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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 于是想起湘西人的老話:一年,瘋快滴,一輩子,也瘋快滴。 真是形象,一輩子是一陣風(fēng),也是一陣瘋,風(fēng)過去,瘋完了,也就完了。 有一天半夜,他被進來的一條短信息吵醒。 是個陌生號碼,但看內(nèi)容,他直覺是神棍,于是回撥過去。 果然,神棍在那一頭大喜:“小煉煉,你還醒著???我本來要打電話的,柳冠國說這么晚了,還是先發(fā)條短信問問……” 他在那頭嘰里呱啦,語氣極激動,大致是說自己這頭有重大進展,而且跟江煉這邊的事神奇地接連上了,末了邀請他:“小煉煉,你能來嗎?咱們尋箱者聯(lián)盟,雙劍合璧!我給你報銷機票!” 當(dāng)了三重蓮瓣,連說話的口氣都闊綽了。 江煉說:“在給干爺守喪?!?/br> 神棍一下子沒了聲音:即便再醉心“科研”,他也知道這種時候,死者為大,人倫為先,人家還在守喪哀悼呢,自己在那嚷嚷一堆有的沒的。 便有點訥訥的。 末了他說:“沒事,小煉煉,你先忙,一切交給老哥哥,也不用惦記著……等我再把關(guān)鍵的查出來,給你帶一份大禮?!?/br> 江煉倒沒惦記著,那些日子忙喪禮忙的,箱子這事,的確已經(jīng)暫時退居其次了。 …… 車窗上傳來篤篤的叩敲聲。 江煉抹下眼罩,看車側(cè)站著的人,唇角不覺彎起。 大禮來了。 不過,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神棍耷拉著腦袋,蔫蔫的,沒什么精神。 看來,這禮,不如人愿。 江煉打開車門,笑著招呼他:“上車吧?!?/br> 車上公路,江煉先寒暄些不相關(guān)的:“干嘛不讓我去機場接?自己坐大巴車,多累啊?!?/br> 神棍嘟嚷:“不好,山鬼的安排,全是飛機啦、星級酒店啦,太脫離群眾了,我還是喜歡自己排隊、買票、擠車,自在,接地氣兒。” 江煉揶揄他:“窮人乍富,還不習(xí)慣了?” 又問了句:“孟小姐把我的聯(lián)系方式給的你?” 神棍說:“不是啊,柳冠國給的。” 說到這兒,忍不住抱怨:“山鬼的辦事效率,也沒想象中那么高嘛。查個聯(lián)系方式,查那么久?!?/br> 那天在云夢峰,他拍桌子瞪眼地說要找小煉煉,最不濟也得找到聯(lián)系方式,柳冠國屁股離了座位,說了句:“我去拿。” 神棍奇道:“你有?” 短短兩個字,竟把柳冠國問愣了,他坐回座位,矢口否認:“沒有沒有,口誤,我原本想說的是,我去安排人找。這個……查人嘛,得要時間的?!?/br> 神棍說:“那你去安排啊,還坐著干嘛?” 這一安排,就安排到了半夜,否則,他也不至于那么晚發(fā)短信給江煉。 江煉覺得奇怪,柳冠國本不用這么費事的,干嘛不朝孟千姿要呢?就算他沒有孟千姿的聯(lián)系方式,也可以通過孟勁松啊…… 不過這都是小事,他有更關(guān)心的:“說說看吧,你都有什么重大進展?又憑什么說咱們兩個要找的,是同一口箱子?!?/br> 終于說到正題了,神棍嘆了口氣,把自己如何去十頭寨請教巴梅法師、又如何在復(fù)印機上發(fā)現(xiàn)了況美盈的畫,以及七根兇簡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江煉聽得頭皮一再發(fā)麻,胳膊上數(shù)度汗毛立起,本來都已經(jīng)到老宅門邊了,為了不打斷神棍敘述的節(jié)奏,他又徑直拐彎,繞著老宅反復(fù)兜圈。 原本,他的設(shè)想是:人像有了,箱子的樣子也有了,可以想辦法在各個渠道尋物尋人——雖說時間過去那么久了,希望有點渺茫,但只要賞格提得高點,沒準可行。 但神棍的發(fā)現(xiàn),直接讓整件事跨進了一大步:閻老七和閻羅!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把車子開進大門:“你說再把關(guān)鍵的查出來,就是查閻羅吧?” 神棍看了他一眼:“你興奮成這樣干什么?” 江煉笑:“這么大進展,還不值得興奮嗎?” 神棍正色說了句:“小煉煉,我們確認了雙方找的是同一只箱子之后,你的眼光,就不能只停留在況美盈的病上了。你得有全局觀念,這整件事,比我們想的,要復(fù)雜得多了。” 況美盈得了江煉吩咐,早在會客廳里等著了,見兩人進來,趕緊起身,神棍還沒來得及跟她打招呼,目光忽的被桌上的物件吸引了開去。 他失聲驚叫:“箱子,你找到箱子了?” 桌上,有一口跟貼神眼所畫一模一樣的箱子,那花紋,那正面的鳳鳥,那長寬…… 神棍突然就邁不動步子了。 江煉一句話讓他恢復(fù)如常:“別想太多,3d打印?!?/br> 好吧,有模型總比沒模型強,神棍小跑著湊上去看,忽然又想到什么,問況美盈:“你的血……真的是,翻沸的?” 況美盈一怔,旋即點頭,還伸手去抓桌上的水果刀,似是想當(dāng)面印證,江煉說了句:“割起來怪疼的,這個就不用佐證了吧,是真的?!?/br> 神棍經(jīng)他提醒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用不用,我就是確認一下?!?/br> 說到這兒,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況美盈,況美盈被他看得發(fā)窘,有點手足無措,江煉給她解圍:“你先出去吧,我們這兒要聊點事。” 候著況美盈離開,他才說了句:“我和她認識也有十幾年了,截止目前,除了血,她真沒什么特別的,再看也白搭?!?/br> 神棍悻悻在沙發(fā)上坐下。 江煉單刀直入:“找閻羅,是不是不太順?” 神棍沒有回答,他把那口模型箱子翻了個面,讓江煉看鳳鳥和凰鳥的首尾相銜處,那兒,有一道比其他刻凹處都更深的溝槽。 又翻其它幾面,只要是首尾相銜處,都是如此。 江煉心中一動:“這就是鳳凰鸞扣的結(jié)扣?” 神棍點頭:“咱們都確認,這是一口箱子,是箱子,就得能打開、能裝東西。我想來想去,認為這箱子有鎖,只不過設(shè)計得太巧妙了,鎖是在箱子里頭,而不是外頭?!?/br> 所以從外頭,怎么掰怎么砸,都開不了。 江煉沉吟:“烈火滾過沸騰著的血,可以打開機關(guān)的結(jié)扣,意思是,美盈的血滴入這溝槽,再點火焚燒,箱子里的結(jié)扣就會打開?” 神棍嗯了一聲:“沒想到吧,況家人的血,是用來開箱子的……還有就是,這兩天,我反復(fù)想了很多,我覺得,這箱子里,其實沒有藥方。” 江煉心頭一動,但沒去反駁他:“理由呢?” 神棍反問他:“如果真的有關(guān)乎家族性命的藥方,你覺得,會只有一份嗎?為了防止偷盜、火災(zāi)、兵禍、遺失,正常人都會備上個十份八份吧,為了分散風(fēng)險,還得藏在不同的地方——除非根本沒法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