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了什么:“哦,對了,孟助理,那個破人嶺……” 這個破人嶺,孟勁松倒是印象頗深:“又怎么了?” “昨天,我們不是有人去打探過嗎,今天,就剛剛,另一撥人也經(jīng)過,說是奇怪了,寨子里沒人。” “都沒出門?” “不是,就是沒人。”柳冠國只恨自己嘴拙,不能三言兩語把話講清楚,“跟人間蒸發(fā)了似的,寨前寨后,沒人了。洗衣桶里的衣服洗了一半,還泡著呢,灶下的爐灰,伸手去摸,還有點熱乎勁呢,還有的,桌上飯菜扒了一半,飯碗都還沒收拾呢……” 他嘀咕了句:“不知道是不是跑檢查,但也沒聽說過政府要進山查這個啊?!?/br> 跑檢查?跑檢查更該把這些非法聚居的痕跡給清理了吧? 電光石火間,孟勁松突然想到了什么:“破人嶺空寨,是在那個信號花發(fā)出之前還是之后?” 第37章 【11】 孟千姿半蹲在地上, 飛快地拿樹枝畫著示意圖。 一道曲折的長線,代表苗疆邊墻, 這條長線內(nèi)側(cè), 又有一道,斷斷續(xù)續(xù), 是小邊墻,而跨過小邊墻, 還圈了個圓圈, 圈得很有力道。 孟千姿拿樹枝的端頭點著小邊墻的一處:“我們現(xiàn)在在這兒,鳥雀鈴陣,這兒不單只有這個示警的陣,當初苗人的設(shè)計,是駐軍進入這一帶之后, 馬上給予第一輪打擊,這附近,至少有十九處翻板尖刀陷阱?!?/br> 江煉看過古代征戰(zhàn)劇,對這場景有點概念, 不難想象:一伙駐軍偷偷侵入,忽然觸動了鳥雀鈴陣,剎那間鳥雀亂飛鈴音亂響,駐軍正驚慌失措,腳下踏空, 下餃子般跌進陷阱,個個腸穿肚爛。 挫敵銳氣, 是為第一輪打擊。 不過江煉有點納悶:“苗疆邊墻是明朝的時候修的,小邊墻的設(shè)計應(yīng)該在那之后,人家駐軍一直沒有侵入生苗,這些機關(guān)也就一直沒能用上——這都幾百年了,確定還能用?” 孟千姿示意了一下四周:“那你走出去試試?” 江煉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敢:之前并不知道這一帶有玄虛,也就只當是走山路,毫無心理壓力,好家伙,現(xiàn)在告訴他這是一片人工造就的陷阱,而遲遲沒有現(xiàn)身的白水瀟,可能正手按著陷阱的機軸…… 他不走,他情愿跟這棵暫作掩體的樹長在一起。 孟千姿斜了他一眼,兩人之間,只有她知道小邊墻,即便所知不多,對著江煉,也有了專家般的自矜,架勢很是老道地提點他:“你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當時完全是雙邊戰(zhàn)爭,這道小邊墻的機關(guān),是經(jīng)高人籌劃、集成千寨民之力打造出來的,規(guī)模很大,防蟲防蝕,防浸防震,即便年久失修、只能發(fā)揮一半的功效,也夠你受的了,白水瀟常在這一片行走,她既知道這些機關(guān),誰知道她有沒有設(shè)法修復(fù)過?!?/br> 江煉心頭泛起一陣涼,周圍暗得更厲害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那些覆蓋了無數(shù)草枝木葉的泥地,正散發(fā)著陰森寒意:若對手只是白水瀟一個人,任她怎么陰狠詭詐,合二人之力,他總還有勝算,但如今她手上,居然握著古苗人的機關(guān),簡直如同手握重炮的玩家狙殺貓鼠一般。 他沉吟了會,心念一動:“地上不好走,咱們能從上頭走嗎?” 說著,指了指高處的樹冠。 山里林木很密,有那樹冠龐大的,幾乎在高處連成一片,如果能像猴一樣,在高處由一棵樹轉(zhuǎn)躍到另一棵樹,理論上,是可以“高空行走”,離開這一片危險區(qū)域的。 聽起來似乎可行,孟千姿低頭去看自己畫的簡易地圖:“你看一下,附近有沒有哪個山峰是中間下凹,像個金元寶的?” 江煉不敢貿(mào)然露頭,他幾下縱躍上樹,借著樹冠遮掩,四面打量了一回,又很快下來,抬手示意了個方向:“那兒?!?/br> 很好,方位定了,孟千姿沉吟了一下:“那兒是地爐瘴,過了那兒,咱們一路折向西,就可以到懸膽峰林了。” 說到這兒,她拿手指點了點那個先前圈劃出的圓圈。 又是地爐瘴又是懸膽峰林,山鬼的用語還真是玄乎,江煉覺得奇怪:“不跟白水瀟了?” 此行的目的一直很明確,要么是經(jīng)由白水瀟揪出幕后主謀,要么是從白水瀟身上搶回鏈子,現(xiàn)在雖然受挫,但還不至于全無希望,怎么突然就變成去什么懸膽峰林了呢? 解釋起來過于復(fù)雜,孟千姿含糊其辭:“反正,你跟著我就是了?!?/br> 事情的起初,她就曾懷疑過白水瀟是為山膽來的,還曾為了誘敵,吩咐過孟勁松“大張旗鼓,做進小邊墻的準備”。 而今白水瀟走的路線,越來越接近懸膽峰林,是否她的目的地就是那兒呢? 如果是這樣,她就不需要跟蹤白水瀟了,不如走在前頭,直奔山膽所在,白水瀟反而要追著她,而且,孟勁松一旦想明白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一定也會帶人去懸膽峰林,這就意味著,她可以和自己的后援匯合了。 簡直是完美。 計議已定,就從身側(cè)的這棵開始,江煉先上了樹,又把孟千姿拉上來:她現(xiàn)在體力有點不對付,不管需不需要,他都習慣搭把手。 而高處縱躍,也不費什么力氣,樹干是筆直一根,樹冠可是四下發(fā)散的,有時候一抬腳,就能從這棵的枝椏上邁到另一棵,即便隔得稍遠,蕩移縱躍,蹬跳借力,也是不難。 就這么行了有七八棵樹,兩人停下休息。 天色愈發(fā)暗了,外圍毫無動靜,孟千姿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一切危險都是推測出來的,會不會白水瀟根本沒在附近,聽到鈴音之后,即刻逃之夭夭了呢? 像是專為打她的臉,就在這個時候,鉸鏈轉(zhuǎn)動的格楞聲隱約傳來。 江煉也聽到了,只是這聲音來得模糊,分不清起自哪個方向,正心頭猛跳,忽聽到正對面破空有聲,他喝了句“小心”,撤步便躲,哪知剛避開這道,左右兩側(cè)又有風聲來襲,像是亂箭齊發(fā)、四面有聲。 混亂中,聽到孟千姿叫了句“下樹”,他不及細想,雙手攀住枝椏,身子迅速吊下,也是不巧,恰有一根冷箭斜射而至,江煉急中生智,耍單杠般身子往旁側(cè)一蕩,堪堪避過一擊,只是樹椏經(jīng)不住這么折騰,咔嚓一聲斷裂,他連人帶枝,砰一聲摔了下來。 饒是樹不算高,這一下,也摔得他頭昏目眩,剛緩過勁來,就聽嘩啦斷折有聲,孟千姿也下來了,不同的是,她抱了滿懷的枝葉細梢。 原來變起倉促,誰也顧不上誰,各憑本事、分別涉江,孟千姿叫他“下樹”,然而沖她而來的那幾道冷箭,卻是打往下三路的,她只得往上縱竄,抱定一大蓬枝梢,如掃帚般甩掃開又一道冷箭之后,這才撲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