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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管家遲疑。“說吧”“扎針之人是陳公子”邵堰筆尖一頓,扔掉毛筆,心里一沉。還是讓他攪了進(jìn)來。“知道了。我等會兒出去,晚上不會來用膳了。還有,絳星絳月不用跟著了。”老管家點(diǎn)頭退下了。邵堰在屋里坐了一會兒,實(shí)在忍不住才起身換了尋常衣裳,出門去了。天邊夕陽已經(jīng)接近橘紅了,深秋了,天也涼了。街上人已經(jīng)不太多了,邵堰躲在大醫(yī)館中,看著還有不少的江湖人打扮的走來走去。他輕悄的略過屋檐,朝眾人都關(guān)注的屋中去。邵堰靈活的在屋檐上穿梭,下面來回的江湖人竟沒有一個發(fā)覺。屋中隔著薄薄的紗帳,是臨時弄出來的,病人單獨(dú)進(jìn)去,陳桓洛進(jìn)行扎針,屋里另一側(cè)榮靈均正笑著和身邊的一個彪形大漢說話,目光時不時看向紗帳的另一側(cè)。模樣十分欠揍。邵堰瞪他,一點(diǎn)都沒有吃醋。那彪形大漢感覺到異樣,打斷榮靈均的話,朝外面走去,外面已經(jīng)昏暗了,他懷疑的喊了聲,“什么人,偷偷摸摸,有什么不能出來說。”院中還有等候扎針的江湖人,跟著都看著他,往屋頂看去。半晌沒人反應(yīng),那彪形大漢咳了兩聲,鉆進(jìn)房里,關(guān)上門之后,猛地發(fā)現(xiàn)屋里又多了一個人。榮靈均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丞相,就見邵堰匆匆走近紗帳,對陳桓洛說了幾句話,就將人連拉帶扯的帶了出來。陳桓洛臉上有幾分疲憊,不樂意的朝榮靈均道,“半個時辰后將針取下即可?!?/br>“邵大人,你要將桓洛帶去哪里”帶去哪里,我的人,要你插嘴呀。“用膳”邵堰哼了聲,攥著陳桓洛的手腕,“回去休息?!?/br>陳桓洛歉意的朝榮靈均微微頷首,便跟隨著離開了。邵堰帶著他直接從后門繞走了。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冷風(fēng)刮起來有些涼。陳桓洛安靜的走在他身旁,也不問帶他去哪里。邵堰偷偷摸摸的抓住他的手,一摸,果然很涼啊。“我餓了?!标惢嘎逋蝗坏?。邵堰立刻咧嘴笑起來,“就在前面,我們?nèi)デ懊娉燥垍?,很好吃的。?/br>邵堰帶他去的是一家不大的鋪?zhàn)?,天冷了,在屋子擺著桌子。直接要了兩碗餛飩,熱騰騰的冒著熱氣,青白的蔥花飄著,香油灑了一層,酸辣可口,特別有胃口。陳桓洛舀一勺吃下去,整個胃都覺得暖和起來了。邵堰看他,陳桓洛撇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好久沒仔細(xì)看看你了。”快感動。陳桓洛皺眉,清冷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丞相大人需要我做什么”邵堰捏捏他的手,“不用,你不是江湖人,也不是尋常大夫,不管他們就好?!?/br>陳桓洛手一頓,才幽幽說,“榮小侯爺?shù)挠讶肆T了?!?/br>“我不想你插手這些,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開始醫(yī)考了?!?/br>陳桓洛點(diǎn)頭,“你查到是什么人下毒的了嗎”“沒有,還沒有頭緒”“嗯”邵堰心里發(fā)沉,忍不住心里嘆氣,卻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蟻王草真的可以增加內(nèi)力,百毒不侵?”陳桓洛抬眼看他,低聲嗯了一聲,卻見邵堰忽然伸過來手,將他臉上的蔥末弄掉了。邵堰看著他有些詫異,然后慢慢變得更加冷淡,只不過耳根卻紅了起來。“吃完讓掌柜的再加點(diǎn)湯,很暖胃。我從宮中帶了些點(diǎn)心,宵夜的時候讓管家給你送過來。還有,明日裁縫上門給你做幾身冬衣和風(fēng)衣,出門的時候穿厚點(diǎn)。這幾天要降霜,沒事待在府上,外面人多吵得慌”呵。他一笑,邵堰跟著笑,“笑什么”陳桓洛唇角微微一彎,“最吵的不就在這里。”邵堰,“……”我這是關(guān)心你啊。“我沒說”“嗯?”“我是府醫(yī)”陳桓洛一勺一勺舀湯喝,門外的老板和老板年一邊收拾火爐,一邊吵鬧著拌嘴,最后老板將一塊油餅塞進(jìn)老板娘的嘴里,老板娘笑捶了他一下。“嗯,我知道?!?/br>一邊下毒,一邊讓大夫?yàn)樗麄冎委?,還用丞相的身份為他們平反。落人話柄,挑起朝廷和江湖的紛爭,這種事太倒霉。“你想要怎么查?”邵堰搖搖頭,“不查了,查不到,不如跟著一起去看看這蟻王草是個什么東西”陳桓洛心里松一口氣,吃過餛飩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邵堰走的時候順便在隔壁買了兩塊芝麻餅揣兜里。等到了府上,陳桓洛剛走進(jìn)屋子,邵堰隨后就跟著進(jìn)來了,手里還端著盤子,放到桌子上才看清里面是芝麻餅和精致的點(diǎn)心,以及一壺清茶。他做到桌邊,扭頭看邵堰。“我坐一會兒”有點(diǎn)心有茶,還有美人,甚好。陳桓洛翻開書,一手捏筆,用筆頭輕輕頂著下巴,低頭看書,十分認(rèn)真。“張嘴”邵堰捏著點(diǎn)心塞進(jìn)他嘴里,坐在一邊跟著往書上看。陳桓洛咽下糖餅,清淡的問,“能看懂嗎”邵堰摸摸下巴,“看不懂。好多藥名”陳桓洛放下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清香一時盈滿鼻尖。“那你再看什么”“看你”邵堰笑瞇瞇的說,“累了?那睡吧,白天也忙了很久了?!?/br>不如一起睡啊。算了,還是想想吧。陳桓洛搖搖頭,“累,但不想睡?!?/br>邵堰站起來,走到他身后,笑問,“我給你捏捏肩膀?”“你會?”他驚訝。“當(dāng)然?!鄙垩呋顒恿耸滞螅?,“教我的夫子年紀(jì)大,我常常會邊聽他講課邊給他捏肩捶背”可凄慘了,一大把年紀(jì)還要跟小娃娃一樣教識字。陳桓洛只是大概聽過邵堰的傳說,民間卻總不會把當(dāng)今丞相和當(dāng)年的少年邵將軍聯(lián)系上一起,畢竟丞相博學(xué)見識,而那位邵將軍年少輕狂,卻大字不識。說來還真是心酸。邵堰的手很大,指骨分明,發(fā)怒的時候能掐住人的喉嚨,能把人掐死那種。不過現(xiàn)在卻溫柔有力的在陳桓洛的肩膀上游走,力度剛好。屋里燭火微微一跳,發(fā)出細(xì)小的聲音。邵堰彎腰將靠在他身前睡著的人輕手輕腳的放回到床上。那人的眼下留有陰影。很累了,心累,害人之心,疲憊不堪。邵堰看著他孩子氣的將頭埋入棉被里,留下墨色的長發(fā),軟軟綿綿,乖乖巧巧。☆、第三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