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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馬上吩咐孟勁松:“幫我安排車,我要回去一趟,大嬢嬢她們估計都沒醒,醒了你幫我跟她們說,我會快去快回,不會誤了葬禮的事的?!?/br> 電話是她接的,孟勁松沒能聽到太多,但從她的詢問里,也猜到了幾分:“千姿,你一個人回嗎?要么,我跟你一起吧,再調(diào)幾個人,你一個人,又是這腿,想再走才旦那條路,很難的?!?/br> 這也是事實,孟千姿馬上點頭:“好,盡快?!?/br> 車到才旦溝口,和之前一樣,已經(jīng)有藏人騎著馬、牽著牦牛在那候著了。 江煉真是槽多無口:這就是神棍的計劃,一個人,一堆東西,一頭牦牛! 語言不通,那藏人“哦呀哦呀”了幾句,就把牦牛交托給了神棍,江煉幫神棍把裝備抬上牛背,搬箱子時,明顯察覺出,箱子重了許多。 他心念一動:“獸骨裝進去了?” “不止呢,還有路鈴?!?/br> 想起來了,石嘉信從有霧鎮(zhèn)快遞來的那個路鈴,之前江煉“失魂”時,還多虧了它。 “這也燒?燒一個管用嗎?我記得盛家的鈴不止一個吧?” “是不止一個,想集齊九鈴不可能,盛家最后一個齊聚地是八萬大山,幾年前散了,誰都不知道她們?nèi)ツ膬毫恕:迷诼封徥蔷赔徶?,這一個又是鎮(zhèn)山鈴,就好像串聯(lián)電路,燒一個,其它的,也會受波及,即便不毀,也會失掉效用?!?/br> 聽著有點道理,江煉好奇:“這也是訊息里提到的?” 神棍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訊息是死的,給我多少我讀多少;但別忘了,因為我身上有彭一的血,所以他的記憶和感覺,我時不時能提取到,表現(xiàn)在行為上,就是直覺或者下意識,這一部分,我覺得最可靠——因為訊息可以加工,但感覺,是最真實的?!?/br> 關(guān)于路鈴,這之前,神棍分別打電話,問過季棠棠和石嘉信。 季棠棠當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沒這東西也挺好的,盛家人為了它,東躲西藏擔驚受怕,我還記得那一大群女人像坐牢一樣生活在溶洞里的樣子呢,以后,她們應(yīng)該就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了?!?/br> 石嘉信同樣沉默,只說了一句話就掛了。 他說:“你要是能早點處理它,該多好啊?!?/br> 神棍明白他的意思,早點處理了,尤思也許就不會死了。但話又說回來,早點處理了,盛石兩家早早地散了,石嘉信還會是這個石嘉信嗎?還會認識尤思嗎? 江煉的話打斷了神棍的思緒:“還有什么?里頭還應(yīng)該裝什么?” 神棍回過神來,一一點數(shù):“山膽,我?guī)е耍凰?,在漂移地窟里頭,山膽滅了水精之后,應(yīng)該就沒水精了,跟燒掉也差不多;息壤,也在漂移地窟;還有就是……” 即便旁側(cè)沒人,他還是壓低了聲音:“孟小姐的金鈴,我不好去要。” 江煉接了句:“要了她也不給吧,能跟你急。” 神棍低頭看自己的肚子:“所以啊,那么小的東西,我覺得就算了吧,反正,金鈴也不是關(guān)鍵,少這么一樣,不至于要命。頂多,我這傷口不能百分百愈合唄,只要不再往下爛,愈合個九成,我也就滿意了。” 進山開始,兩人的遭罪也開始了,江煉萬萬沒想到,橫亙在焚箱路上的第一號敵人,居然是牦牛。 他不會趕牦牛,神棍也是半吊子,那牦牛,開心就往前走,不開心就不走,你-->> 讓它往左,它偏行右,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那執(zhí)拗的牛角掰對方向。 神棍氣喘吁吁:“怎么會這樣呢,上次來,牛明明很好趕的?!?/br> 江煉也是汗流浹背,兼冷笑:“上次一切都有山鬼負責,你就是跟著走的,當然有熱湯飯吃有安穩(wěn)覺睡,這次,誰給你的勇氣一個人走?沒我在,我怕你沒走幾步,就被牦牛給踏平了。” …… 這一日,兩人下午就扎營休息了,因為野外住宿需要守夜,江煉打死也不敢讓神棍守,但開了一夜的車、走一天的路再緊接著輪值一夜,鐵人也吃不消,他只能調(diào)整作息,抓緊白天的時間補覺。 這樣一來,趕路的速度大大降低。 第二天,江煉照例是下午就鉆進了帳篷,他傷剛好,又每天耗費體力、補覺時間遠少于值夜時間,是以眼一闔,就睡得特別沉。 一覺醒來,天已經(jīng)擦黑了。 江煉睜開眼睛時,想起了孟千姿,覺得自己那所謂“信號不好”的鬼話,大概撐不了多久:千姿又不蠢,這白天黑夜的老是信號不好,擱誰都不會信啊。 他嘆了口氣,欠起身子,去拉帳篷門的拉鏈。 拉鏈是從上往下解鎖的,邊沿的布漸漸往兩邊塌墜,剛拉開一小截,江煉猝不及防,“啊”了一聲,居然嚇得跌坐回去了。 孟千姿居然就坐在他帳篷的正門口,那興師問罪的架勢,直追三堂會審。 不對,可能是做夢,剛醒,腦子有點不清楚…… 江煉又小心翼翼湊向那個缺口。 才剛近前,又唬了一下:孟千姿蹭地一下就湊了上來,兩只烏溜溜的眼睛正卡在缺口里,頓了頓,眉梢吊起,滿眼傲氣。 她說:“你怕什么???躲什么?。慷愕眠^去嗎?” 說著哼了一聲,再然后,就不見了。 謊言戳破,江煉灰溜溜尬坐了會,覺得還是得勇敢面對,于是拉開簾門出來。 天已經(jīng)全黑了,他看到不遠處多了幾頭牦牛,也多了幾座大小帳蓬,高處設(shè)了崗哨,有人在望風,熊熊的篝火燃起來,發(fā)出噼啪的聲響。 這是要做飯了。 孟千姿架勢擺了個十足,不高興全在派頭和高昂的下頜里,拄了根特制的杖子,如指點江山的領(lǐng)袖,寧可去視察半沸的湯鍋,也沒正兒八經(jīng)瞧過江煉一眼,更別提去搭他的話茬了。 江煉打定主意,只要她看他,他就笑,反正她那點氣,全在姿態(tài)上,撐不了多久。 果然,吃飯時,氣氛就松動了,江煉和神棍被請去和孟千姿一起吃。 孟千姿在自己的帳篷里用餐,見兩人過來,頭也不抬,依然細嚼慢咽,邊上兩份沒動的湯飯。 江煉拉著神棍坐下,湯碗捧起,先批評神棍:“早知道最后還是這么多人,你說你何必搞出那么多幺蛾子,還害我拽了兩天的牦牛。” 孟千姿忍住笑,冷哼一聲:“活該?!?/br> 可不么,江煉繼續(xù)批評神棍:“聽見沒,說你活該。” 這臉皮,也是沒誰了,孟千姿瞪了江煉一眼,江煉立馬貫徹方針,趕緊笑了回去,那種“隨便你怎么討厭我,我就是喜歡你”的笑。 孟千姿哭笑不得,清了清嗓子,先去看神棍:“神棍,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