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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孟勁松不得不對他分外留意,見他沒精打采,總覺得是已經(jīng)嚇出了隱含疾?。骸皼]事吧?” 換了其它的山戶這么問,辛辭大概嗯一聲就完了,但來自老孟的關愛,好比南極吹暖風,讓他覺得自己倍兒有面子、身價都高了——必須鄭重作答。 他說:“沒事沒事,神經(jīng)哪那么脆弱?!?/br> 孟勁松松了口氣,但還是進一步求證:“那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辛辭又讓他說得唏噓起來:“還不是因為那個……白小姐么。” 早上,因梳頭不力被孟千姿打發(fā)走之前,他跟孟千姿聊過幾句,雖說聽不明白,但隱約得知,白水瀟是被那洞神吸耗掉了體內(nèi)的水分、當成了對外聯(lián)絡的“助推器”。 他有點傷感:“你是沒看見,白小姐出事之前,一直在跟我講她和洞神之間才是真感情,又看不上世俗情愛,覺得是講金不講心,覺得自己的感情才是超脫一切的……不瞞你說,有那么幾秒,我差點被她這說法給洗腦了,哪知正說著,她就……” 想起白水瀟當時的慘狀,辛辭不覺打了個寒噤,喃喃了句:“就是覺得……太諷刺了。” 就為這事???孟勁松有點瞧不起他:要么說大太監(jiān)就是大太監(jiān)呢,陰柔過甚,成天為了點情情愛愛的事傷春悲秋的。 他說:“女人被男人騙這種事,分兩種情況,一種是男人騙女人,一種是女人自己騙自己。” “那洞神能是真愛她嗎?落花洞女這傳說,都多久了?這些年下來,得出了多少落花洞女啊,無非是洞神誆來、給自己解悶辦事的工具罷了。” 他總結:“這事兒,在我看來,沒什么好諷刺的,也不值當去傷感,究其根源,是白水瀟自己想得太多了。有時候啊,男人愛女人,不一定有那么愛,是女人腦補太多、糾集種種行為跡象,非認為這是愛的表現(xiàn)?!?/br> 辛辭氣結:“老孟你這人怎么……沒點人味呢?” 很好,嘴皮子這么利索,看來戰(zhàn)斗力甚強,絕不存在什么“瘋呆癡傻”后遺癥的可能,孟勁松有點后悔剛剛對辛辭施加的關愛了:就該讓他摔一跤,人摔得皮實點了,那點矯情亂傷感的小心思也能摔掉點。 他回了句:“男人么,說話就是這么粗糙,話糙理不糙唄?!?/br> 說完就走開了。 辛辭原地站了會。 他隱隱覺得,孟勁松的話好像是在諷刺他什么。 但到底諷刺的點在哪兒呢,沒想明白。 孟勁松有點小得意:成功暗損了一把辛辭。 但又怕?lián)p得太含蓄了,他那智商領會不了。再說了,真是近墨者黑,跟辛辭混熟了,居然玩起這套向來為自己不齒的嘴皮子把戲了。 所以,那點得意,很快也就索然無趣了。 他舉目四顧,想找找孟千姿走到哪了、以便趕過去陪著,正張望間,身后有人叫他:“勁松啊。” 是仇碧影,孟勁松應了一聲,三兩步迎過去,又調(diào)整自己的步伐,以便跟仇碧影保持一致。 仇碧影走得很慢,是刻意放慢的那種,很快,兩人就落到了大部隊的后頭,拉開了一段距離。 孟勁松心頭忐忑,覺得仇碧影這是有話跟他說。 果然,又行了一段,仇碧影壓低聲音:“勁松。” 身邊都沒什么人了,完全沒有低聲的必要,足見要談的事須得小心和隱秘,孟勁松也壓低聲音:“您說?!?/br> 仇碧影說:“不是跟你說過嗎?小千兒身邊出現(xiàn)了適齡的、條件過得去的男人,要及時跟我們講啊?!?/br> 孟勁松一窘:“是這樣的,事出突然,江煉跟千姿認識,也沒幾天……” 仇碧影打斷他:“男女情-事,又不是搭架造屋、種豆播稻——一定要經(jīng)過個寒來暑往才看得出來嗎?有個詞叫‘一眼萬年’,我覺得是夸張了點,但基本上,看個幾眼,有沒有感覺,心里還沒個數(shù)嗎?” 孟勁松還想為自己辯解一下:“他們起初,一直有沖突……” 仇碧影笑了笑,可那眼里,分明沒什么笑意:“很好,起初有沖突,這才幾天,已經(jīng)化解了——我告訴你啊,同生共死一次,那交情,勝過平淡度日三年。用你們年輕人的的新潮話講,那叫不可替代性?!?/br> “給你送花、請你吃飯、向你獻殷勤的人不難找,從火場里救你性命、陪你下崖、一起剖膽的人,這輩子能遇到幾個?千姿活到八十歲,都會記得:有一年她下崖,差點被著了火的蝙蝠群給害死,是江煉救的她?!?/br> 沒錯,不可替代性,連那群著了火的蝙蝠,都有不可替代性——人這輩子,能遇上幾趟這樣的兇險呢?勢必記憶深刻,沒事就會拿出來咂摸:“那一次啊,想想就可怕,被數(shù)萬只著了火的蝙蝠圍著,差點就回不來了?!?/br> …… 孟勁松不吭聲了,半晌才答了句:“五姑婆說得在理?!?/br> 仇碧影想再說他兩句,看他那副恭敬赤誠的模樣,又不忍心說了:這些年,孟勁松勤勤懇懇,處處以孟千姿為先,是人人都看在眼里的。 她嘆了口氣,說:“你啊,多長點心吧?!?/br> 江煉下山時,本來是想和神棍一起走的,但這種爬山下坡的事兒,體力不同的人,永遠沒法同步,也不知怎么的,就和柳冠國結了伴。 和柳冠國相處,沒什么壓力,江煉樂得跟他同行,一路說說聊聊,時間也就過去了。 中途聊起仇碧影,柳冠國覺得這位五姑婆對江煉挺欣賞:“一大早,就讓我領她去找你,不錯啊江小哥,咱們五姐,很少這么看重人的?!?/br> 原來在柳冠國眼里,這是看重嗎? 江煉苦笑,不過也沒錯,這世上,有些看重,是為了招攬,而有些,則是為了防備。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孟小姐,都管她們叫媽,是感情特別好吧?!?/br> 柳冠國說:“那可不?從小輪流放在身邊養(yǎng)的,七個呢,都是母女的情分?!?/br> 江煉舊話重提:“那……哪一個是親的?還是說,我不該問?那我不問了,你就當我沒問過吧。” 柳冠國愣了一下,這事,在山鬼間確實不常提起,但也不是什么機密,很多人都知道——本來不想說的,但江煉很知理,他又覺得,說了也沒什么:“哪一個都不是?!?/br> 他怕江煉誤會,壓低聲音:“不過你別多想,親媽也在,活得好好的呢。只是,山鬼有個說法,孟小姐這樣天賦異稟的,不該由她養(yǎng),只不過,是借她一個肚子出世。所以啊,確認了之后,就抱走了,讓姑婆們養(yǎng)?!?/br> 江煉一愣:“她親媽……這也愿意?” 柳冠國笑了笑:“這有什么不愿意的,生出個山鬼王座,那是多本事的事兒,再說了,姑婆們也沒虧待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