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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還是沒變。徐福抬起頭,看向笑意盈盈的趙高。趙高的目光不閃不避,沒有半分心虛。徐福指了指地上的男人,“這是何人?”胡亥出聲道:“一個賊人,一直潛在宮中,父王離宮后,他便蓄意殺了我,后被中車府令發(fā)現(xiàn),我便命人拿下他拷問了?!?/br>中車府令不就是指趙高?趙高這才適時地出聲,“此人乃是呂不韋曾經的家臣。”徐福皺眉,“這樣的人都能進宮來?”“早前便進宮了,不過是比旁人潛伏得久了些?!蹦呐滦旄5恼Z氣再冷厲,趙高都并不驚慌。呂不韋的家臣……不管他知不知道胡姬與呂不韋有私情,都得處死他。這樣的消息不能被放出去,到時候不僅是會大損嬴政的顏面,甚至還可能讓胡亥丟了現(xiàn)在的生活,甚至……丟了性命。徐福沒再看那個男人,他轉頭擁著胡亥往外走,口中低低道:“將人處理了吧?!?/br>趙高在他的背后俯身應道:“諾。”等走得遠一些了,徐福才出聲問:“是你讓城門士兵攔住馬車抓人的?”胡亥點了點頭,“是啊,我聽說燕國公子要來秦了。”胡亥極不高興地道:“燕國好大的膽子,敢扣留父親,自然要給那燕國公子點教訓。”“誰給你出的主意?”胡亥眨了眨眼,“父親以為是趙高告訴我的嗎?”胡亥揪了揪徐福的袖子,“不是趙高,是我自己想的,我想為父親出氣。父親可是擔憂趙高教壞了我?”徐福真想要抬手摸一摸自己的臉頰。他的情緒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嗎?“父親不必如此憂心,我年紀又不小了,怎會輕易被他人蒙蔽,如今趙高教授我的知識,都并未有怪異之處。若有,我定然會發(fā)覺?!焙ゲ恢挥X也長高不少了,他的包子臉如今消退了不少,只是語氣依舊稚嫩,偏生說著這么大人的話,聽來就覺得好笑了。徐福撫了撫胡亥的頭頂,“嗯,既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你欲如何對那燕國公子?”“當做不知道他是誰,先關起來讓他吃吃苦頭。”胡亥面色冷了冷,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軟萌的表情。剛才的冷意,仿佛只是徐福的錯覺。徐福也還惦記著姬丹曾經把自己拐到燕國去的事兒呢,他毫無心理負擔地夸贊了一句,“不錯?!?/br>胡亥笑著抱緊了他的手臂,“父王呢?”“……沒遇上?!?/br>胡亥露出了遺憾的表情,“竟是沒能遇上啊……父親歸來后還沒休息吧,父親到我的殿中去休息嗎?”“嗯好?!狈凑膊辉趯m中。徐福和胡亥往偏殿的方向走去,而那城門口被攔下的一干人,自然是統(tǒng)統(tǒng)被關進了大牢。李信也被跟著關了進去,還是有個士兵瞧著他的臉,越瞧越熟悉,這才忙不迭地將人放出來了。……這不是李將軍么?怎么還跟那燕國公子在一處?士兵們想到同在馬車內的徐福,頓時大悟,哦,李將軍大概是去救庶長的吧!士兵們連忙給李信道了歉。李信沉默不語,拍了拍身上的灰就遠去了。姬丹看著這一幕,差點沒慪出血來。“你們竟敢無故抓人!我乃燕國公子!你們如此作為,是要挑起兩國戰(zhàn)爭嗎?”姬丹氣得大罵,再難維持住公子氣度。大牢守衛(wèi)冷嗤一聲,“瞎說什么呢?燕國使臣隊伍尚未到咸陽,何來的燕國公子?瞧你長了個人的模樣,怎么生了個蠢腦袋!要想誆騙我們,也該找個合適的理由!”姬丹本就并非擅與人辯論之人,他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當初換乘馬車,本是為了安全,現(xiàn)在卻成了有苦說不出!“老實待著吧!”守衛(wèi)不耐拍了拍牢門,面容兇惡。姬丹死死地攥住了拳頭。這便是秦國的待客之道?他竟是剛一進門,便被抓了起來!那李信都能出去,卻偏偏他這個燕國公子出不去!還是說,這是徐君房下的命令?不,不可能?。⌒炀恳呀涀隽搜鄧膰鴰?,哪怕他回到了秦國,誰還敢聽他的號令?誰還敢信他?姬丹再不可置信,也改變不了他被關起來的事實。大牢里是個什么樣的地方?陰暗潮濕,鼠蟻遍地,沒有熱乎乎的飯菜,想要喝水都艱難。這對于曾經的天子驕子來說如何能忍?這也就罷了,入了夜,還能聽見其他犯人的哭嚎聲。連續(xù)幾日折磨折磨下來,姬丹已經瘦了一圈,并且神色萎靡。跟隨他而來的隨從也被關了進來,而燕國的使臣隊伍還未至咸陽,姬丹要想等到有人來救他,實在艱難……姬丹長嘆一口氣,又一次恍惚地問起自己。從一開始,他就不應當順從父王的意愿,將徐福帶到燕國去嗎?·秦王政十六年,信陵君繼魏王之后身死的消息傳入了咸陽。而且這位信陵君死得還實在不怎么光彩。魏王死后,魏國向秦獻地,信陵君聽聞,心中憤懣不快,日日飲酒,身邊常伴美姬。他死便是死在了美人的肚皮之上。常有人言,若無信陵君,魏國早亡矣。信陵君遠走趙國,本就惹得魏國國內動蕩,如今信陵君一死,龍陽君失蹤,魏國便再無依仗了。曾經可以欺凌秦國的霸主,竟是就這樣衰弱了下來。徐福在宮中也收到了消息。魏國衰弱,秦國的征途才更前進了一步。魏國之所以會有今日,還不都是魏王自己作出來的。他對此不會有半分可憐同情。不多時,又有內侍來報,燕國使臣到了咸陽,只是未有吩咐,誰也不敢放使臣入城中來。這是嬴政吩咐下來的規(guī)矩,用來攔那些勞什子公子、公主的。免得入了咸陽引起徐福不快。徐福眨眨眼,倒也想起了這一茬。但如今嬴政仍舊不在咸陽……反倒是自己或許又要和燕國使臣的隊伍見面了,也不知道見著時,他們面上的表情該是如何見鬼的模樣。“秦王不在咸陽,此事應當由尉繚還是李斯來負責?”徐福問跟前的內侍。內侍低聲道:“國尉說,聽庶長的吩咐?!?/br>“那李斯呢?”“客卿說,聽庶長的吩咐?!?/br>“……趙高呢?”“中車府令不負責此事?!?/br>徐福:“……”所以他們就是鐵了心把這事兒往自己頭上蓋吧!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從燕國回到了秦國,尉繚和李斯就是這樣將事兒拋給自己的?“我能請尉繚與李斯進宮來嗎?”徐福又問那內侍。能召見他們的自然是嬴政才擁有的權利,但是徐福實在不想出王宮去見他們。出了門秋風瑟瑟刮臉而來。徐福不去!那內侍狗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