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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跳如擂鼓,咚咚咚,敲在胸膛里,他不自覺地緊了緊呼吸,腦子里眩暈一片,只剩下幾個大字:他要被揭穿了!“當(dāng)然不是?!毙旄J钦娴暮芟肜湫?,他沒想到劉奉常這樣大的膽子,這也能往自己身上攬,何況自己還站在這跟前呢,劉奉常就敢以此來要挾王柳了,實在不知是說他膽子大好,還是說他實在蠢的沒邊兒了好。內(nèi)侍也驚訝道:“王太卜恐是誤會了吧,當(dāng)時竹簡呈上來,劉太卜推舉的卻是他一個侄兒。并未推舉王太卜。”內(nèi)侍頓了頓,道:“推舉王太卜的乃是徐奉常啊,王上極為重視徐奉常的意見,這才從眾人中擇選了王太卜,升為太卜丞?!蹦莾?nèi)侍都還暗自道,徐奉常實在善心呢。聽方才所言,王柳與徐奉常也是有過節(jié)的,但徐奉常卻能大義舉薦,讓人家做了太卜丞……這份心胸!實非常人能所及!其實不止這內(nèi)侍,就是包括王柳、蘇邑在內(nèi)的奉常寺上下人等,聽過之后,也都愣了愣,與那內(nèi)侍想到了一塊兒去。他們不得不承認(rèn),人家年紀(jì)輕輕,為何能這樣快便坐上奉常的位置,蓋因他本就優(yōu)秀,又心胸廣闊,能容納他人,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卜筮的。而王柳回味過來之后,心中五味雜陳,又是震驚,又是憤怒,又是羞窘。他沒想到,徐福真的不與他計較了,他見平日里徐福對自己冷言冷語的,還當(dāng)徐福依舊記著當(dāng)初自己的錯處呢,每當(dāng)這時王柳都是暗道,這本該是自己承受的,若不是自己非要去為難徐福,又如何會惹得徐福不喜?但他真的沒想到,徐福早就不記在心上了……竟然還推舉了他做太卜丞!他知道徐福與王上是什么關(guān)系,徐福開口……他那太卜丞的位置的確是坐穩(wěn)了。可再看劉奉常。明明并未推舉他,卻厚著臉皮認(rèn)了,他出手幫了劉奉常,如今劉奉常還拿著這份根本不存在的恩情,來要挾他!其卑劣,盡荊越之竹,猶不能書也!“劉太卜冒認(rèn)他人之功,臉皮如此之厚,實在令我開了眼界!”王柳冷笑一聲,看著劉奉常的目光冰寒至極。劉奉常打了個哆嗦,再難說出一句話來。完了……完了……如今什么都完了……劉奉常并未覺得羞愧,并未覺得自己有何處錯了,他先想到的卻是自己恐怕要丟了官位,還要遭責(zé)難了……內(nèi)侍冷笑道:“我也未見過這樣的人,恐怕王上聽了都會覺得驚奇呢,我瞧劉太卜也應(yīng)當(dāng)覺得歡喜了,畢竟也能在王上面前露個臉了……”要告知被王上?劉奉常如今還能憶得起,當(dāng)初大儺時,因為有人暈死過去,王上對著奉常寺發(fā)起怒來,是何般模樣,今日想起來,他都仍舊覺得雙腿發(fā)軟,內(nèi)心蒙著一層恐懼。越往下想,劉奉常便越覺得驚懼,甚至還聯(lián)想到了那長信侯的死法……這么一想,劉奉常竟是生生厥過去了。押住他的人,鄙夷地輕嗤一聲,押著人便出去了。而徐福也沒了繼續(xù)留下來的心思,那劉奉常惡心人的本事,實在是一等一的!為了個奉常的位置,也是丑態(tài)畢露!當(dāng)初他的批語,可真心沒冤枉劉奉常!眾人見一場大戲落幕,這才心思各異地散去。他們都不由得想,王柳這樣得罪過徐福的人,尚且都能在徐福跟前討到好處,那他們豈不是更容易了嗎?只可惜徐福拔腿要走,他們也不敢上前攔,如今他們也算看出來了,徐福是個不好惹的人,他不懼任何人,若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上去得罪了人,那可就不好了。方才劉奉常的做派,肯定讓徐福心中不快,他們還是且等一等,再去與徐福結(jié)交也不遲。眾人一散,便只剩下了王柳與蘇邑。王柳暗暗咬牙,遲疑一會兒還是跟上了徐福。“多謝徐奉常?!蓖趿ЧЬ淳吹匾还笆值?。蘇邑淡淡道:“我都未能想到,竟是徐奉常舉薦了王太卜?!?/br>王柳聽完,當(dāng)即便轉(zhuǎn)頭橫了他一眼,頗不高興地道:“難不成你覺得不配做這太卜丞嗎?”蘇邑?fù)u頭,“我可并非此意……”“那劉太卜是個麻煩,我去瞧一瞧他的罪名簿,你們且自己聊去吧?!毙旄P乃家呀?jīng)不在這邊了,說完之后,便跨出了奉常寺的門。原本還等著好好感謝一番徐福的王柳愣了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就只有劉奉常這樣的人,才會將這種恩情捏在手中來要挾他人了,而徐福這樣的人,卻是壓根未將這份恩情看在眼中。劉奉常挾恩求報,他心中不快,而如今徐福不要他報答,他反倒心中覺得難受起來了。蘇邑掃了一眼他的模樣,皺眉道:“別看呆了?!?/br>王柳回過神來,不悅道:“我何曾看呆了?分明是你看呆了!”蘇邑皺了皺眉,暗道一聲不與王柳計較!這邊轉(zhuǎn)身離去了。王柳瞪了瞪他的背影,心中不快道,分明是蘇邑不知死活,覬覦徐奉常!怎么蘇邑還反倒指責(zé)他?果然是個怪脾氣!有毛??!蘇邑也心道王柳有病,以前與徐奉常不對付,如今又傾慕徐奉常,這不是有病是什么?·徐福并不知那劉奉常被帶往何處了,而此也沒有小內(nèi)侍在外等他。徐福也不耽擱,拔腿步行往王宮的方向而去。左右王宮的守衛(wèi)都已經(jīng)認(rèn)識他了,哪怕不坐那馬車,也沒有什么所謂。而此時那宣布王令的內(nèi)侍,跑得飛快,已經(jīng)到宮中先尋嬴政稟報去了。嬴政很早之前便知曉徐福在奉常寺中,曾經(jīng)遭遇過責(zé)難了,只是那時他對徐福半點心思也無,二人之間陌生得很,徐福對他也只有一個可利用的作用。對于這樣的人,他怎么會上心呢?只是如今再聽內(nèi)侍提起,嬴政的記憶回籠,這才覺得憤怒不已!如今換了個身份,他成了徐福的情人,他自然難以容忍有誰欺侮了徐福。那些過去,如今一想起來,嬴政便覺得劉奉常當(dāng)真可惡!撤職便都是便宜了他。那內(nèi)侍又將劉奉常在奉常寺中大鬧的事托出,嬴政聽了之后,面沉如水,半晌連句話也不說。那內(nèi)侍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下頭,知道嬴政這是真的怒了。“王上……那劉太卜……如何處置……”嬴政手中的竹刀在竹簡上劃出長長的痕跡來,印痕深刻,可見他方才使了多么大的勁兒。“當(dāng)初寡人為何會選此人做了奉常?”趙高在旁聞言,躬身道:“王上,當(dāng)初奉常之位,乃是呂不韋所選的人擔(dān)任,后來便換成了逆犯嫪毐的人?!?/br>怪不得了……那嫪毐也不過是個出身市井的混混,他能有什么選人的目光?選了此人上來,也不過是為了膈應(yīng)呂不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