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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過去。 她失聲叫了句:“四姐,你……知道?” 景茹司說了句:“我景老四再不濟,能讓辛辭這小崽子在我身上弄鬼?” 第155章 【26】 江煉甩了門簾出來,余怒未消, 覺得還該多說幾句, 不過……留白很重要, 說得短小精悍沒關(guān)系,關(guān)鍵是得有力度。 他步子邁得既重又急,幾步上了坡,才走了一段,忽然看到, 前頭的夜色里,有個更暗沉些的、熟悉的人影。 江煉放慢腳步:“千姿?” 孟千姿低低應(yīng)了一聲。 江煉走近她:“你在這干嘛?” “睡不著, 練練走路?!?/br> 大半夜的還出來練走路, 江煉失笑, 伸手虛握住她一側(cè)的胳膊:“我送你回去?!?/br> 孟千姿嗯了一聲,卻沒走的意思, 過了會, 撒了手里的登山杖,身子一傾, 就伏進江煉懷里,還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 夜晚就是好,該怎么笑就怎么笑,不用裝矜持, 江煉覺得, 自己彎起的唇角怕是能勾住二斤土豆了。 他回摟住她,順勢拿下巴蹭了蹭她發(fā)頂:“怎么了???” 孟千姿不說話, 江煉于是也不說話,只輕擁住她,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挺莫名的比喻,覺得她像一聲巨大的嘆息,嘆一聲就會沒了。 他抬起頭,高原地帶空氣清冽,看星分外清楚,有條淺淺的銀河自天頂拖過——離人間那么遠,人間還是編排了它的故事。 頓了會,孟千姿輕聲說了句:“不用氣,過去好久了,我早就忘了?!?/br> 江煉心里咯噔了一聲,說實在的,他寧愿孟千姿不知道內(nèi)里。 他試探著問了句:“你知道?” 孟千姿把一側(cè)臉龐貼在他胸口,靜靜聽他心臟的有力搏動:“不知道,猜的。我也不蠢,姑婆們突然就有點怕我,我發(fā)脾氣,她們會陪笑,好像虧欠了我似的,我猜來猜去,就猜著了幾分?!?/br> “沒去找她們對質(zhì)?” “沒有,那是很久以后了,不值得的人,無聊的事,我不想提,再說了,永不原諒和痛快原諒,對我來說都挺難的,就這樣好了。” 就這樣好了,大部分時間忘記,偶爾想起來,心里窩著一團不舒服,于是拉一堆人陪她不舒服,作個妖,發(fā)泄一下,再掀過去——像另類而頑固的生理期。 不知就里的人反覺得正常:孟小姐是大小姐嘛,脾氣就是有點驕縱乖戾的。 “那現(xiàn)在……還委屈嗎?” 孟千姿說:“我現(xiàn)在有最好最好的,干嘛要委屈自己很久之前吃過一口爛蘋果?” 江煉笑:“我就說么,咱們千姿,從來也不是鉆牛角尖的人?!?/br> 孟千姿也笑,頓了會,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啊,誓約的事,應(yīng)該一早就跟你說的?!?/br> 江煉嗯了一聲:“那干嘛一直不說呢?” 孟千姿說:“首先……” 江煉差點笑出來:“還‘首先’?你是寫論文嗎,還列了主次?” 孟千姿不理會他的揶揄:“首先,我也不確定你是怎么想的,是交往著玩呢,還是有長遠考慮。如果你壓根沒想過娶,我干嘛急急跑去通知你我不能嫁呢,到時候你回一句‘孟小姐,你想多了,我沒考慮過這事’,那我不是自討沒趣?!?/br> 江煉說:“有道理,其次呢?” 孟千姿沉默了好一會兒:“其次,你從小有那么多不愉快的……經(jīng)歷,我覺得,你一定是很渴望完整的家的人,我說了,你會很失望,所以,不想說,也不敢說?!?/br> 江煉笑,眼眶有微微發(fā)燙,視線里,夜色融進銀河,銀河也隱進夜色。 他頓了好一會兒,才說:“千姿,其實你想錯了?!?/br> “我確實從小沒爸沒媽,也沒有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美滿家庭,但我并不覺得,我缺了什么愛,我mama很愛我,我爸爸,我雖然沒見過,但我相信,他也差不到哪去——尤其是長大之后,我更能理解并且感激這種愛?!?/br> 母親完全可以給他播下仇恨的種子,也可以讓他背負復(fù)仇的責(zé)任,把自己的不甘涂抹進下一代的生命,但她沒有,她把一切都干脆利落地結(jié)束在自己手上,一把火滌盡情仇,只告訴他:不用管,不用恨,不用打聽,mama把一切了結(jié),你只管往前跑,你得有個干凈的人生。 “我有完整的家,只是這家,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形式而已。所以對我來說,形式是最不重要的,你嫁給我,沒有你愛我重要。再說了……” 他語氣忽然松快起來:“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講究實際。名份嘛我可以不要……” 說到這兒,他壓低聲音:“但是千姿,實際的好處,你多補償我點就可以了。” 孟千姿耳根瞬間發(fā)燙,低低說了句:“你這人……真不要臉?!?/br> 江煉奇道:“我怎么了?”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歪了?千姿,我說的好處,是山鬼在各地都有酒店客棧,以后我出去玩兒,讓我免費入住,可以省不少錢……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今天可算看清你了,想不到你思想這么不純潔……” 他往外推她:“我發(fā)現(xiàn)我對你不太了解,我得重新審視一下我們的關(guān)系了?!?/br> 孟千姿笑得說不出話,只是不屈不撓,被他推開,又腆著臉皮去抱,再被推開,又再去抱,幾次三番之后,江煉擁她入懷,問她:“沒事了吧?” 沒事了,她有最好最好的了,老天即便從前對她有虧欠,她也不計較了。 江煉忽然想起了什么,從兜里掏了張卡片塞給她,她還以為是什么重要的,接了攥進手心。 他邀功一般:“神棍的朋友,我已經(jīng)撬動一個了,曹嚴華說,到了西寧,請我們吃飯,到時候,我們再接再厲,保一爭二再望三……” 孟千姿笑倒在江煉懷里,江煉低頭看她,也止不住笑,笑著笑著,也不知道是誰上彎的唇角碰到了另一個的,那笑,便悄悄在兩人唇齒間藏起來了。 孟千姿闔上眼睛,攀住江煉背心的手微微發(fā)汗,偶爾輕輕一痙。 她的指腹挨著布面起起伏伏的纖維紋理,越來越多未明的感覺,涌灌進眉梢、發(fā)絲、指甲的甲端——那些人體上她原本以為沒知覺的地方,都活轉(zhuǎn)過來、蠢蠢欲動,像無數(shù)極細的草芽擠挨,爭相破土露頭。 …… 辛辭一晚上坐立不安,怕穿幫、怕倒霉、怕橫生變故。 孟千姿還不回來,他只能溜出來找。 時過夜半,營地里靜悄悄的,只零落昏暗的懸燈,他才爬上半坡,忽然愣住了。 那對人影,是在……擁吻嗎? 也說不清什么原因,辛辭心里甜絲絲的,他欣慰地向著那頭笑,笑著笑著,忽然反應(yīng)過來。 我靠,他在這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