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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jīng)找不到合適的用詞了,她就是想表達:一個人,應(yīng)該有一具rou骨,但水鬼出事的那些人,看似正常,但其實身體里,是新老兩具rou骨,這是一種負擔(dān),會使“活著”成為一件特別消耗的事兒吧? “等從這兒出去了,我安排你們看一下水鬼的那個視頻,光靠我說也說不清楚。另外,有件事我沒跟你們提,水鬼家出事的人里,有兩個,情況很特殊,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 神棍一愣:“怎么個特殊法?” 孟千姿回想了一下:“一個叫姜駿,他是身體萎縮,但頭顱奇大,差不多有普通人兩個那么大,而且,好像一個軀體里住了兩個人,原本的自己還在,但完全被控制了——這個人,后來被水鬼關(guān)進了鄱陽湖底的金湯xue里。水鬼現(xiàn)在沒法動用祖牌,也就下不了金湯xue,沒法知道這姜駿是死是活,不過多半死了,因為姜駿當時的身體狀況,嚴重失血,已經(jīng)很不好了。” 江煉問:“那另一個呢?” “另一個叫易颯,她的特殊之處在于,出事的所有人里,她是最小的,當時只有三四歲吧。” 神棍瞠目結(jié)舌:“三四歲,這種,自己的身體都還沒發(fā)育完全呢?!?/br> 孟千姿說:“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年紀小,她出事的情形跟所有人都不一樣,外表外形沒有發(fā)生改變,所以一直被誤認為是沒受到傷害的。不過,一年多以前,她也開始失血發(fā)病了——我特意把這兩個人拿出來說,方便你們跟閻羅的情形做一下對比參考?!?/br> 江煉長吁了一口氣:“所以,討論下來,兩個結(jié)論,一是閻羅身上發(fā)生的事,跟當年水鬼發(fā)生的事,可能是一樣的;二是閻羅很可能還活著,而且,跟之前相貌相同、沒變?” 神棍搖頭:“不對,這中間還有個意外?!?/br> 江煉沒聽明白:“什么意外?” 神棍說:“閻羅預(yù)計到自己要死了,或者說是準備好迎接重生了,于是給孫子閻老七寫信,把當年的贓物留給他,這都正常,屬于交代遺囑。但一個明知自己死后、身體會出現(xiàn)可怕異常的人,必然會找個地方好好收藏身體、以免事情敗露,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尸體被送去火葬場呢?萬一沒重生成功就被燒了,不是虧大了嗎?” 江煉只覺后背一陣涼氣泛起:沒錯,閻羅千算萬算,沒能算到車禍這場意外!也就是說,他的原本安排,還是被攪了。 神棍喃喃了句:“上古神話里,是說鯀生禹,但人家大禹,并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個成年人吧?而且鯀是尸身三年不腐,之后才生了禹的,并不是死后當天就……” 閻羅這種,神棍覺得挺玄的,像是無人指導(dǎo)、只憑意會模仿cao作:誰知道……這人有沒有活下來,即便活下來了,又會是個什么樣子呢。 有了石墻上的發(fā)現(xiàn),這趟來,也算不虛此行,孟千姿有了斬獲,也就不那么著急,又覺得不該圖快,應(yīng)該留待白天細細查看才妥當,而且,所謂的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在這間石屋里待久了,那股爛膩的味兒,似乎也不那么難以接受了——于是吩咐貔貅帶人清理安排,晚上就在這兒湊合一晚。 正收拾著,騾子的悶哼聲陣陣,是那兩個山戶帶著四個騾工兼十一頭騾子,也找過來了。 反正屋里還在收拾,一時半會躺不下去,路三明問了句:“剛怎么回事啊,嚇著了?” 其中一個山戶悻悻:“這膽子,針尖樣小,被自己在水塘里的倒影給嚇著了,再加上風(fēng)聲有點瘆人,他就嚎開了。好家伙,他沒怎么著,倒把我嚇了一跳,一腳踩水里去了?!?/br> 有個耷拉著腦袋的騾工憤憤:“什么自己的倒影?我瞧著,那就是漂在水底下的人。” 這應(yīng)該就是那個當事人了,不忿自己被人小瞧,是以出言反駁。 那個山戶嗤笑一聲:“說是倒影,你還嘴犟。因為我們在邊上開了射燈,所以水面上有亮光,而因為水被風(fēng)吹得有波紋,所以你那倒影既亮又在動,仿佛是人在下頭漂——這走近科學(xué),還要我跟你解釋多少遍?再說了,我們是不是下水去撈了?有東西嗎?” 那騾工自知理虧,不吭聲了。 孟千姿見兩人小孩樣在那斗嘴,覺得怪好玩的,雖說是一場烏龍,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于是吩咐路三明:“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晚上值夜,人手要足,至少四個,四面都安排上?!?/br> 路三明自覺不能讓大佬以及客人受累,胸脯拍得嘭嘭響:“孟小姐,你放心,人手不夠,我頂上,你只管休息。” 石屋是內(nèi)外兩間,孟千姿和江煉神棍住了內(nèi)間,路三明和另外三個住外間,方便后半夜出去輪班,剩下四個就守在屋子四面。 至于那四個騾工,因為天氣不冷,硬要露天和騾子睡在一處,就跟怕誰把騾子牽了走似的,不過反正也挨著石屋近,加上值夜的就在外頭,孟千姿也就由得他們了。 這一日顛簸勞累,身體又不舒服,臨睡前吞了藥,孟千姿躺下就睡著了。 半夜時,她醒了。 地面是潮濕的,又沒能找到干柴燒了去烘干,即便鋪了兩層地墊,那陰寒還是一陣陣襲上來,她腿腳都有些發(fā)麻,輕輕動了動小腿,又朝窗外看去。 石屋上是開了窗的,只不過這么多年下來,木框子早朽掉了,只剩了個四四方方的空洞,從那個空洞看過去,能看到那頭值夜的山戶正低著頭,點起一根煙。 細小的火焰只一冒頭,就熄了下去,俄頃,煙頭的火星亮起,只一點暗紅,那山戶吸了一口,打了個呵欠,又往前踱步。 他這一動身子,孟千姿忽然愣了一下。 這個角度看過去,自然是看不清人臉的,只能隱約看到人的輪廓,那山戶原本站在那,如一尊剪影,但現(xiàn)在那尊剪影移了開去,原本的位置,居然還有一個人影。 什么意思?是在對火嗎?抑或閑聊? 孟千姿覺得都不會,山戶辦事,還是挺盡職的,不至于渾水摸魚,而且,值夜就該四下走動,可那個人影,分明沒動啊…… 孟千姿動作極輕地、悄悄把身子坐起了點。 過了會,她看明白了。 那個詭異的身影其實并沒有在那山戶背后,這是一種借位,也就是說,他離著那山戶挺遠的,位置也隱蔽,山戶沒看到他,他也并沒有借那山戶去遮擋自己——只是湊巧,那個山戶抽煙時遮住了他,走動時又把他給露了出來,而她是躺著的,這個視線角度,恰好看了個正著。 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仿佛沉默地、窺視著這頭。 孟千姿的心跳漸急,她百分百肯定,這人絕非山戶,但是怎么弄呢,離得尚遠,這頭叫人的話,動靜太大,勢必會把那人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