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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龍骨焚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3

分卷閱讀43

    設(shè)的晚十二點后消息免打擾呢, 當(dāng)時把韋彪給感動的, 直夸她體貼。

    客棧不比酒店, 并不設(shè)內(nèi)線電話, 等到明早再講,又恐會誤事、夜長夢多,況美盈思忖幾秒,索性開燈下床, 在吊帶睡裙外頭裹了件薄外套, 輕手輕腳打開房門。

    走廊里極其安靜, 燈光昏暗, 這一層本該有兩個人巡夜的, 也不知道哪兒去了,況美盈拿手指輕輕叩門,聲音也盡量壓著:“韋彪?江煉?”

    這聲量,里頭的人醒著都未必能聽到, 更別提是在熟睡了,況美盈有些猶豫, 韋彪和江煉是自己人,驚擾了就驚擾了,但這夜深人靜的,聲響一大,勢必影響別的住客,她家教很好,打心眼里反感做這種沒素質(zhì)的事。

    要么,還是回去打手機?沒準手機屏一亮一滅的,能把兩人給晃醒?

    正舉棋不定,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格棱聲,像是很小的金屬環(huán)圈落地。

    況美盈一怔,循聲看去。

    這是二樓,一層約莫十幾間房,上下的樓梯在中央處,走廊里的人除非走近去瞧,否則是看不到樓梯上的情況的。

    那聲響傳自樓梯口。

    像是回應(yīng)她的目光,有一枚金色的戒指,緩緩地、緩緩地,從樓梯口處滾了出來,勢頭用盡,孤零零立于地面,像只沒瞳仁的眼。

    誰掉了戒指,巡夜的人嗎?

    況美盈預(yù)計那人會下來撿,居然沒有,那一記格棱的輕響之后,再無聲息。

    怪了,總不會是憑空出現(xiàn),難道是那人丟了東西卻沒發(fā)覺?況美盈忍不住朝那頭走,幾乎快走到樓梯口、離著那戒指還有一步之遙時,她又停下了。

    人對危險是有直覺的,多少而已:這深夜的氣息里摻雜著某種未知的詭異,仔細聽,那看不到的、通往上行樓梯的墻后,似乎有人的輕微呼吸聲。

    誰在那兒?聽到動靜為什么不出來瞧她,反而要掩身在墻后呢?

    況美盈盯著那道墻的棱線,幾乎屏住了呼吸,這異乎尋常的安靜反讓她心頭猛跳,頓了頓,她腳跟抬起,動作極輕地倒退后挪。

    不管墻后正在發(fā)生什么,她都不想被攪和進去,只盼著沒人察覺到她的存在,讓她能安全地退回房間。

    遲了。

    墻后探出一張人臉。

    白水瀟。

    那張臉依然蒼白,嘴唇卻嫣紅,發(fā)髻斜堆,有幾縷鬢發(fā)散下,和之前判若兩人:白天見到的白水瀟是柔弱的、溫情的,讓人見之生憐,現(xiàn)在卻是剛硬的、生冷的,眸子里充滿了攻擊,像盤纏著蛇,隨時都會吐信。

    況美盈腦子里嗡的一聲,腳下如同生了根,再拔不動了。

    其實光是這張臉,未必能把她嚇到,壞就壞在,那通噩夢之后,她思前想后,腦補了太多,而這張臉,也意味了太多。

    白水瀟從墻后走了出來,垂下的右手間攏了把細長的手術(shù)刀,左手松開時,墻后有什么東西,癱滑倒地。

    況美盈直覺,那應(yīng)該是個人。

    她全身發(fā)寒,第一反應(yīng)是要喊,但是嘴巴張開,喉嚨里嗬嗬地發(fā)不出聲音:她老毛病又犯了,受驚過度時,最嚴重會直接厥倒,其次是失聲,死活都喊不出來,江煉曾取笑她說,“氣象災(zāi)害預(yù)警分藍黃橙紅四個級別,美盈嘶聲裂肺地尖叫最多算黃警,說明事態(tài)還好,她承受得住?!?/br>
    白水瀟眼中掠過一絲輕蔑,似乎對她這反應(yīng)并不奇怪,手里刀子一轉(zhuǎn),沖撲上來。

    這一撲像打破了某種平衡,況美盈腿上一輕,居然拔得動了,她轉(zhuǎn)身就跑,拼盡渾身的力氣沖向江煉和韋彪的房間。

    其實,如果只是想造出聲響,最好的法子是去砸就近的門,管它是誰住的呢,但況美盈極度驚駭之下,鉆了牛角尖,覺得只有江煉和韋彪的住的那間才能救命。

    隔著一兩米遠,她攥起拳頭縱撲著砸向房門——喉嚨發(fā)不了聲不要緊,拳砸腳踢,照樣能搞出聲響來。

    拳頭就快挨到房門時,腿上忽然一緊,竟是被白水瀟一把拽住、生生往后拖開了去,眼見和棕茶色房門只差那么幾厘米,況美盈一顆心幾乎跌進谷底,但強烈的求生欲望迫使她迅速回身應(yīng)對:只覺眼前刀光一閃,想也不想,下意識格起手臂抬擋。

    鋒利的寒涼從右臂直切到左臂,鮮血瞬間涌出,白水瀟皺了皺眉頭,正要再次揮刀,觸目及處,忽然怔了一下。

    況美盈的血很奇怪。

    這血涌出傷口,和常人無異,都是鮮紅色,但很快的,像煮沸了一樣,沿著血rou邊緣處翻泡、炸開,像跳跳糖,展開一連串細小的噴躍和崩炸。

    人流血的時候,是這樣的嗎?

    也虧得白水瀟這一遲疑,給了況美盈絕地反擊的時間,她奮起全身的力氣,一腳把白水瀟踹翻,轉(zhuǎn)身拼命爬到門邊,掄拳就砸。

    嘭嘭的砸門聲最終幫她突破了失聲的封印,她聽到自己喉間逸出的幾近歇斯底里的尖叫:“韋彪!江煉!”

        

    孟千姿下來時,樓梯口左側(cè)的那半截走廊,已經(jīng)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走廊盡頭處,真?zhèn)€如沸如羹,人頭攢動間,只能約略看個大概:白水瀟挾著況美盈,以背抵墻,不住冷笑,韋彪似是想往前沖,又投鼠忌器不敢妄動,只是大聲喝罵,江煉也在,雖沒韋彪那么激動,但臉色凝重,顯見形勢不容樂觀。

    山鬼這頭控場的應(yīng)該是孟勁松,孟千姿聽到他揚高的聲音:“你以為,這么多人,你能走得了嗎?”

    白水瀟冷笑:“孟千姿都還沒發(fā)話,山鬼家什么時候輪到你作主了?”

    孟千姿喃喃了句:“這中氣十足的?!?/br>
    白天不還病嬌地爬不起來嗎?

    外圍的柳冠國忙迎上來,盡量言簡意賅說明情況。

    原來,孟勁松布置的安保,重點放在了外圍,樓里因為住的全是山鬼,只每層樓安排了兩個守衛(wèi)。

    一二樓的守衛(wèi)都是被白水瀟用迷煙放翻的,二樓的錢檉身子壯,這兩天又感冒鼻塞,迷糊間撐著沒倒,但四肢乏力,被白水瀟扼得行將昏死時,聽到樓道里有人聲。

    他還以為是山戶,職責(zé)所在,拼命擼摳下婚戒,扔出去想引起同伴注意,哪知道,過來的卻是況美盈。

    柳冠國示意了一下那頭:“虧得況美盈大喊大叫驚動了人,上下都是山戶,這還跑得了嗎?白水瀟狗急跳墻,拿況美盈當(dāng)人質(zhì),逼我們讓道呢。”

    孟千姿正想說什么,一瞥眼看見了辛辭:也不知道他是幾時下來的,正盯著那頭目瞪口呆——而即便是瞪著眼,那眼梢也還是細長的。

    這眼梢……

    她心中一動。

    就在這個時候,白水瀟厲聲喝了句:“別特么廢話了,要死一起死!”

    那頭一陣sao動,夾雜著不無恐慌的嚷聲:“你看她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