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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對梁京兆說:“下個星期,就不要讓老師來了吧?”梁京兆問她怎么了,楚虞皺著眉,說:“沒什么好教的了。”梁京兆說:“楚虞,現(xiàn)在還剩六十多天,到最后了,再堅持一下好不好?”梁京兆說的太過溫和,楚虞卻反而像受了委屈,“真的沒什么好教的了!一張卷子,我都會做,卻還是錯那么多!”梁京兆的手放開了方向盤,包住了楚虞放在膝蓋上的手:“虞虞,再堅持一個月,再做決定,嗯?”楚虞的手被梁京兆包裹住了,兩種熱度交疊在一起,同時都在感受對方那份不同,楚虞低了眼:“我知道了?!绷壕┱鬃罱軠睾?,就是最近這兩個星期,不論楚虞發(fā)了什么樣的脾氣,鉆了什么牛角尖,梁京兆都沒說過她一句,始終如剛剛這樣。楚虞說完這句“我知道了”,看到梁京兆抬了頭眉頭,有些疲憊和不耐煩的樣子。楚虞噤了聲,她可能是煩到梁叔了。梁京兆駛出這段路,路況松快了些,車子開進小區(qū),正待起降桿升起,梁京兆的手機響了,梁京兆接起來,那邊說了兩句什么,梁京兆沉沉應了一聲,對著向他行禮的門衛(wèi)按了按手掌。起降桿又降回原位去,梁京兆調轉了車頭,猛然加速了油門。楚虞問:“怎么了?”梁京兆說:“我媽休克,正在急救。”楚虞攥住了手指,一路上她更不敢開口,梁京兆的神情說不上是焦急,但隱隱有份陰鷙,山雨欲來似的。楚虞更不敢招惹他。到了醫(yī)院,梁京兆才想起楚虞似的,他先叫了一聲楚虞的名字,然后盡量平穩(wěn)了情緒,告訴她:“你要在車上嗎?”楚虞抓住他的手腕,“梁叔,我和你一起?!?/br>梁京兆沒有廢話,讓楚虞下了車,兩人穿過掛號大廳,梁京兆很熟稔的帶她進了電梯,按下了層數(shù),門開之后,梁京兆不曾一刻猶疑,直截找到了急診室。梁京兆指了一排座位:“你在這里等?!彼D身去找醫(yī)師了解情況。楚虞獨自坐在椅子上,急診室的燈亮著,她周邊卻沒什么人,她只看著手術中的指示燈怔然,梁京兆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他最近情緒不對,是因為梁母住院許久了么?她沒有獨自很久,另一頭一陣腳步,紛紛亂亂,楚虞回頭,看到了兩個神色倉皇的女人,田月坤和梁京菁。楚虞陡然僵直了身體。田月坤也看到了她,形容還是倉皇的,神情卻變換了,梁京菁同樣陰沉了臉,在看到楚虞之后。“你也在?!边@話是梁京菁說的,她對楚虞生有怨恨,就算她完全清楚吳桂荀是怎樣的人,她依舊恨楚虞分走了她的哥哥,分走了她的未婚夫。田月坤也同樣怨恨楚虞,她的這份怨恨與梁京菁相比倒是單純的,她一直生活在梁家老宅,與外界聯(lián)系頗少,一個女人閑暇起來,任何一閃而過的情緒也會被捕捉,細心品味放大——總也是閑的無事,這份情緒被她細細品味著,日漸的滾出個規(guī)模了。楚虞感受到了兩人的敵意,她沒說什么,將身子向急救室那里偏轉了,將后背留給兩人。梁京菁道:“楚虞,見到我們連招呼也不打嗎?”楚虞回頭,點了一記下巴。梁京菁站起來,一把就將楚虞推搡到了地上。楚虞沒說話,站起來向出口走去,經過梁京菁身邊,田月坤正制著梁京菁,一雙眼抬起盯著楚虞,楚虞沒有再看,轉過一個彎后,人漸漸多了,醫(yī)院特有的匆忙和低潮的嘈雜,楚虞走出去幾步,看到了梁京兆。梁京兆背對著楚虞,和一個穿白大褂的年邁醫(yī)師交談著,梁京兆的聲音分辨力很強,隔著幾米的距離傳到楚虞這邊,楚虞聽到他說:“手術要提前了嗎?”醫(yī)師說了什么,楚虞并不能聽到,梁京兆聽了老醫(yī)生的話,沉吟了道:“專家一個星期前都來本市了,倒也不是沒準備的?!?/br>老醫(yī)生接了中年醫(yī)師遞來的單子,轉交給梁京兆,梁京兆從西裝口袋中拿出鋼筆,擰開了蓋子,在單子上簽下了名字,手腕揮舞的很開,想那字一定是龍飛鳳舞的。梁京兆收回鋼筆,與老醫(yī)生握手,“拜托了,李院長?!?/br>李院長另一只手同握上來,“常見手術,梁先生安心?!?/br>梁京兆也將另一只手抬上來拍了拍,“您費心?!?/br>梁京兆簽下手術同意書的時候,他是梁家的家主,是梁母的兒子。他首先是梁家人,然后才是妻子的丈夫,再才是楚虞的梁叔。楚虞給梁京兆發(fā)了短信,說在樓下等他。沒有多久梁京兆打電話來,“你在哪?”楚虞說:“大廳?!?/br>梁京兆說:“我讓李平送你回去?!?/br>楚虞說:“好?!?/br>梁京兆掛了電話。楚虞在大廳坐了有半個多小時,李平讓她到門口去。李平送楚虞回了公寓,他看見楚虞情緒低落,便出言安慰了幾句,楚虞問她:“梁夫人是住院很久了嗎?”李平道:“是啊,春天起有些氣喘,體檢數(shù)據一直不大好,上月末休克了一次,便住院了。”“這樣。”楚虞說。李平道:“你梁叔不告訴你,也是看你高考,怕你分心?!?/br>楚虞說:“那是他的母親,和我沒有關系,我怎么會分心。”這話說得很低,但字字清晰,李平變了臉色,“小虞,這話你可不能同你梁叔說?!?/br>楚虞打開了車門,“我知道。”她跳下車去:“麻煩您了,叔叔再見?!?/br>李平坐在車里,猶猶豫豫的看著楚虞進了單元門,楚虞對梁家人是抱著生疏,且梁家人也不善待她,但能說出這樣立場的冷情的評斷,李平想,梁京兆終是生在大家族的,不得不考慮族人,楚虞這相當于站在了梁京兆的對立面,這樣發(fā)展下去,可不大好。梁京兆今晚沒有回來,李梅聽了楚虞說梁母住院的事,眉頭也帶上了憂慮,畢竟是主顧家。楚虞看她這一副樣子心煩,進了屋子里做作業(yè)。一個周末,楚虞都不曾見過梁京兆,他有讓人回來拿些東西,人大概是梁京兆的秘書之類,來了兩次,一次拿了換洗衣物,另一次拿了書房的一些文件。楚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