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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撫摸著諾菲斯,不知不覺間,早已淚流滿面。一摸,一手的濕潤。但就算天塌下來,只要人沒死,日子還是一樣要過。更何況,他只是失戀……只是失戀。第二天,神曦叫了搬家公司,一個人起了個大早,慢吞吞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行李不多,兩個箱子,就裝夠了自己這三年來所有的回憶。搬家公司來的司機(jī)師傅是個熱情的漢子,幫著神曦忙上忙下,關(guān)車門的時候,司機(jī)問了一句:“怎么一個人?”神曦眨眨干澀的眼睛:“只有一個人?!?/br>從始至終,他都只有一個人。曾經(jīng)身邊留過的,也會在霎那間成為過客。神曦搬回了家,哥哥剛好下班回去,看到他一身風(fēng)塵,腳邊堆著行李,明明高興的不得了,卻又死要面子沉著臉問他是不是知道錯了。他嘴一張,想反駁,卻一下子哭出聲。哥哥嚇住了,手足無措地用拙劣的語言安慰他。父母是著急的不行,只能去教訓(xùn)無辜的哥哥。神曦隔著一層水汽仔仔細(xì)細(xì)地認(rèn)真端詳著家人,心里又酸又疼,百感交集。他能告訴哥哥,他知道錯了。可是他要怎么告訴他們,他愛上了一個不屬于現(xiàn)實(shí)的男孩,喜歡上一個對別人來說只是虛擬的人物?他喜歡諾菲斯,很喜歡很喜歡,可是他再怎么努力,也追不到他。他們隔著的,不單單只是一道街市一座城,也不僅僅只是一個國家一個洲,而是一個世界。一個從來不相交只平行的世界。神曦在家里待了一個多月,他看著父母和哥哥,心里念著的,是諾菲斯。他不知道諾菲斯過的好不好,會不會忘記他,身邊有沒有人。他有時候甚至覺得,要不自己再去動筆好了,但到最后,又被自己給壓制下來。他根本沒有資格,書寫屬于諾菲斯的人生。次年十一月,神曦告別父母和兄長,踏上了去另一座城市的飛機(jī)。他不想在長時間地呆在一個地方,他會忍不住想起諾菲斯,然后心痛地?zé)o以復(fù)加。他只能不停地輾轉(zhuǎn)于一個個城市,流連于一個個街道,關(guān)注著一個個路人,來分散自己太過聚集的注意力。諾菲斯諾菲斯諾菲斯,我不想忘記你,但一想起你,我就忍不住想哭。十二月下旬,他去到了北國,看到了落雪。現(xiàn)實(shí)世界的落雪沒有書中描寫的壯觀好看,卻也是依然純白的讓人沉迷。收留他的人家有一對可愛的兒女,稍小的弟弟總是調(diào)皮地欺負(fù)性子軟和的jiejie,每每欺負(fù)的哭了,就會抱著jiejie露出苦瓜臉裝可憐,偏偏他jiejie就吃這一套,總是毫無原則地原諒他,和好如初。“這兩娃子也真是,妞兒就是太疼弟弟了?!背橹灾茻焣iang的中年漢子坐在門檻上笑瞇瞇地,口吻里滿是無奈寵溺,還有一些自豪。神曦捧著農(nóng)家給的茶碗,笑笑,眼睛,卻落在在雪地里堆雪人的姐弟兩身上。他也這么嬌寵過一個人,不是不想生氣,不是不想發(fā)火,但只要那個人一委屈,什么火都沒了。因為太愛,所以連發(fā)怒的理由都被埋汰了。神曦依舊只身一人,背著一個旅行包,漫無目的地在國土上游蕩。宛如一抹幽魂。有一天,他看到某地召集志愿者一同去西部地區(qū)支教,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神曦報名了。西部地區(qū)生活水平不高,經(jīng)常爬山涉水,每天累得跟狗一樣,常常連翻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但神曦很開心,這是他回來之后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因為太忙,因為太累,所以根本沒有時間去想起諾菲斯。只要不想不念不說,就可以自我安慰。瞧,諾菲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忽略一下你了,很快,我就可以忘記你了喲。一定,很快……一同來的志愿者里有一個姑娘,長得很水靈,水汪汪的大眼睛常常只是這么一瞅,就把人的心給瞅化了。誰都知道這姑娘喜歡神曦,每當(dāng)神曦和她站一塊兒時那姑娘白皙的臉蛋就會紅的跟個蘋果似的,格外惹眼。太過偏遠(yuǎn)的地區(qū)連網(wǎng)絡(luò)都沒有,正是青春的大男孩大女生們只能靠著八卦來過活,于是經(jīng)常把神曦和姑娘湊一起拉郎配,姑娘從來不反駁,只是站在一邊含羞帶怯地凝望著神曦。神曦有澄清過,但眾人得知神曦沒有女朋友后就拍著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這只是開個玩笑嘛。神曦?zé)o奈,只好去跟人家姑娘澄清,結(jié)果人家姑娘低著頭喃喃說道:“我不介意?!?/br>到最后,神曦也只能任由他們起哄。只是偶爾會忍不住可惜,那姑娘不是諾菲斯。“神曦!村口出現(xiàn)一個大帥哥!超級帥,是我見過最帥的人!”“嗯?!?/br>神曦興趣缺缺,卻架不住妹子的大力氣,被拖到村口一起圍觀美男。然后這么一看,就再也挪不開眼。“……諾菲斯……”冬末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能把人的骨頭都曬軟了,一身漆黑刺金神服的諾菲斯靜靜地站在一棵干枯的樹下,目光沉靜,氣質(zhì)如雪,只有眉目間暗含著一絲焦慮。諾菲斯一偏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神曦,于是,連最后一絲焦慮也消失無蹤。他一步步走到神曦面前,看那人呆呆地仰起臉看他,烏黑的瞳仁里倒映著他的模樣。即使那個人的樣子已有了變化,但諾菲斯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我來了。”諾菲斯狠狠地抱住神曦,力道緊的讓他感到隱隱的疼,但他的語氣,卻是少有的溫柔深情和釋然。“諾菲斯……”神曦回抱著已變成青年的諾菲斯,聲音哽咽,但到底克制住了沒有丟臉的哭出來。他不知道他們的愛情能存在多久,他不知道他們能夠牽手走多遠(yuǎn),他甚至沒有辦法能夠承諾什么,但是,他希望,他的人生之中,永遠(yuǎn)都有諾菲斯。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溫暖。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