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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但這只是對于別人來說。而嬴政與徐福朝夕相處這樣久,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徐福眼底情緒的變化呢?嬴政從床榻上坐起身來,輕柔地摟過了徐福,然后讓徐福的頭靠在了他的懷中,他動作極盡溫柔地撫過了徐福的頭發(fā),而后垂下眼眸,淡淡道:“閉上眼,沒一會兒,便能再睡著了,今日你要好生休息?!?/br>寂靜的夜里,就只有嬴政低語的聲音,徐福聽著聽著,倒是不自覺地睡著了。嬴政就這樣靠著床柱,也沒有再挪動過位置。第二日,嬴政起得比徐福還要早,徐福睡眼惺忪地擁著被子坐起來,瞥見嬴政正在穿衣袍,隱約間,他似乎看見嬴政的肩背上有點淡淡的青痕。嬴政并沒有給徐福仔細看個清楚的機會,他突然轉(zhuǎn)過了身,對著床上的徐福道:“該起身了?!?/br>徐福點了點頭。今日嬴政還是要帶著他一同上朝。有些枯燥,但徐福實在拒絕不了。除了他在奉常寺授課時,其余時候,徐福便幾乎時刻都同嬴政在一處了,有時候他都覺得驚奇,難道日日與他膩在一處,嬴政都不會覺得難以忍受嗎?這張臉看得久了,他就不會有一刻的乏味嗎?徐福覺得嬴政實在難以捉摸得很,尤其是將他和夢中的形象聯(lián)系起來之后,徐福就覺得更難捉摸了。徐福起身后,照常洗漱,又慢吞吞地用了食物,然后宮人收拾了什么東西,送到了徐福的跟前來。徐福一怔,“這是何意?”嬴政此時才道:“今日我們從咸陽出去?!?/br>徐福:“……”你明明說的是過些時日啊,怎么突然一轉(zhuǎn)眼就要離開咸陽了?徐福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想一想,符紙和藥丸都能帶在身上,只是到時候?qū)嵲诼闊┝诵?。但這也是無可避免的了。“你清點一番,你的東西可都帶足了?”說到這一點,徐福便沒心情與嬴政爭辯怎么這樣快便要離開了。因為徐福一向很重視自己的行李,他難以忍受自己出遠門時,遺漏了什么物品,因而他必須要親自地仔細地清點一番才行。徐福打開了包袱。在清點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這里面準備的東西,竟然極為符合他的習慣!但是那些宮人又怎么可能會知曉他的習慣呢?徐福沉默地合上了包袱。那便只能說明,他與失憶前的徐福當真是同一人了。但是到這個時候,徐福卻難以感覺到放松,畢竟他很可能還有一個詭異的前世。明明只是一個現(xiàn)代的算命師,徐福怎么也沒想到,他會陷入這些麻煩之中。嬴政低聲道:“如何?”“好了?!?/br>嬴政點頭微笑,“那便走吧?!闭f著他就走上前來,牽動了徐福的手,侍從走進來,拿起了包袱,跟在了他們的身后。嬴政帶著徐福上了馬車,很快,馬車就出了宮門。徐福坐在馬車內(nèi),瞥了一眼手邊放置著的點心。這還當真是說走便走啊。等馬車出了咸陽之后,徐福才從嬴政的口中得知,在楚王將項燕召回之后,那王翦的大軍便愈發(fā)地勢如破竹了,一鼓作氣直接攻到了郢都。嬴政不疾不徐地道:“想來等我們到郢都的時候,那郢都剛好被拿下,日后便也再無什么楚王了?!彼目谖枪训?,那種從骨子里的透出來的強大自信,都已經(jīng)不需要再宣揚了。徐福也實在佩服他,這樣便敢?guī)е约荷下妨恕?/br>此次嬴政帶的隊伍便和從前的低調(diào)大相徑庭,他們的馬車打頭,從咸陽出來以后,后面還跟了長長的隊伍。此行,只要不是遇上什么大軍,那么他們的安危都是可以得到充分保障的。知曉秦王要攜駟車庶長離開咸陽巡游,咸陽城中還有百姓出來送行,聲勢不可謂不浩大。等隊伍完全從咸陽城中離開后,此時的國尉府中,尉繚頗有些煩躁地摔了手中的筆刀,抬頭問蒙恬:“君房已經(jīng)走了?”“應當已經(jīng)出咸陽了?!泵商癫⑽磳⑺臒┰昕丛谘壑?,他躬身將筆刀撿了起來,又送還到了尉繚的跟前。尉繚握住筆刀,面色不虞地抿了抿唇,道:“……秦王當真要這般為之嗎?”蒙恬無比鎮(zhèn)靜地點了點頭。尉繚忍不住道:“可這從前也斷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啊。”蒙恬平靜地道:“王上統(tǒng)一六國,也是前人未曾做過的事呢。這般,倒也不算什么了?!?/br>尉繚細細一想,竟然發(fā)覺自己有些被說服了。“……總歸也是為了君房?!蔽究澮ба?,攥緊筆刀,在竹簡上繼續(xù)刻了下去。他要做什么?他得趁著徐福被拐帶出去之后,一手cao辦一出婚禮。而這一切,還是先瞞著秦國滿朝官員來干的。此時知曉此事的,唯有他與蒙恬。多年前,尉繚還在擔憂著自己的師弟,會不會有朝一日成為“禍水”,結果到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或許是要成真了。多可怕啊,秦王要為師弟升的官職是秦國王后!·陳縣在春秋時,還是陳國,后來,卻成為了秦國的領土。徐福和嬴政一行人花了兩個月的功夫,慢悠悠地抵達了陳縣。此時已至年末。徐福攏了攏身上的衣袍,和嬴政一起下了馬車。陳縣之中的百姓,倉皇地看著這些陌生來客,他們躲得遠遠的,全然不敢上前,并不知曉那馬車中走下來的,便是秦王。“今歲便只有你我二人一同度過了?!辟贿厧е旄M≈凶?,一邊低聲在他耳邊道,至于他們身后的隊伍,則是被嬴政選擇性忽視了。徐福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突然有人驚呼一聲,口中忙叫道:“王上!王上!見過王上!”伴隨著話音,匆匆忙忙跑出來的是個中年男子,他穿著官服,瞧著約莫是個縣官。那男子打斷了徐福要出口的話,因而嬴政面色有些不大愉悅。徐福和他一同轉(zhuǎn)過身來,打量起了那魯莽的男子,男子小心地抬起頭,驟然瞥見徐福和嬴政那出眾的面容,男子哪里還敢直視?忙又低下頭去了。像他們這樣的官員,說不準一輩子也見不到秦王,所以他才會在聽聞秦王進城了以后,這樣大失分寸。“去吧?!辟緵]心思去見這些官員,他直接用兩個字就打發(fā)了。男子聽了這兩個字,倒是仿佛如獲至寶一般,忙點了點頭,隨后便老實退下去了。嬴政帶著徐福在府邸中轉(zhuǎn)悠了一圈,最后挑了個喜歡的地方作為住處。徐福走進屋子,驚異地發(fā)現(xiàn),屋中竟然還擺有書架,而書架上面的竹簡,都是徐福會感興趣的類型。徐福哪里還會想不到,這應當是嬴政準備好的呢?不過他們在這里也停留不了幾日,值得嬴政如此嗎?徐福隨手選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