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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連趙姬也是自身難保。蒙武彪悍,將嫪?dú)鼻苡隈R下,他身材高大,直接?jì)獨(dú)碧崃似饋?,面向其余叛軍,高喊一聲,“爾等還不速速投降?”余下叛軍茫然四顧,正糾結(jié)于放不放下兵器的時候,已經(jīng)被一旁的兵卒按倒在地,不服從者一刀斬首,鮮血很快鋪滿了整個蘄年宮的殿門。徐福有些不自在地別過了臉。這樣一幕帶給他的沖擊力還是太大了。嬴政也沒覺得什么,他只當(dāng)是方士有一顆憐憫之心。而從頭至尾,嬴政都維持著那副高高在上,半分不亂的姿態(tài),徐福都不得不感嘆,實(shí)在不是誰都能做始皇的!光是這副姿態(tài),已經(jīng)將太多人遠(yuǎn)遠(yuǎn)甩在其后了。至此,嫪?dú)敝畞y,被平定了。蒙武和李信兩員大將,上前來向嬴政見禮。就是在這樣的一座被鮮血染紅的宮殿之中,嬴政淡然面對眾人,聲量不大,但卻足夠鏗鏘有力地道:“即日起,寡人親政?!?/br>秦國被趙太后和嫪?dú)狈肿叩恼?quán),即將回到嬴政的手中,嬴政對于秦國的掌控力也開始走向高峰。這是秦始皇在未來統(tǒng)一六國之前,邁出的第一步。徐福覺得自己莫名其妙都被影響得燃起來了,他扔下了手中握了許久的長戈,手指還隱隱有些酸疼,那是因?yàn)橹坝昧μ^留下的后遺癥。此時,眾人拜服。劫后余生的眾人倒是一時忽視了,還有個唯一與嬴政同站在高階上的——徐福。他們突然跪拜而下,倒像是連著徐福也跪了一樣。這等細(xì)節(jié)沒有人會去在意了。雍城中的廝殺也逐漸接近了尾聲,剩下逃竄的叛軍,被雍城百姓和其余府兵圍剿了個干凈。嬴政理了理衣袍,突然對徐福道:“陪寡人再一趟太后宮中?!?/br>嬴政心中的滋味也很復(fù)雜。他怎么會想到,在他收服權(quán)利的過程中,會是徐福從頭陪他到尾?趙太后宮中的事并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嬴政這時當(dāng)然是帶親信過去最好。見證了一出勝仗的徐福心情正好,想也不想便點(diǎn)了頭。于是身上還沾染著淡淡血腥氣的秦王政,在行過成年禮后第一次踏入了母親趙姬的宮殿。*“侍醫(yī)可來了?侍醫(yī)來了嗎?”宮女不斷探頭往外看,慌慌張張地問。另外幾名宮女也急得臉色悲苦,牙齒緊咬,“這可怎么辦才好……太后身下可是見紅了……”有個年紀(jì)小的宮女怯怯地問:“會不會落胎呀?”“胡說什么?”年長的宮女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太后怎是你能詛咒的?”小宮女委委屈屈地捂住臉,幼時她曾見過家中長姐也如此模樣,可不像是要落胎么?趙姬有氣無力地靠在床上,身下慢慢滲出血來,她只能感覺到隱隱的抽痛和腿間滑膩的感覺,頓時惶恐到了極點(diǎn),她厲聲問:“侍醫(yī)呢?死哪里去了?”話出口,她突然痛得低呼一聲,氣息一下子就降了下去,氣弱得也發(fā)不了脾氣了。“太、太后,侍醫(yī)不、不見蹤影?!睂m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她的床前。一定是他,一定是嬴政故意為之,才讓她找不到侍醫(yī)。趙姬這時終于想起了嬴政,她死死地捏住宮女的手腕,“你快去,快去見王上,告訴他,說我病得厲害,讓他……讓他過來……讓他遣個侍醫(yī)來……”“是、是……”宮女被趙姬臉上略略兇狠的表情嚇得連連點(diǎn)頭,剛想要掙開趙姬站起身來,就聽見背后的有人哆嗦著喊了聲,“王上。”趙姬一下子就松開了宮女的手腕,她看向了圍屏的方向,嬴政和徐福一前一后走了過來,其后還有趙高等人。趙姬臉色微變,“政兒,政兒!你帶這么多人闖我的寢宮,是什么意思?”趙姬感覺自己被冒犯了,她仍舊沒有認(rèn)清形勢,都這個時候了還撂下了臉子。“母后不是派人要尋我嗎?”嬴政笑了笑,反問趙姬。趙姬立刻痛呼出聲,“政兒,快為我遣侍醫(yī)來……”嬴政倒是答應(yīng)得爽快,轉(zhuǎn)頭對趙高道:“將人帶上來?!?/br>那侍醫(yī)正是被趙姬和嫪?dú)辟I通的人,只不過他此刻卻抖成了個篩子,幾乎是爬到了趙姬床邊。嬴政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趙姬,先是給趙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隨后才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嫪?dú)敝\反,已經(jīng)被寡人拿下?!?/br>趙姬猛地抬頭看向嬴政,臉色一白,身體顫抖,她目光復(fù)雜地瞪著嬴政,語不成調(diào)。嬴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這一招實(shí)在漂亮?。⌒旄0底哉ι啵S即也跟著轉(zhuǎn)身出去。等他們剛剛跨出寢宮,就立刻聽見了趙姬凄聲尖叫的聲音。嬴政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站在宮殿外的臺階上,目光看著不知道何方。隨著寢宮內(nèi)傳出的叫聲越發(fā)地響,嬴政的臉色也越來越冷。徐福知道這個時候他的心理應(yīng)該經(jīng)歷了一段曲折的變化。不過徐福不太擅長灌心靈雞湯,所以就只能收緊下巴,眼觀鼻鼻觀心。兩人都是沉默冷清地站著,落日逐漸西下,余暉披灑在他們的身上,仿佛罩上了一層微紅的光。趙高和其余侍從站在一旁,他們看著嬴政和徐福方向,頓覺這兩人仿佛要羽化登仙了一般。良久過去,里頭才跑出來一名小宮女,往地上一跪,“王上……孩子、孩子生出來了?!?/br>“哦?”嬴政頭也不回地應(yīng)了一聲。那小宮女卻是繼續(xù)往下道:“可是,可是沒一會兒,便、便夭折了……”嬴政更像是早在預(yù)料之中一般,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來,“母后重病,雍城不宜再住,即日起遷往貢陽宮修養(yǎng)。”這段話被他不帶感情地念完,就算是定下了趙姬的命運(yùn)。徐福對這段歷史只隱約記得個輪廓,礙于曾經(jīng)的母子情誼和血緣關(guān)系,歷史上的嬴政似乎的確只是將趙姬逐出了咸陽宮。對于一個已經(jīng)享樂已久,貪戀舒適榮華的女人來說,失去如今地位為她帶來的一切,便是足夠狠的懲罰。宮女或許是轉(zhuǎn)身進(jìn)殿以后便將這段話轉(zhuǎn)述給了趙姬,里面竟然傳出了趙姬破口大罵的聲音。回到蘄年宮以后,嬴政并未做停留,他下令帶著叛軍,馬上回到咸陽,并對嫪?dú)笔┸嚵阎校瑡獨(dú)甭勓?,也氣得對嬴政破口大罵,只不過他嘴上罵的話比趙姬罵得要臟多了。昔日的長信侯落魄后竟是如此模樣,其余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樣的市井混混,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竟是妄圖搶奪秦王之位!等緊繃的神經(jīng)松下來之后,徐福就發(fā)現(xiàn)自己長時間沒進(jìn)食的胃不太配合了,它開始隱隱作痛了。偏偏嬴政已經(jīng)上了車駕,其余人也都是拿出干糧在路上吃,而完全沒有干糧這玩意兒的徐福愣住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