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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說話的人,頓時倍覺壓抑。“寡人這便令蒙恬再率軍,從另一路攻來,配合王翦拿下邯鄲,將趙國王族,皆數(shù)屠盡?!辟穆曇舨⒉蝗绾雾懥?,也更沒有怒氣沖天,他的聲線更接近陰沉,一字一句都挾裹著濃重的煞氣。皆數(shù)屠盡。聽見這四個字時,徐福和扶蘇同時心中一跳。扶蘇臉色發(fā)白。徐福倒是鎮(zhèn)定,但滿腦子都還是歷史上對嬴政的記載,心胸狹隘,殘暴嚴苛。徐福出聲將話題岔開了,“我與你說起,只是想與你商討一點。”徐福清冷的聲音總算喚回了嬴政些許的理智。“什么?”“誰給的公子嘉這樣的膽量來戲耍我?”徐福冷聲道:“若是他手中有強硬的依仗,就算王翦將軍,蒙恬將軍率軍直攻,且戰(zhàn)戰(zhàn)告捷,暢通無阻地來到邯鄲。說不定我也在那之前便出事了。”嬴政面色一黑,“早知如此,寡人就該將那公子嘉殺了了事。什么謀為上?秦軍悍勇,就算沒有那公子嘉在趙國搗亂出力,秦軍也遲早能拿下趙國!”“如今已在邯鄲,若是就此離去,豈不浪費?”徐福頓了頓,輕嘆一口氣,“只有讓李牧早些死了。不知姚賈可在趙國?”李牧一死,公子嘉必然慌亂,他想要的是個存活的趙國,而不是覆亡的趙國,倡后毀了他的一切,他定然會與倡后斗起來。嬴政冷靜些許,道:“公子嘉身上能有何依仗?”“我聽倡后說,他身邊有一方士,名韓終?!?/br>扶蘇臉色劇變。“怎么?”徐福并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表情,遂忍不住轉頭問道。“父親可是挺清楚了,那方士名為韓終?”扶蘇嘴唇微微嚅動,聲音顫抖著問了出來。徐福和嬴政見他表現(xiàn)不對,都不由微微皺眉。“不錯,難道扶蘇從前聽聞過此人?”扶蘇收拾好了臉上的情緒,點了點頭,道:“之前隨蒙將軍出行,聽聞過此人的名頭,韓終擅長預言和煉丹。此人神出鬼沒,曾有人說,若天上有仙,那仙人便一定是他這般模樣了。”徐福聞言也并不覺得驚奇,畢竟后世的確就是這樣看韓終的。只是他總覺得,扶蘇的反應還是奇怪了一些。哪怕是知曉韓終很厲害,他也不至于露出剛才的反應吧?要知道扶蘇平時很是穩(wěn)重的。“那扶蘇還聽聞了些什么?”“別的……倒是沒聽說了,不過,從前六國君主聽聞他的名聲,多有將他召到宮中為自己煉丹的?!?/br>聽到這里,徐福忍不住笑了笑,“不知燕國請過他去沒有?!毖嗤蹩墒潜蛔约旱牡に幙拥脹]邊兒了,從此以后怕是見了丹藥,便覺得怒火中燒吧?扶蘇瞥見徐福臉上的笑容,情緒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搖了搖頭。“依你所見,公子嘉的依仗與韓終有關?”嬴政插聲打斷了二人。徐福沒點頭,也沒搖頭,“在不清楚事實之前,所有人都會被我懷疑?!毙旄S窒氲搅俗约涸谏宵h卜的那一卦。強行以武力攻之,得不償失。反之若以謀略攻之,不費兵卒和物力,方才是幸事。手邊唾手可及的東西,就這樣放棄?徐福還挺不甘心的。而且他的確私心是想為嬴政伐六國出一份力。六國國君皆以為他是個香餑餑,以為輕易可以得他襄助。那他為何不利用好這一點,將他們坑得一塌糊涂呢?就是……就是覬覦他美色的人,稍微多了那么一丁點。“你決心繼續(xù)留在邯鄲?”嬴政低聲問。“起碼要從公子嘉身上取得利息?!?/br>嬴政不知利息為何物,但他知道徐福是不想就這樣便宜了公子嘉。他沉默一會兒,道:“來人,傳信與姚賈。”徐福在心底暗嘆一聲。李牧的死期,近在咫尺了。“若公子嘉再請你去……”嬴政說到這里,臉色便不自覺地沉了下來。“其實也沒什么,公子嘉眼下有求于我,不會動我半分。”“那倡后呢?”嬴政臉上閃過厭惡之色。“她也不能拿我如何?!毙旄nD了頓,道:“倡后其實是個聰明女人,懂得分寸,知道利用手頭的資本。”嬴政的臉頓時拉得更長,“何處聰明了?若是當真聰明,她又怎會貪圖姚賈送上的財物?”徐福:“……你說得也是。”嬴政這才覺得舒心了。“寡人隨你進宮。”徐福:“那公子嘉說不準會嚇尿褲子?!?/br>嬴政面帶嘲諷之色,“公子嘉這樣的貨色……”徐福也輕嘆一口氣,“當初瞧著老實又可憐,又懂分寸知進退?!蹦菚r卻獨獨沒算到,人是會變的。回到趙國的公子嘉有了秦做依仗,享受到了權力的滋味,又怎么肯放手呢?如今都敢大著膽子與秦一博了,也不知他手中籌碼,究竟是何物。“早些休息?!?/br>嬴政不為所動。“不早些休息,阿政怎能陪我入宮呢?”徐福的語氣頓時溫柔了些。胡亥忙拽了一把扶蘇,“走了走了哥哥。”剛才三人情緒都挺激動的,就胡亥一臉“我在吃瓜我很茫然”的表情。扶蘇吐出一口氣,眉目間籠著淡淡的郁氣,隨著胡亥出去了。徐福令伙計提水來,將門一關,便是一個熱騰騰暖呼呼又香艷艷的鴛鴦浴了。美人計嘛。真好用!徐福哪里知道,這番云雨過后,嬴政腦中將趙國王族屠盡的想法更為強烈了。阿福這般美好,寡人怎舍讓他人覬覦半分?膽敢染指他的人,那自是要剁頭的!嬴政合上眼,沉著臉緩緩睡去。徐福一身疲累,迷迷糊糊睡熟之后,總覺得還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啊……思緒和困意一起涌上來,徐福最終陷入了睡夢中。之后幾日公子嘉派人來請,徐福都一一拒絕了。他要讓公子嘉意識到,從以前到現(xiàn)在,公子嘉在他跟前的位置,一直都是低一頭的,公子嘉想要壓在他的頭上,那絕不可能!如此折騰幾日,那每日前來的內侍,臉色越發(fā)苦逼。而徐福吃吃喝喝睡一睡嬴政,面色都紅潤了不少。胡亥和扶蘇也將邯鄲街頭都逛熟了,扶蘇與嬴政說起邯鄲可如何攻的時候,胡亥就默默坐在一旁作癡傻狀。小日子好不舒坦。但是徐福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又過了兩日。又有一人前來請他了,門一開,徐福朝外看去,卻是換了個生面孔。那生面孔沖徐福殷切地笑了笑,瞧上去穩(wěn)重老練許多,“奴婢乃是王后派來的?!?/br>嬴政就站在徐福的身后,聽見這句話,想也不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