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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臺塌下來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殿中響起,顯得越發(fā)陰森。韓終終于忍不住了,他大喊一聲,“點燭火!”徐福心中一緊。除了他們,殿中還有其他人?蠟燭被點燃,殿中的景象頓時清晰了起來,公子嘉掙脫身上的繩索,抬手按住流血的傷口,然后走到了徐福的跟前。公子嘉面色陰鷙地彎下腰,看著軟倒在地上的徐福,陰沉沉地一笑,“你以為命你的手下摧毀祭臺,便有用了嗎?先生何必非要犟著不肯服軟呢?此時服軟,先生還會好受許多?!?/br>韓終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柏舟的跟前,根本不懼柏舟的冷眼,他笑道:“公子說得不錯?!表n終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三分得色,“徐先生怕是不知,你那枚錢幣用處實在大得很。徐先生若是再不服軟,到時候怕是還要牽連到秦王呢……”徐福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但盡管如此,他的臉上也沒有泄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韓終和公子嘉要從他的臉上瞥見擔憂和驚怒,那就更難了。公子嘉很是失望,“先生何必逞強?”不、是、逞、強……我他媽快暈過去了!徐福兩眼發(fā)黑,呼吸的節(jié)奏都變得混亂了起來。柏舟冷著臉抽出了腰間長劍。公子嘉嗤笑一聲,“哦,以為帶了兵器來,便可無所畏懼了?”柏舟沉著氣,不說話,手中的劍卻指向了韓終。徐??吭诒鶝龅牡孛嫔希袼紳u漸清明了一些,他抬手,一把匕首滑落出來。兵器,往往都帶有濃重的煞氣。那把匕首被嬴政抽走后,最后又還到了徐福的手中,唯一不同的便是,上面多了點斑斑血跡。那都是嬴政的血。君王之血,天生正氣,邪不得侵。以兵器本身的煞氣,輔以凜然正氣,自然可以壓制住邪物。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取回錢幣。匕首鋒利,不慎割破了徐福的手指,血涌出來,浸染了匕首。徐福頓覺舒服了許多,他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公子嘉忙回頭看他,“如何?先生可是想好了?”徐福抬手抓住了公子嘉的手腕,“我……想好了。”公子嘉面上一喜,以為徐福最終還是要服了軟,他怎么會想到,就在他抓上去的那一瞬間,徐福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匕首滑出來,緊貼在了公子嘉的手腕上,冰涼鋒利的觸感讓公子嘉打了個哆嗦,“你還不死心?還想反抗?”公子嘉不以為意,連掙扎都不做,只是他的怒氣被徐福這個舉動引爆了。同時,柏舟動了。他將韓終抓到身邊,長劍欺身上去,韓終發(fā)出了驚呼聲。此時太子遷帶著侍從從外面進來,面色冰冷,斥道:“公子嘉!你不服母后嗎?竟敢組織人手在此擾亂宮廷!”公子嘉沒想到徐福把太子遷都拉進來了,更沒想到太子遷會真為徐福帶人前來,就一個走神的功夫,公子嘉又一次被割了,而且血還飚了出來。徐福很無辜,他現(xiàn)在昏昏沉沉的,下手自然也就沒了分寸。公子嘉慘叫一聲,另一只手正要去揪徐福,但是下一刻他便感受到手腕處的傷口變得灼熱guntang起來,強烈的刺痛感從傷口處鉆入了他的身體。公子嘉一痛,頓時撒了手。“搶。”盡管目力還未恢復,徐福甚至還坐在地上,但卻并不耽誤他發(fā)號施令。柏舟猛地將韓終按到地上,太子遷沖了上來,身后的侍從緊跟著將他們團團圍住了。公子嘉頓時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他捂著劇烈疼痛的手腕,在地上打起了滾。痛!太痛了!徐福面色發(fā)白,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坐在那里的姿態(tài)顯得格外的沉穩(wěn)和淡然,“公子嘉,滋味如何?”公子嘉死死地咬住了牙,才沒有讓自己泄出一點痛呼聲,他死死地瞪著徐福的方向,面容上近乎猙獰,“你、你動了什么手腳?”“一個小的巫術罷了。”一個只要拿到對方精血,便小到連咒語都不用念的巫術。這個出自胡亥的手筆。用來震懾公子嘉,威力正好。公子嘉色變,高聲喝道:“韓終!”而韓終此時卻被柏舟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柏舟粗暴地用長劍割去了他的衣袍,冷聲逼問,“錢幣在何處?”公子嘉疼得滿頭大汗,掙扎著坐起來,他也意識到自己今天可能玩脫了,于是看向了太子遷,大喊道:“太子!你竟然幫著此人來對付我?我是你的兄長??!我們同為趙國人!而此人……此人乃是秦王身邊的男寵??!他便是那秦國的徐君房??!太子還不快殺了他!”公子嘉也是疼得快瘋了,不然不會在這樣的時候,沖著太子遷示弱。徐福嘴角勾了勾,露出了個涼涼的笑容。公子嘉注意到徐福臉上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沉。太子遷面色依舊冰冷,半點不為所動,“公子嘉開始說胡話了,說不定是在這殿中留了一夜,便被魘住了。你們還不快上前去將公子扶起來?”公子嘉呆了呆,脫口而出,“太子遷你瘋了?”公子嘉本來也不笨,他的腦子轉動起來,迅速明白過來,太子遷已經知道徐福的身份了。他既然知道,但他竟然還不下手?這太子遷不會也被徐福的皮相迷住了吧?公子嘉恨恨地咬牙,想起了這段時日送到他手邊來的消息。那太子遷與徐福時時湊在一起,以徐福的那張臉,說不準還真勾住了太子遷。公子嘉嗤笑出聲,“太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徐君房此人一心只有秦王,若是留下這個大患,日后他便會令秦王滅了趙國。到時候趙國滅亡,哪里還有你我的容身之處?哪里還有什么太子公子?哪里還有什么王后?”太子遷依舊動也不動。公子嘉傻眼了,他真沒想到太子遷當真半點反應都沒有。“找到了!”柏舟的聲音打破了緊繃的氣氛。“太子。”徐福出聲道,“將那錢幣洗凈?!?/br>“……孤?”太子遷愣了愣,隨即變得緊張起來。“不錯,以清水洗之?!?/br>太子遷不明所以,但還是走到了柏舟的身邊,接過那錢幣馬上命人取水來沖洗。沖洗干凈過后,他便小心翼翼地捧到徐福的身邊,“又、又怎么辦?”將太子遷的模樣收入眼底,公子嘉越發(fā)肯定太子遷一定是被徐福勾引住了,不然以太子遷的性格,哪會這樣聽話順從?還這般小心!“扔進來?!毙旄堥_了手掌。他渾身都沒了力氣,要是太子遷不來,那么被他使喚的便是柏舟了,現(xiàn)在太子遷既然送上來了,他當然就毫不客氣地差遣太子遷了。以太子遷的性子,這樣對他,說不定他心中還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