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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灼烤,也不太中用了,所以哪怕英娘走近了,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瞧著這兩個昔日里,得意洋洋,欺侮自己的男人。瞧著他們那丑惡的嘴臉,如今因為疫病而變得更為丑陋。英娘的身體微微抖動著,像是有激動的電流從她身上躥過。她舉起了手中的火把,笑了笑,“我早說過,你們總有一日,是要血債血償?shù)摹?/br>她的聲音透著陰冷,那兩人劇烈地抖動了起來,聲音嘶啞難聽,“你……要做什么?你、你瘋了?毒婦……”英娘笑靨如花,“終日辱罵我為毒婦,那我今日便叫你瞧一瞧,如何才叫毒婦?!闭f罷,她將那火把扔在了二人身上,火苗迅速點燃了身上破爛的衣衫,然后將他們吞沒在里頭。二人的嗓子已經(jīng)破敗不堪了,但被烈火灼燒之下,他們還是發(fā)出了疼痛的嘶叫。多么像是她當初痛苦嘶叫時的聲音啊。一報還一報。英娘冷冷一笑,又慢慢拖著裙擺回了山洞,她溫柔地捧起女兒的臉蛋,“日后啊,我們便在屋子里,供著那仙人的雕像,求他日后也要庇佑我的丫頭啊……”小姑娘咯咯一笑,與山坡下的嘶啞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不久之后,三川郡中瘟疫的威脅,消除了。·不斷有急報被呈到嬴政的跟前來,莫說百姓們了,縱然是滿朝大臣,也多有慌亂的了。時七月,秦國全國大旱,足有一月未見半點雨水。鄭國四處奔波,修建水渠,百姓們雖覺悲苦,但倒不至于整日恐慌。三川、南陽最早沒了雨水,但這兩處卻也是最早開始著手尋水源,開水流,挖掘深井的。土地無法救,但百姓們倒多少還有水喝。而其他地方并無防備,之前還在嘲笑三川、南陽兩處的郡守倒了大霉,誰知道很快這大霉便落到自己頭上來了。全國上下,最為恐慌之處,竟是在咸陽。嬴政對朝中官員極為不滿,到了此時,他們倒是跟著恐慌起來了。不過倒也不能怪他們恐慌,實在是別的郡都還好,偏偏咸陽真的爆發(fā)了疫病,這一傳染,便是極為迅猛,范圍又極為廣闊的。那最先染上疫病的官大夫府中上下,都很快病倒了,繼官大夫幼子之后,便很快又死了幾人,之后甚至連周邊兩戶人家都染上了。不得已,嬴政便令蒙恬將那處隔離出來,其他人統(tǒng)統(tǒng)遷走。但感染源并非只這一處。不過短短幾日,便又有兩處宅子里死了人。有大臣跪在嬴政跟前,道:“請王上遷都!”遷都?遷都乃是何等重要的大事!秦國國境內(nèi),多么富庶的地方并不多,自舊都雍城遷至咸陽以后,秦國便從未有想過,未來還會遷到何處去?,F(xiàn)下全國大旱,又能往何處遷?往沒有瘟疫的地方遷嗎?這么多王室貴族,官員大臣,要遷動起來,哪里是小事?恐怕還不等遷都,就在路中死了一大半了。何況身為國君,拋下百姓便走,這樣的事,嬴政自認,他再如何心狠手辣也是做不出來的。這些都是他秦國的百姓,受他庇佑的百姓,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好,嬴政的自尊如何能容忍?“不必再言,此時,我秦國上下,應當團結一心,度過大旱難關?!辟林樕⒘顺?。他回到寢宮中時,便見徐福一手撐在桌案上,正低頭看著什么書簡。他只能瞥見徐福的側臉,有點兒蒼白,像是精力透支了一樣。嬴政走上前去,問他:“可是今日晨起忘了吃飯?”徐福推開竹簡,搖頭,“不是。”說完他指了指旁邊的布條兒,“喏,按照巫術里的方法,做了個試驗。”“什么試驗?”嬴政對那布條兒沒甚興趣,當即就推開了。徐福將竹簡推到他的面前。嬴政低頭一看,上書,“用己身之精血浸之,方可大成”。己身之精血?嬴政臉色陡然沉了下來,他抓起徐福的手腕,上頭雖然包扎了一番,但還往外滲著血呢。“你是閑的嗎?來做這等試驗?”徐福眉目間透著一股厭倦的味道,嬴政實在沒從他臉上見過這副模樣,心中不由得微微揪住了,但是怒罵的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此時嬴政也只能硬生生將自己面上的表情,從震怒改為平淡。徐福眉頭微皺,低聲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只想取一滴血試一試,誰知道手一抖,那筆刀就在手腕上割了條口子?!蹦遣紬l直接被染了個通紅,瞧上去更難看了。要不是想到上面還有自己的血呢,徐福定然將這丑不拉幾的玩意兒給丟出去了。想一想為了做個試驗,硬是將自己變成了像是要割腕自殺一樣,徐福便覺得有些丟面子。嬴政揮手讓眾人退下,不由得問道:“近幾日,你心中煩躁?”“你怎么知道?”徐福有些驚訝。他已經(jīng)算是很能控制自我情緒了,從前沒人能發(fā)現(xiàn)他的情緒何處不對勁。“我與你日日同吃同睡,如何不知?”嬴政沒好氣地道,“寡人都還未曾心生煩躁,你倒是比寡人還先焦灼起來了。”徐福皺著眉頭半點不見有松開的意思,“阿政,我不想你如此憂心。”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從嬴政這里該得的好處都得了,嬴政也的確是個萬里挑一的好情人。他怎么能容忍自己掉鏈子呢?嬴政嘴角翹了起來,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壓了下去。心中是有些快意,但是嬴政不能這么快就被哄住啊。于是他沒說話。而這頭徐福已經(jīng)自顧自地說起來了,“若是我失去價值了,那會如何呢?”“什么?”嬴政沒明白他的意思。怎么突然間扯到這樣一句話上來了。“我之前向你求了旨意,說要在城樓上卜筮,可后來我卻又推遲了,阿政可知為何?”“為何?”徐福都是對他說,時日未到,嬴政自然也不會催促,在這點上他還是可以放心信任徐福的。哪怕到時候祭祀和卜筮起不了作用,他自然還有別的法子來善后。“因為,”徐福頓了下,眼眸里一瞬間空茫,“我又什么都卜不出來了?!?/br>嬴政聞言并不驚訝,連半點著急之色都沒有,他溫聲道:“你去年不也是這般么?那時都是你未曾休息好的緣故,說不定這次也是如此呢。前段時間你也說自己卜不出了,可你用了那什么……銅錢,不也卜出來了嗎?”“可是六爻也沒用了?!毙旄5穆曇綦[隱透著急躁的味道。嬴政微微一怔,看著徐福如今的模樣。也不知是方才失血過多,還是這段時間壓力過大,才讓他臉色過分蒼白了起來,不過嬴政瞧著他這副模樣,倒是突然想起來,徐福好像還未加冠吧,也只是個少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