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酒，隨意說道。

“哎呦，哪輪到我?guī)湍惆?，你要有點(diǎn)意思，這不馬上就有人湊過來。真不懂，你也來這里兩個月了，怎么也沒見搭上誰，你這是要做和尚？真虧你忍得住?！?/br>
“你那天不是聽到我和小歡的對話了嗎？怎么還問？我自然是等著他?！?/br>
“呦，你這還望夫石呢？他反正還在別的男人床上，你這偷偷玩那么一兩次又怎么了？”

江亮放下酒杯，猛然扯住小斌的衣領(lǐng)，惡狠狠的說道：“你再說一次！”

“別，別，你可別生氣了。我這不是貶低小歡，以前我們經(jīng)常也開玩笑。說起小歡，他也是真慘，我們有時候遇到個難纏的客人也就算了，偏他遇到個活閻王，就愛折騰他一個，變著法的來，好幾次整住院。就算不那么嚴(yán)重的那次，也害他得了厭食癥，差點(diǎn)絕食嗝屁了?！?/br>
這讓江亮有了興趣，問道：“你說的是不是鄭光通？”

“就是那活閻王，現(xiàn)在可算被真閻王請走了，不然有他在一天，小歡早晚不知道怎么死。”

“他到底怎么對小歡的，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br>
“那次按著他當(dāng)眾做，逼著他把剛用完的套子和酒一起喝也就不說了，最初來的幾次，老是拿鞭子抽，然后拿冷水潑，再用蠟燭燙，尤其我的媽，做就做嘛，也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多花樣。他就是存心來找小歡的麻煩，最后那次來，小歡是直接被抬出去的。結(jié)果小歡自己死活不肯住院，說左先生點(diǎn)了他的單，不能不去。他也是個死心眼，那左先生不過是個嫖客，至于他這樣上心嗎？”

“左先生？”

小斌連忙捂住了嘴：“呸呸呸，我可什么都沒說?！?/br>
“是不是現(xiàn)在包養(yǎng)他的那個徐徹？”江亮看著小斌的表情，幾乎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早就看出小歡不可能是為了錢才會愿意待在那個徐徹身邊，回想起昨天在醫(yī)院的事情，徐徹對小歡的態(tài)度也不像一般的金主。他在迷藍(lán)看過太多把人包養(yǎng)后，送給朋友玩的金主。

小歡難道對這個人是動了真心嗎？可是他說上次說等九個月，現(xiàn)在只剩下七個月了，難道小歡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守在那個人身邊？早就打算離開嗎？如果喜歡為什么會離開？如果要離開為什么不現(xiàn)在離開？

江亮覺得他有必要再找小歡談?wù)?，明天去醫(yī)院的時候和他好好聊這事。不過以他對自己的冷淡，怕也很難套出他的真心話。

李拾歡這幾天都躺在華山醫(yī)院，卷卷最近似乎特別怕來這里，總是讓周小開送一些吃的。徐徹看到他以后，毫不意外又冷嘲一番，好在周小開也是心直口快的人，直接說是卷卷的男朋友，倒是笑話徐徹看不住李拾歡，把他嗆了個半死。

華山醫(yī)院的主治醫(yī)生紀(jì)閔很年輕，自稱王妙葦?shù)乃缹︻^，說一定要把李拾歡的膝蓋徹底治好才罷休。只不過他每次來，都在問卷卷，這讓李拾歡毫生不解，心里決定下次見到卷卷一定要問問這什么情況。

“你躲到哪里去，小混蛋，給老子過來，把這戴上，聽到?jīng)]有！”夢境里，鄭光通惡狠狠的聲音那么清晰真實(shí)，讓他不由得發(fā)抖，這種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使得他越發(fā)不安分，想要退后想要逃離。

“你再動我這手可就支持不住了，小歡?！边@是……江亮的聲音。

李拾歡睜開眼，就見江亮蹲在床邊，那只纏著繃帶的手正摟住自己。他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還是和以前那樣溫柔?？磥韯偛潘铧c(diǎn)滾下床，是他接住了他。

“阿亮……阿亮……”李拾歡莫名的低聲哭了起來，他全然沒有注意門外徐徹正慢慢走遠(yuǎn)。

☆、第17章

李拾歡在華山醫(yī)院呆了十天，在主治醫(yī)師紀(jì)閔的精心看護(hù)治療后，終于可以出院。卷卷去辦出院手續(xù)，留李拾歡坐在一樓大廳，靜靜的坐在那里發(fā)呆，自從那天從夢中驚醒滾下床以后，徐徹再也沒來醫(yī)院看過他。

他想不起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沒有主動打電話給徐徹。那天，江亮扶著他坐好，兩個人談了好一會兒。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江亮的那些話：“小歡，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管你變成這樣的人，只要你愿意，我會永遠(yuǎn)陪在你身邊?！?/br>
他其實(shí)并不懂，這個男人到底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在迷藍(lán)的三年早已讓他看透人情冷暖，這個圈子的愛情有時候甚至沒有一只秋蟬的壽命長。他的話同樣果決：“阿亮，你知道m(xù)ama死了，是被你jiejie江露間接逼死的，而她會這么做，全是因?yàn)槲液δ阕?。說到底，仍然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不該一時沖動，害了你，也讓我mama活不下去。所以mama的死，你的牢獄之災(zāi)都是我造成的。我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br>
“小歡……”當(dāng)時江亮很是心疼的想要阻止他說下去，然而他忘了，從前的李拾歡一直是頭倔驢，現(xiàn)在不像驢，卻更加倔強(qiáng)。

“你讓我說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其實(shí)并不指望自己逃出迷藍(lán)，早就做好過不下去就慢慢死掉的打算?？墒俏姨映隽四莻€狼窩，而你也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可是我們不可能的，你明白嗎？從前我們就不適合，現(xiàn)在也一樣不合適。”

“如果真的不合適，為什么你會叫我去參加漫展？如果徐徹消失，這個不合適是不是也會變成合適？”

“不！我不是因?yàn)樗胚@么說。我實(shí)話和你說，我是很喜歡他，但他心里有他的小蘿卜，永遠(yuǎn)不可能喜歡我。我也不求那么多，現(xiàn)在留在他身邊的時間還剩下七個月，你就讓我過完這段日子，做個漫長的美夢?！?/br>
“那么以后呢？以后你要去哪里？你說我們不合適，又說要回到我身邊，小歡，你到底想怎樣？”

“我本來想，離開他以后，好好的陪你一段日子，讓你開心一些，然后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去死。但如果這樣的話，你就像迷藍(lán)的嫖客在等位置，等徐徹嫖完……下一個就是我?？晌颐靼灼鋵?shí)你和徐徹都不是那些付錢的嫖客，你不是只為這種事來等我，他不是單純用錢買快樂，可我忍不住這么想，你明白嗎？我當(dāng)了太久的泄欲工具，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清白的人，有時候自己都當(dāng)自己是工具。”

“別說了！別再說了！我知道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別說了。你不要再去想什么死啊活啊，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江亮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人，從前他的想法都很透明，怎么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江亮，如果我mama沒有在遺書里，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那么在去迷藍(lán)的第一天我就已經(jīng)死了。”

李拾歡的眼睛空空的，這讓江亮控制不住的緊緊抱住懷里的人，不肯放手：“你不要嚇我。你知道嗎？你是我在牢里這三年唯一的動力，我每天都想著出來以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