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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洞之后, 倪秋惠不急著往里進(jìn), 先攤開手, 邊上的黃松忙遞了把匕首過去,倪秋惠把匕首往手心一擼, 然后攥起拳頭, 血便自她拳眼處斷續(xù)滴下。 這是在避山獸了,趁著這片刻功夫, 江煉把神棍腳上的縛繩放長了些。 他實(shí)在受不了神棍一溜小碎步狀行進(jìn):如果神棍進(jìn)了山腸,真會受到什么刺激失智作妖…… 反正低級別的作妖,這么多人呢,制得??;高級別的作妖嘛, 區(qū)區(qū)兩根縛繩, 也是形同虛設(shè)。 幾個人一路向里走。 倪秋惠走在最前頭,黃松在邊上幫她打探燈, 江煉和神棍在中間,剩下四個押后,每走十幾米左右,就會有人把粘有不干膠的夜光片粘在山壁上,這是新調(diào)來的裝備:這樣一路走,身后一條“燈帶”,指向很明確。 而每走百多米,還會用感光和夜光兩種筆,在山壁上寫下“平安”二字。 江煉覺得這法子不錯,消息送不出來,把字寫在山壁上也是一樣的,后來者入洞的時(shí)候,多少能夠參考:這么簡單的道理,四、七姑婆她們,應(yīng)該想得到啊。 這念頭方起,倪秋惠就停下了,黃松的手電光照在一處山壁上,聲音有點(diǎn)激動:“是咱們的人寫的,還有箭頭……” 有記號?大家都擁了上來。 非但有記號,還有字,是個“米”字。 倪秋惠問黃松:“進(jìn)腸的人,有姓米的?” 黃松想了半天,果斷搖頭:“沒有。” 神棍擰起眉頭,喃喃有聲:“米……難道需要大米?煮飯吃不大可能,驅(qū)邪么……不是用糯米嗎?” 江煉總覺得這“米”字有深意,看了幾秒,忽然想起來了:“這個應(yīng)該是孟助理寫的,或者孟小姐寫的,孟小姐說過,孟助理祖上入過估衣行,這是暗語,米字八出頭,他們有八個人。” 聽到“估衣行”三個字,倪秋惠也明白了:“二十五個人,本來應(yīng)該是‘23+2’的排布,看來已經(jīng)分散成小隊(duì)了,不過,這個箭頭……” 這箭頭很古怪,居然是逆著眾人的行進(jìn)方向、往外指的。 此時(shí)眾人進(jìn)洞,只十分鐘左右,沿途也沒有什么岔口,如果真有八個人,沿著這箭頭方向走,按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順利走出山腸了。 神棍嘖嘖:“會不會是鬼打墻???明明已經(jīng)走到出口了,就是走不出去。” 倪秋惠點(diǎn)了兩個人:“你們現(xiàn)在,往出口去,加快速度,看能不能走出去?!?/br> 那兩人應(yīng)了聲,快步朝外走,約莫一刻鐘之后,又氣喘吁吁地回轉(zhuǎn):“能走出去,我們一直走到出口,才回來的?!?/br> 這就奇怪了,難道這記號是造假的?倪秋惠沉吟了一下:“先圈起來,真實(shí)性待定?!?/br> 黃松依言而行,拿筆圈過之后,在邊上打了個問號。 一行人繼續(xù)往里走,約莫五分鐘之后,居然走到了盡頭,盡頭處有個地洞,黃松扒住地洞邊緣往下看了看:“往下十多米,就到下一層了?!?/br> 十多米不是問題,倪秋惠吩咐人綰繩結(jié)繩,繩子結(jié)了兩根,下時(shí)兩人同下,方便互相策應(yīng)。 江煉和黃松先下,才下了一半,黃松眼尖,先看到了什么:“停!停!這兒又有字!” 上頭放繩的人忙勒住繩身,黃松一時(shí)沒穩(wěn)住身子,在繩上晃來晃去,手電光也不定,但仍能照出斜上方的幾個字。 不害怕。 邊上還畫了個簡筆畫的小人。 詭異的是,“不害怕”的“不”字,還少了半邊——這是個井一樣的筒道,字在筒道側(cè)壁和頂面的接合處,看那架勢,少的那半邊,是卡進(jìn)了接縫里。 江煉忍不住說了句:“你確定這是山戶寫的?” 黃松很肯定:“這種筆是我們內(nèi)部設(shè)計(jì)定制的,前兩年才投入使用,我就沒見別的人用過?!?/br> 江煉沒吭聲:字所在的位置太刁鉆了,這通道如筒,人從繩上懸吊下來,身體跟筒壁是平行的,抬手寫字的話,要么是一行橫字,要么是一列豎字。 但這行字的效果,是橫寫、豎列,打個比方,就仿佛有一條走廊,人在走廊墻壁上寫了一行字,后來,這走廊被豎立起來了,那行字也成了豎的,但你讀的時(shí)候,還得把腦袋歪個90度。 人怎么可能爬到那個角度去寫字呢?而且,這留書太低幼了,正常人誰會寫個哄小孩樣的“不害怕”? 二十五個人中…… 他心中一動:還真有,史小海應(yīng)該會這么寫。 正想著,又一條繩直墜下來,原來倪秋惠在上頭等得不耐煩,索性自己下來看——她身體瘦小,動作卻敏捷如猿,只瞬間就墜到了江煉身側(cè)。 她抿著嘴,看那幾個字,眸子里明晦不定,頓了頓,說了句:“你們怎么看?” 黃松不知道該怎么答,沒敢吭聲,江煉則實(shí)話實(shí)說:“正常來說,沒人會這么寫字,而且,‘不’字還少了半邊,要么是有人故弄玄虛,要么是……” 這最后一句,他覺得太荒唐,咽回去了。 倪秋惠卻對他的話很有興趣:“把話說完啊,要么是什么?” 江煉硬著頭皮:“要么是這山腸……故弄玄虛?!?/br> 沒想到,倪秋惠居然點(diǎn)頭了:“很有可能,剛剛一直在這值守的那倆小伙子,說山里頭好像有什么變化,站著感覺不到,趴在地上就能覺得出——當(dāng)時(shí)我就覺得奇怪了,山有震動那還得了?” 江煉一點(diǎn)就透:“不是山動?是……腸動?” 黃松在邊上聽得一頭霧水,又不敢插話。 倪秋惠嗯了一聲:“九曲回腸,是纏絞聯(lián)通在一起的,它只需要稍微打亂一下拼接,里頭的結(jié)構(gòu)就會完全不同……這趟救援是沒意義的?!?/br> 江煉糊涂了:“怎么會沒意義呢?” 倪秋惠說:“你還不懂嗎?迷宮本來就難走,更何況是一個隨時(shí)翻新的迷宮?通常情況下,救援是外頭的人把里頭的人帶出去,但這兒,來多少人困多少人——出去的關(guān)鍵,是里頭的人自救,而不是外頭的人救援。” 說著看向黃松:“趁著腸道還沒變,你趕緊把人帶出去,我估計(jì)老六也快到了,出去之后告訴她,就說我說的,所有人都在外等,不用朝里頭派人了?!?/br> 黃松聽得似懂非懂:“那……三姑婆,你不出去嗎?” 倪秋惠說了句:“我和她們匯合,能出得上力,這自救就多幾分勝算,里頭不是拼人頭,你們……出力的幾率小,出事的幾率大。” 黃松面上發(fā)窘,但還是應(yīng)了一聲,抓住繩子振了振,吼了句:“把我拉上去?!?/br> 倪秋惠目送著他上了洞,才看向江煉:“你呢,不出去?” 江煉搖搖頭,向上頭喊話:“神棍,這腸道好像自己會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