了一個人，穿著掛脖短裙，蜜色的肩胛骨在燈下閃光，“這是于心，藝考我們分一個組，海倫是她老爸開的?！蓖蹶唤榻B著，接了于心手里一杯酒，對著于露茵和楚虞笑。眼意味深長地落在于露茵身上更多些，轉(zhuǎn)身和于心并肩著走了。

于露茵好似什么也沒發(fā)覺，她坐下來吃了塊火龍果，楚虞被人塞了杯酒，她含著杯沿坐下來，于露茵搶過她的杯子，“別亂喝別人給的酒?！庇诼兑鸬溃骸澳悴豢赐蹶唤裉煺埖亩际鞘裁慈恕Ｄ阍谶@等著?！?/br>
她從吧臺拿了瓶未啟封的來，同時挾著兩只玻璃杯，正走到楚虞前兩步，被人攔著搭訕，于露茵和對方說了兩句，才走到楚虞身旁坐下。

楚虞啟著酒，也環(huán)顧了四周，剛剛沒有細看，好像這群人里有許多不是她同校的，裝束面容也更成熟些。王昊請的是他的朋友，沒只是同學(xué)。

于露茵看楚虞一直在喝，她奇道：“你怎么突然這么會喝酒了？”

楚虞道：“吳桂荀帶我喝過。”

于露茵像是突然回想起有這么號人，“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春熙路那club好像還沒開門呢?！?/br>
楚虞搖頭，邊飲邊道：“我和他就靠電話聯(lián)系，他不回我短信，電話早打不通了?！?/br>
于露茵隨口道：“被你梁叔殺人滅口了吧?！?/br>
卻沒想到楚虞怔了怔，“不會吧。”

于露茵看她神情：“你和他有感情？”

楚虞否認：“說什么呢?！?/br>
于露茵道：“我看他不是認真的。他挺有名的，愛玩，而且他不是和梁叔的meimei訂了婚？”

楚虞心不在焉地道：“是啊……”

于露茵道：“我看你是因為除了吳桂荀沒接觸過別人的緣故。你也該談?wù)剳賽哿?，現(xiàn)在好，初戀還在，初夜沒了。”

楚虞笑出來，用手肘抵了于露茵的肩膀：“你怎么這么損呢?！?/br>
“她不損誰損？”一把笑的聲音，張文淵在她們對面坐下，于露茵驚奇：“你也來了？”她又看了張文淵左右：“白鈺呢？”

“她哪愿意來這種地方?！睆埼臏Y道：“本也不讓我來，我和王昊還是關(guān)系好些，她也管不了了?！?/br>
于露茵作拍手狀，“好！今次的一小步，歷史的一大步啊。妻管嚴亟待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br>
張文淵笑眼看楚虞：“你說她損不損？”

楚虞含著半口酒也笑。

于露茵放了杯子，“對了，你考得怎樣？”

張文淵道：“還可以，應(yīng)該能填預(yù)計的志愿?！彼麚P揚眉毛：“白鈺說她考砸了，現(xiàn)在還在家溫書做題，誰也勸不了，也就不管她，至少她有些事做，不會成天歇斯底里的打攪到別人。?！?/br>
于露茵說：“我看你比我損?！?/br>
他們在這面說話，王昊在喧鬧的地方，有個人拍了他的肩膀，勾著他道：“那邊坐的，是不是于露茵？”

王昊順著他的眼看過去，“你怎么認識她？”

對方笑了：“誰不認識明星啊。”

王昊道：“她也算明星？你爸我算巨星了?！闭f完就被打了一拳，對方收回了拳頭，嘻嘻笑道：“你給我個她的聯(lián)系方式唄?！?/br>
王昊說：“自己不會去要？你平時不挺能耐的嗎。”

那人道：“我要了，她不給?！?/br>
王昊道：“她看不上你?！?/br>
“嗤，她不是有錢就給上么，裝什么啊?！?/br>
王昊轉(zhuǎn)頭定定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去下洗手間。”楚虞站起來。

張文淵瞥她的酒杯，“你喝太多了。”

于露茵說：“我陪你?！?/br>
楚虞擺了擺手，自己朝包廂門走去。她喝得的確有點多了，她不喜歡酒的口味，甚至討厭，喝的時候都緊皺眉頭，但就是因為不喜歡，因為討厭，因為難喝，所以才升騰了一種自虐式的快感，才一杯一杯地喝到興致高昂。

包廂外是長長的玻璃拼貼的過道，服務(wù)員給她指出了一個方向，楚虞轉(zhuǎn)了兩圈都沒有找到，一個人從她身后擦過，楚虞聞到一點點味道，轉(zhuǎn)了身垂著眼輕道：“吳桂荀？”

那人止住了腳步，也轉(zhuǎn)過來，楚虞眼前朦朦朧朧，澄黃的玻璃拼貼片構(gòu)出一個虛浮迷幻的眼界，一個黑色的影子走近了，吳桂荀捧起她的臉，低頭認出，“楚虞?！?/br>
楚虞定了定神，看清眼前的吳桂荀。

“你怎么在這里？”這是吳桂荀先問出來的，他抬手看了看腕表：“都九點了，不回家么?！?/br>
楚虞想問他那天之后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