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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過去。也不知道王柳叫了人過去,將那屋子收拾成了什么模樣。做了太卜丞之后的,徐福的屋子自然也換了,比起初到奉常寺時,如今他的待遇,簡直就如同坐了火箭,蹭蹭往上漲了不止一個檔次。他推開門進去,只見屋子大了不少,有床榻,有桌案、坐墊,有浴桶等物,里面的物品明顯精致了不少,而那床榻之上的被子,瞧上去也沒之前那樣土里土氣了。如果說之前的是大床房,那這就是商務(wù)間的標(biāo)準(zhǔn)。在蜀地連在外夜宿都習(xí)慣了,睡這樣的屋子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不錯了,徐福打了熱水洗漱一番,晚膳也未用,便往床榻邊去了。而那奉常寺外,小內(nèi)侍等了一會兒,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果真如王上所說,多半是等不到人的……他又驅(qū)著馬車往回走去。心中疑惑,不知好端端的,徐太卜為何要與王上分床睡了……·侯生孤身投奔秦國而來,身無長物,更無家眷,因而也宿在奉常寺中。待到日落西山,他才從那廳堂之中出來,然后猶豫著走到了徐福的屋子之外。侯生抬手敲門。他心中始終有著股不服。他行卜筮之術(shù)數(shù)載,怎么會如此輕易在一少年跟前落了下風(fēng)?侯生心中的傲氣在作祟。既如此,那他便大方找徐福論道一番,分個輸贏,心頭方能平復(fù)下來。想到此處,侯生心中的信念越發(fā)堅定起來,他又敲了敲門,卻并無人應(yīng)答。侯生不死心,站在外面敲了許久。這時夜幕低垂,盡管已經(jīng)入了春,但夜晚總是有些涼意的,侯生打了個哆嗦,才驚覺自己站得腳都有些麻了。侯生暗自咬牙,憤然離去,這徐福果真心中還對他有所不滿,如今故意將他冷落在外……是可惡……偏偏侯生想到這也是自己自作自受,心中就更加堵得慌了。而此時徐福躺在床榻之上,擁著杯子睡得十分安寧。咸陽宮寢宮之中,嬴政躺在床榻之上,翻轉(zhuǎn)身來,見不到徐福沉靜的面孔了,觸手可及的地方也不再是溫?zé)岬钠つw了。對于日日占慣便宜的嬴政來說,如今回到咸陽城中,竟然還過著這般冷清的生活,嬴政輕嘆了一口氣,好半晌才入睡。·晨光熹微,奉常寺中眾人已前來點卯,待他們走進廳堂之后,才見著那廳堂之中竟然已經(jīng)坐著一抹褐色身影了。明明眾人都是著一身褐色衣袍,偏那人與眾人都不同,渾身氣質(zhì)都獨特得很,瞧一眼便讓人覺得仿佛無意中窺見了九重天上的神佛一般。不僅氣質(zhì)出塵令人側(cè)目,還無端生出了幾分令眾人畏懼的氣息來。待走得近了,眾人便見著了那人依舊白皙如玉的臉龐,和俊美的五官,當(dāng)真是滿當(dāng)當(dāng)?shù)姆畛K拢瑹o一人能比得上他的。明明去了一趟蜀地,卻仿佛什么事也沒有一般,比他們這些整日里留在奉常寺中的人,瞧上去還要養(yǎng)尊處優(yōu)幾分。眾人暗自咬牙,心道,人與人之間果然是有大不同的。平日徐福在奉常寺時,很少見他有早到的時候,還引起了不少人熱切的關(guān)注。過了會兒,侯生便也進來了,侯生的出現(xiàn),讓這些人不自覺地閉了嘴。侯生如何刻板嚴(yán)肅,他們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本事不如人,心中也懷有幾分敬仰。他們知曉侯生消去徐福卦象一事,如今見兩人同時出現(xiàn),自然覺得尷尬不已,忙轉(zhuǎn)過頭去,當(dāng)做什么事也未見到。侯生走到了徐福跟前來,“徐太卜?!彼雎暟l(fā)覺自己嗓音過于僵硬了,頓了頓,忙刻意放得柔和一些,但他的聲音或許天生如此,始終帶著一股冰冷的味道。“我想請徐太卜賜教?!?/br>“賜教什么?”徐福怔了怔,心中有些納悶,這侯生又要做什么?“我?guī)熼T之中有一證道之法,請徐太卜同我證道?!焙钌荒槆?yán)肅道,他的聲音壓得有些低,與當(dāng)初王柳蓄意找徐福的麻煩全然不同。雖然二人心中都存有不甘之意,但侯生的確更想完整見識一番徐福的精妙之處。徐福向來不會推拒這樣的事,若是勝了,他自然聲名大振。如此好的機會,送上門來,為何不要?“好……”徐福剛應(yīng)到一半,便聽外面來了傳秦王令的內(nèi)侍。眾人都是一怔,忙跟著起身趕赴到院子中去。還是上回那名內(nèi)侍,他往院子中一站,見眾人都到齊了,便高聲道:“奉常寺太卜署中,徐太卜為了家國百姓之安危,舍去自身,甘冒危險前往蜀地,救數(shù)人性命,又抓獲jian人,其功甚為,今令徐太卜升為典事一職?!?/br>徐福自己也微微一愣。典事?那不是熊義的位置嗎?侯生的臉色瞬間大變,眼底目光十分復(fù)雜,他來秦國也有一段時日,卻不如這少年升官更快。其余人也是各自呆住的呆住,驚訝的驚訝……有人忍不住道:“那熊典事……”奉常寺中已有一熊典事,再來一位典事,豈不是又要鬧出當(dāng)初兩位太卜丞的尷尬來嗎?此時還有人心中壓根沒有想熊義的死活,他們心中都翻騰著羨慕嫉妒恨,早知去一趟蜀地,回來便能有此殊榮,直接坐上典事的位置,他們便是拼死拼活也去這一遭了……不過這些人也就心中想想罷了,真換到那時,他們未必敢去。“徐典事,恭喜?!蹦莾?nèi)侍不再掩飾臉上熱切的笑容,笑著將新的官服放到了徐福的手中。“多謝。”徐福寵辱不驚地點頭道。他攥了攥手中官服的衣角,以確認這并非自己做夢了。徐福此時滿腦子都是國師之位。等冷靜下來之后,他腦子里便開始蹦跶著另外一句話了。這莫非是秦始皇的糖衣炮彈?內(nèi)侍來得快,去得也快,王令傳達到之后,便帶著人離開了。滿院子的人,愣是安靜了好半天才恢復(fù)到之前的模樣中。那劉奉常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徐福,越發(fā)覺得徐福來歷莫測,頗受秦王青睞。連熊義公子的位置都能擠下去,這實力,恐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還是小心保住屁股底下的位置為好……這時惶惶然的劉奉常全然未能想起,當(dāng)初他惹怒徐福時,徐福便早已對他下了一句批語。·走進廳堂來,神色微微怔然的徐福一轉(zhuǎn)頭,便瞥見了面色恍惚的侯生。要從侯生的臉上瞥見如此神色,可實在不太容易。回到位置上落座許久,徐福正收拾著東西,打算再一次換辦公地點了,卻聽終于回了神的侯生道:“今日我將與徐太卜,不,徐典事定下約定,明日我們便來論道,如何?”這個論道當(dāng)然并非修真之中的論道。道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乃各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