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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骨焚箱?!?/br> 江煉渾身一震,脫口說了句:“你說什么?” 神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沒說什么啊,我說絕地天通啊?!?/br> 江煉一顆心砰砰跳起來:“不對,你后面還說了三句?!?/br> 神棍茫然:“還……說了三句?哪三句?” 第123章 【17】 神棍打死也不相信自己還說了后三句話:龍骨焚箱是什么意思?完全是個病句,只有火才能焚箱。 但以他對江煉的了解, 江煉也不可能是胡謅、跟他開玩笑, 抑或幻聽。 兩人面面相覷, 末了,江煉忽然笑了:“我一直覺得,你做的那些夢,其實(shí)不是夢,都是你的遠(yuǎn)年記憶——這一陣子, 你不做夢了,升級了, 開始說些自己都意識不到的話, 看來是這些記憶要蘇醒了?!?/br> 他伸出手, 隔著被子拍了拍神棍的肩膀:“說實(shí)在的,這幾天, 一想到美盈已經(jīng)發(fā)病, 箱子又沒頭緒,我就挺愁的。不過看到你吧, 又覺得有希望了?!?/br> 江煉這半夜找來的希望,只支撐了他半夜的好夢。 凌晨時分,三人被況美盈的痛呼聲驚醒,江煉反應(yīng)很快, 翻身下床, 撳亮燈時,況美盈還沒醒, 一側(cè)的肩膀不斷抽搐,額上蓄滿豆大的汗珠。 江煉晃醒況美盈,捋起她的衣袖看。 果不其然,她二次發(fā)病了:第一次發(fā)病時,左臂上出現(xiàn)了一道傷痕,自左手的腕根處開始皴裂,裂到肘心處停止。 現(xiàn)在,這第二道來了,接著肘心的位置,向肩膀蔓延,停在肩頭以下——道道細(xì)小的血跡側(cè)淌,胳膊仿佛被血線捆繞。 天還沒亮,窗邊壓著沉沉的黑,暈黃色的燈泡在頭頂蕩著,雪白胳膊上的血跡像是活的,噴濺,也泛泡。 沒人說話,或粗重或急促的喘息聲此起彼伏,這氣氛,壓抑極了。 江煉覺得,自己沒法安穩(wěn)在屋里待著了,反正,養(yǎng)了近一周,這左半邊肩膀胳膊,只要不去磕碰或用力,也就不會疼。 他打定主意,今天要跟著山戶的小隊進(jìn)山,他體力恢復(fù)了有六七成,應(yīng)該不至于給小隊拖后腿,到實(shí)地去走走看看,也許能有意外收獲——哪怕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呢,也比干坐著強(qiáng)。 …… 吃完早飯,江煉徑直去向半山處孟千姿的氈房,想直接跟冼瓊花或者景茹司提一下自己的要求,也順便看看孟千姿,才走了一小段路,忽然注意到,似乎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事發(fā)生了。 往常這時候,山戶小分隊都已經(jīng)在做臨行前的準(zhǔn)備了,但今天,停車的那一處鴉雀無聲,無人走動,卻有十幾號人簇?fù)碓诼奉^,似乎正翹首等待著什么,不時竊竊私語。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疾馳而至,那群人一擁而上,從車上迎下幾個人來。 確切地說,其它下來的幾個都是陪襯,重點(diǎn)是一個頭上纏繞繃帶的年輕男人,那人面色蒼白,目光呆滯,偶爾又突然驚惶,嘴唇蠕動個不?!瓱掚x得遠(yuǎn),也聽不清那人在說什么。 那些山戶簇?fù)碇侨耍瑥街蓖肷缴先?,看方向,目的地?yīng)該是孟千姿和兩位姑婆的氈房。 江煉心跳得厲害,直覺這人必然有點(diǎn)來歷,他心有不甘地跟了幾步,從那群人嘈切的議論里,依稀聽到了“生還”兩個字。 他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 山鬼出事的八人小隊,最終找到了四具尸體,另外四個不明下落——這個年輕男人,不會就是其中之一,抑或截至目前、唯一的生還者吧? 那些山戶把人送到了氈房門口,大概是沒那資格入內(nèi),很快四散離開。 江煉很想跟進(jìn)去看看,知道不妥,又忍住了,但就這么回房又不甘心,便在底排的板房前踱來踱去,可巧看見了陶恬,忙追過去打聽。 他的猜測沒錯,這人果然是失蹤者中的一員。 陶恬也不太清楚內(nèi)情,只說這人好像是混亂中摔下了山崖,沒死,但把腦子給摔壞了,醒來之后稀里糊涂,只往一個方向走,居然讓他走出了山谷,還遇到一個放牧的藏民。 那藏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還以為是天生癡傻,因為忙著牲畜的事,也就先把他收留在帳篷里,直到前兩天,才有空把他送到最近的派出所,這一送,山鬼得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接了人,送院檢查之后,又馬不停蹄地送了過來。 江煉聽得喜憂參半:腦子摔壞了,從他那,還能得到線索嗎? 看這架勢,估計一時半會不會有結(jié)果,江煉先回了氈房,坐立難安,把神棍那幾本書翻得書頁嘩啦響,至于里頭的鉛字,完全沒看進(jìn)去。 正心煩意亂,有個山戶過來,說是孟小姐說的,請神先生和煉小哥過去。 江煉如釋重負(fù),趕緊拽著神棍出門,路上三言兩語,把發(fā)現(xiàn)生還者這事跟神棍講了。 一進(jìn)氈房,便覺氣氛沉悶,近乎詭異。 那個摔傻了的年輕男人,由何生知陪著,瑟縮著坐在氈房一角,手里捧了碗酥油茶,卻不喝,只吃吃向著何生知說話:“茶……奶茶。” 何生知哄他:“對,對,酥油茶。” 孟千姿倚坐在床上,擁著蓋毯,面色疲倦——她這兩天補(bǔ)元?dú)?,一般都是睡到中午或者下午,很少這么早起床。 景茹司坐在她床邊,正幫她掖緊被角,冼瓊花和孟勁松卻坐在對面床上,低頭看手中的一個攝錄機(jī)。 見兩人進(jìn)來,冼瓊花示意孟勁松把攝錄機(jī)遞過去:“我也懶得講了,你們自己看吧——姿姐兒說這事可能跟你們也有關(guān),堅持要讓你們也知道?!?/br> 原來過程都錄下來了,江煉接過攝錄機(jī),調(diào)低聲音,和神棍兩個就地在氈毯上坐下,從頭看起。 攝錄的過程并不長。 開始是何生知介紹情況,和陶恬說得差不多,醫(yī)院檢查的結(jié)果是外傷致腦出血,中樞神經(jīng)受損,大小便偶爾失控,記憶力減退,但總體來說,不屬于嚴(yán)重腦損,有復(fù)原希望。 然后,冼瓊花問他:“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時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的同伴是怎么死的?” 那人半張了嘴,愣愣的,似是聽不懂,半天才口吃著說了句:“我摔……摔下去。” 冼瓊花很是耐心:“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從哪摔下去的?” 那人又反應(yīng)了半天,蹲下身子,拿手在地上劃劃繞繞:“從開始,一直走,一直走,就到了?!?/br> 江煉曾聽說過,腦部受損的人的腦回路,跟正常人是不一樣的,你問一個正常人今天去哪了,他可能回答百貨商場、游樂園,但傷者會懵逼,他得重新從家里出發(fā),把路線重走一遍,走到了那個地方,才能答得出自己去過哪。 視頻里,景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