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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常寺中跟去的人,也只是隨意挑選的。徐福之前涌現(xiàn)的那點兒失落感,頓時就消失得干干凈凈。徐福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對那內(nèi)侍道:“勞煩為我上個藥?!?/br>內(nèi)侍手捧盒子,剛要點頭,也就一轉(zhuǎn)眼的功夫,盒子就不見了。內(nèi)侍:“?”再一轉(zhuǎn)頭,就看見那盒子到了嬴政的手里,內(nèi)侍閉了嘴,還自覺地后退了一步。“寡人來吧?!辟謱⑿旄^粼诹舜仓由?。被迫偏著頭的感覺有點奇怪,自己最脆弱最致命的一個部位被暴露在外,冷風撫過的時候,還讓徐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秦始皇的好意不好拒絕啊,徐福想不通為什么你堂堂千古一帝還有閑心給人擦藥,但是考慮到秦始皇的確是個對手下很好的上司,徐福就忍下來了。嬴政掀開盒蓋,從里面沾了點兒藥膏往徐福脖子上抹,涂上去冰冰涼涼,火辣辣的疼痛的確緩解了不少。嬴政下手變得輕柔了不少。昨夜天太黑,不能怪寡人手重啊……嬴政手指有些粗糙,沾著藥膏往上抹的時候,摩擦在肌膚上,徐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栗了起來……一旁的宮女羞紅了臉。她也不知道為何,瞧著這么一幕,總覺得透著股令人羞紅臉的味道。別說那宮女了,徐福自己也覺得怪怪的,秦始皇的手一摸上來,他就想抖,等手一撤開,他就不自覺地放松下來,一張一弛的,總感覺像是在模擬什么玩意兒一樣。而最直觀地欣賞到徐福每一刻反應的還是嬴政。他幾乎是居高臨下地站在徐福的身旁,手下掌控著徐福的性命,掌控著他的全部,他能清晰地看見徐福白皙的皮膚上泛著一層紅,微微顫栗的時候,與他想象中徐福情。動時的模樣契合到了一起。嬴政不自覺地收了收手掌,徐?!八弧钡赝春袅艘宦?,差點一歪倒在床榻上,嬴政眼疾手快撈住了徐福的腰,然后也將盒子丟給了一旁的內(nèi)侍,道:“已經(jīng)好了?!?/br>徐福從嬴政懷中掙開,回過頭來,瞥見嬴政眸色深深的雙眼,總覺得他的情緒有些怪異。徐福站起身來,整一整衣袍,又是一派翩然姿態(tài)。“王上今日不上朝?”徐福心中冒出了點煩躁來,他摸不清這情緒從何而來,只能嘴上找點話來說,先將秦始皇請走再說。“明日才上朝?!辟傉f完,便有人從門外進來,躬身道:“王上,華陽太后邀王上前去。”華陽太后?徐福剛在想這是誰,腦子里登時就浮現(xiàn)了那日蘇邑對他說過的話。華陽太后,與昌平君同出一國。這位就是熊義背后更厲害的人物?平時也不見宮中提起啊。嬴政臉上頓時撤去了溫和的神色,替換上的是威嚴與冷然,他帶著幾名宮人出了寢宮。徐福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覺得舒服不少,于是也不再耽擱,叫來小內(nèi)侍駕馬車送自己出宮去。華陽太后年歲已高,她從不愛插手朝中事,連后宮事務都鮮少過問,幾乎是一力交給了趙姬。華陽太后年輕時,曾是秦國美極一時、大名遠播的華陽夫人,她一生未產(chǎn)子,贏異人也正是做了她的義子,這才有機會做了后來的儲君。到后來嬴政登上秦王之位,她便隱居宮中,幾乎足不出戶,慢慢的,也許有人已經(jīng)將這位華陽太后遺忘,但她的實力卻從未減退過,并且隨著昌平君在秦國得到重用,以她為代表的楚國派勢力低調(diào)地強盛了起來。華陽太后曾有恩與贏異人,即秦莊襄王,嬴政能回到秦國來,也不得不感謝這位華陽太后,所以哪怕華陽太后身后楚國派深受秦王忌憚,嬴政如今也要給予華陽太后足夠的尊重,全了當年的情。華陽太后向來不沾事,就連嫪毐禍亂后宮,她也從未伸過手,此時差人來請,嬴政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剛一踏足華陽太后宮中,嬴政便聽見了一年輕男子的笑聲。嬴政心底很快便有了猜測。他帶著人往里走進去,跪坐在華陽太后下首的年輕男子馬上立了起來,沖著嬴政行禮。年輕男子面如傅米分,身姿瀟灑,正是多年前嬴政曾見過一面的昌平君之子。嬴政心中倒是沒想太多,只當是嫪毐死了,呂不韋也走了,那昌平君便迫不及待要從華陽太后這里下手了。楚國一派怎會放過如此壯大自身的好機會?嬴政先與華陽太后說了幾句話,華陽太后精神不濟,之后便將扶著宮女的手臂要走,“王上與義兒許久未見,不如便趁此機會,多多敘一敘往日玩伴舊情。”華陽太后一離開,嬴政便聽那熊義笑著道:“王上,熊義今日向王上討個恩典?!?/br>“什么恩典?”華陽太后一走,嬴政當即就收起了身上后輩的姿態(tài),氣勢陡然變得壓迫逼人起來。熊義承受能力不弱,倒也沒在嬴政面前露了半分怯意,他毫無隱瞞地道:“我有一友,名趙毅,于奉常寺中做個太卜,此人不慎犯了行竊之罪,眼看便要行刑,可憐他家中父母年邁,我便特地為他求個情來?!毙芰x這話說得極為誠懇,若不是嬴政早就知道趙毅此人,說不得便要將這個人情送給熊義了。嬴政半分不退,直接道:“依秦律是如何便是如何,何來恩典一說?”熊義怔了一下。那趙毅多么小一個官兒,要放他一馬,對于堂堂秦王來說,應當并非什么大事才對。難道徐福早已在秦王面前提起過了?徐福不像是如此愚蠢之人啊,就算他真為秦王孌寵,那也不該如此恃寵而驕,無論什么事都找到秦王那里去才對。熊義小心翼翼地梭巡了一番嬴政臉上的表情,冷硬威嚴。也不像是會為了孌寵,便親自出手處置誰的模樣啊。按秦王的性子,應當是覺得這樣的事兒極為跌份吧?熊義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不由得又道:“那趙毅說起來,還與秦王室有幾分牽連呢……”嬴政微微皺眉,“與秦王室有親,那應當更嚴守秦律才是!”熊義沒想到原本只是隨口一提的事兒,竟然會變得如此麻煩。而此時另一邊的趙毅已經(jīng)體會到了絕望的味道。陰暗的牢獄之中,稻草堆上,穿著一身官服未來得及脫下的趙毅已經(jīng)完全變了個模樣,頭發(fā)蓬亂,衣衫臟污,幾日未能好好進食的他饑腸轆轆,臉色慘白。牢獄之中氣流不通,趙毅的模樣看上去像是瀕臨死亡了一樣,他有氣無力地靠在稻草堆上,腦中閃過了種種思緒。他原本也并不是想要偷走那竹簡。他只是……只是一時心中沒底,想要知道徐福在竹簡上究竟寫了什么,才將那竹簡悄然取走的,取走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