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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看不懂。 甲骨文金文什么的,還有跡可循,可以推導(dǎo),但結(jié)繩記事…… 即便他原樣畫出來了,又怎么去解呢? 不過他并不打擊神棍的積極性,拍了拍他后背,又指山膽:“行了,先別管結(jié)繩記事了,更重要的東西在那兒呢,你去用自己的直覺感應(yīng)一下,這個,是真還是假?!?/br> 話還沒完,神棍雙目放光,一把將他推了個踉蹌,直沖著山膽去了。 江煉無語,拍他背的那只手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來,只好順勢去撣身上的灰,他剛剛已經(jīng)看足了山膽,也不想過去再湊這個熱鬧,一瞥眼看到孟千姿,說了句:“問一下啊,你這次是不準備取膽了吧?如果想取膽,怎么取?。縿拥蹲??” 那根懸索,似有無窮彈性,怎么扯都扯不斷,不過他直覺,即便上刀子割呢,也未必有結(jié)果。 孟千姿斜了他一眼:“你以為動刀子就有用?” 說到這兒,右腳踮起,示意他看踝上金鈴:“伏獸金鈴,不是九種符紋么,其中有一種就叫‘斷膽’,我估摸著,想取山膽,就得靠這個符紋了……” 正說著,那頭的神棍揚聲大叫:“孟小姐,這個山膽……能碰嗎?” 他垂在身側(cè)的手興奮地在褲邊上搓來搓去,只等她一句批準了。 孟千姿說了句:“可以,試過了,沒問題。喜歡的話,想扯都行?!?/br> 神棍吸了吸鼻子,右手手掌在褲邊上又擦了一回,這才小心翼翼、伸手托向那山膽。 孟千姿覺得他實在好笑,正想說什么,一件叫她猝不及防的事兒發(fā)生了。 那山膽,如瓜熟蒂落、果離枝頭,噗一聲輕響,懸索盡數(shù)收回,融入膽中,然后輕輕落在了神棍的手掌上。 神棍不明就里,還轉(zhuǎn)過身,喜滋滋托給她看:“孟小姐,你們家這個山膽,好神奇啊,還沒碰到它呢,它就自己落下來啦。” 第60章 【04】 孟千姿腦子一熱, 幾乎就要直沖過去, 忽覺臂上一緊,是江煉抓住了她, 低聲說了句:“你冷靜點,他是真不知道?!?/br> 沒錯, 那一臉又驚又喜的表情, 還喜滋滋向她發(fā)問——他是真不知道。 神棍見無人應(yīng)答,好奇地抬頭來看。 孟千姿雖然止住了步子, 臉上卻是陰晴不定, 江煉的表情也有些不對,神棍奇道:“你們怎么啦?” 孟千姿實在忍不住,厲聲問了句:“你干什么了?” 她素日里發(fā)號施令慣了,怒目時自有威嚴,尤其聲色俱厲時,還是挺嚇人的, 神棍嚇了一跳:“我……我沒干什么啊?!?/br> 放屁!她們家的山膽, 遇到她毫無反應(yīng),反跟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玩兒起了互動, 這就像自己兒子摟住別人叫媽,叫她怎么冷靜! 她又想氣勢洶洶過去,奈何江煉抓得緊,不過他語氣倒是平靜:“孟小姐, 你把他嚇死了也沒用,你其實看得清楚, 他是沒干什么。” 直到察覺到她的氣平些了、被他攥住的胳膊沒再跟他的手較勁,江煉才松了手。 神棍被兩人看得有些忐忑,忽然意識到這氣氛驟然詭異,也許跟山膽有關(guān)——托著的山膽頓成燙手山芋,他訥訥向孟千姿說了句:“那……孟小姐,你放回去吧?!?/br> 孟千姿真是要氣笑了:她的金鈴符紋里只有一道叫“斷膽”,放回去……怕是做不到。 她回了句:“你放?!?/br> 神棍茫然,但見她兇巴巴的,又不敢多問,于是伸手將山膽托回原處。 山膽窩在他掌心,一動不動。 神棍自作聰明,覺得這事也許像養(yǎng)雞,不管是招引還是攆,嘴里總得念叨點什么,于是指著頂上對山膽念:“上!” 沒反應(yīng)。 他又換了個說法:“起!” 還是沒反應(yīng)。 孟千姿看他這么可憐兮兮的,又覺得自己是太兇了。 正自悶悶,江煉說了句:“孟小姐,你說山膽是山鬼供了幾千年的……我怎么覺得不像啊?” 孟千姿現(xiàn)在心情惡劣,誰搭腔誰挨刀,一開口就是要拽人吵架的架勢:“怎么不像了?” 江煉笑笑,這些日子以來,他多少摸清了點孟千姿的性子,重拳不打棉花,她越心浮氣躁,他反會越平心定氣——倘若兩人你暴我躁,炒豆子般霹靂吧啦,那這口鍋,早炸了。 他說:“如果你把山膽想成是人就好理解了:它沒選你,沒選我,卻選了神棍,說明它自愿親近神棍?!?/br> “但是剛剛,在第九重山,那條舌頭是追著神棍打的——山膽親近神棍,舌頭卻拼命阻止神棍靠近,這舌頭不像是保護山膽,倒像是監(jiān)-禁它的?!?/br> 孟千姿聽不下去了:“你這意思,山膽成我們關(guān)著的人質(zhì)了?” 這是什么神轉(zhuǎn)折?山膽從她們供著的圣物一下子跌成了被監(jiān)-禁的囚犯? 江煉說:“你先別給自己預(yù)設(shè)立場,也別著急:把自己當旁觀者、站在公允的角度想一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br> 孟千姿沒說話,腦子里飛快地過著認識神棍以來的一幕幕。 ——他在電信營業(yè)廳里,聽到冼瓊花說了句“山膽”,就認定跟自己有關(guān)系,不遠千里,顛吧顛吧找來了湘西; ——他說自那之后,就常常做一個夢,找箱子的夢; ——他見到第三重山的那塊石頭,脫口就說是“假的”; ——那條舌頭死咬住神棍不放,山膽卻自行落在了他掌心; …… 孟千姿的喘息漸急:神棍沒有撒謊,他和山膽之間,的確存在著神秘的關(guān)聯(lián)。 她在這心潮起伏的當兒,江煉已經(jīng)向著神棍過去了。 神棍也不笨,聽兩人對答,也猜到了點端倪,一時間頭皮起炸、心如擂鼓,朝著江煉囁嚅:“我是沒做什么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山膽?!?/br> 在他近三十年的南北輾轉(zhuǎn)中,確實經(jīng)歷過不少事兒,也交過不少神奇的朋友,但是,“神奇”從來都是別人的,他只有干瞪老眼看著、從旁默默記錄的份兒,也常為此心生嫉妒、憤憤不平,覺得造化也太弄人了:只讓他看,從不帶他玩? 現(xiàn)在這是……要帶他共舞了?臥槽這也太突然了,他還沒個心理準備啊,而且看孟小姐那臉色,他心頭有點發(fā)毛…… 江煉問他:“你現(xiàn)在有什么感覺嗎?” 神棍結(jié)巴:“感覺……很復(fù)雜?!?/br> 江煉知道他理解錯了:“不是,我是問你,有沒有產(chǎn)生一些奇怪的直覺?!?/br> 畢竟神棍看到假山膽時,腦子里都能瞬間冒出“是假的”的結(jié)論,那現(xiàn)今真正的山膽在手,也許能觸發(fā)他想起什么也說不定。 神棍搖頭:“沒,沒有。” 就是如坐針氈、芒刺在背,想趕緊把這山膽給放歸原位——他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