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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跑路的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阮星拍他頭一下,“年輕人的事,你管那么多?!?/br>
莊寧突然發(fā)現(xiàn)房間里很暗了,跳下床去扯開窗簾,余暉長了腳一樣爬上墻壁,西邊的天空殘陽如血。兩人一同進浴室洗澡,洗著洗著,莊寧突然講:“我也沒有很老啊,星星也是,總是把我當長輩看,還喊我‘莊叔叔’,哪有到叔叔那么老?。 敝v著突然壓低了一串笑聲,是阮星說了什么,又半做半鬧嗨了一次。【□打卡么,每回三次=_=】

到晚上,他給柯仔打了電話,柯仔已經(jīng)到了三藩,奉厚的兒子去接的他。他告訴柯仔李望清遇刺的消息,末了說:“幸好你們沒有跟他混?!?/br>
柯仔笑笑,“你不懂啦……”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提星星,放下電話之后,他看了一眼窗外,桂花樹影搖搖,白天的熱氣漸漸散了,嗅覺也變敏銳了一點,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一點香氣,桂花差不多要開了,阮星在那邊叫他去喝銀耳湯。

第二十一章

投票日那天,莊寧和阮星一起去投票站,最近的投票站設(shè)在附近的小學校里,阮星帶他從后門進去,避開記者。

cao場上有兩個小孩在玩皮球,他們從榕樹巨大的樹冠下走過,cao場鋪的沙是白的,襯著頭頂上的藍天和白云,在這歷經(jīng)寒暑,一成不變的風景里,竟有巨大的變化在靜靜發(fā)生。

受到日前李望清案的影響,來投票的人情緒很低沉,又有種特別的堅持在,好像負起了某種使命,還有人在投票站門口獻花悼念,一個人的流血犧牲,使一種新的精神流淌起來。前不久陳萬金還想一樣地設(shè)臺演講,就被人丟了雞蛋,丟雞蛋這種方式也是新的,要放以前,看不慣你,直接跑上去揍翻你啊。

莊寧把自己選票投進票箱,他們沒有在投票站里久留,又從學校后門出去了。走到公寓下面,時間尚早,就到路邊攤上吃豬腳面線。阮星把煮碎掉的八角茴一點點挑出來,然后才澆醋,才開始吃,他在這種細節(jié)上,真是有莊太太大家閨秀的講究,全不像街頭出來的,可見他母親對他很珍愛。

“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像我媽?!?/br>
“你忘了,你還抱著我喊過‘媽咪媽咪’?!?/br>
“是啊,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很像,”莊寧想了想,“但是仔細想想,其實又不太像啦,大概是我從你身上看到一些,很希望我媽也有的東西吧?!?/br>
“比如呢?”

“我媽都不管我,有一年來了個歐洲的馬戲團你知道嗎?別的小孩子都會叫爸爸mama帶去看啊,我卻是和家里的姆媽一起去看的。”

“那個啊,我也有去啊,我mama請一天假帶我去的,還買了一盒薄荷糖給我,就是裝在鐵皮盒子里的那種,荷氏薄荷糖,看完以后出來吃的也是豬腳面線?!?/br>
“你看吧,我就沒那么好命了,我圍著牌桌哼了很久哦,我媽一邊摸牌一邊敷衍我,好啦,這一圈完了就帶你去,結(jié)果一圈完了又一圈,我氣得要死,跑進自己房里,把門關(guān)得碰碰響,大喊不去了!”

“……結(jié)果呢?”

“結(jié)果她根本沒聽到??!然后我又不可能真的放棄看馬戲團,最后還是姆媽帶著去的?!?/br>
阮星笑起來,想起莊太太,莊寧有一種很復雜的感情,到他長大了,也許是越老越寂寞的緣故,她對他反而關(guān)心多一點(又引起他太太的不滿來)。然后驟然的,她的富貴而哀涼的一生就結(jié)束了。

陳萬金果然落選,黃得望如愿當選副總統(tǒng),他和現(xiàn)在的總統(tǒng)亦是老友。倒是周志誠,出乎意料的,并沒有被任命部長。周志誠給阮星打電話,阮星一律不接,許明徽上門來,阮星也不見,后來許佳徽從首府跑來興師問罪,阮星坐在他擺設(shè)繁復的客廳里接待她。

那時候已經(jīng)快要過年了,莊寧端了桂花年糕出來,許佳徽坐在沙發(fā)里哭,問他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他們,她用的高級眼線膏,不會花。她用手絹揩淚,臉上的粉蹭掉了一點,露出眼角的細紋來。莊寧原來覺得她很年輕,他們許家人仿佛都不會老的,當年許老爺子八十歲壽辰,依舊精神矍鑠,好像六十歲。

阮星低頭在一張卡片上寫字,莊寧瞥了一眼,寫了一個名字,陶碧云,又在下面寫了碧碧兩個字,大概是他母親做舞女的名字。阮星把卡片交到徐佳徽手里,要她拿回去給他丈夫看,他丈夫看了會明白。許佳徽又說了很多怨怪的話,越來越激動,發(fā)作一場,后來見阮星無動于衷,才終于走了。

莊寧坐下來,湊在旁邊吃年糕,年糕外面炸得很酥,裹著一條條的桂花絲,很香,里面又很糯。他吃得專心,阮星把手落在他頭頂上。

年后周志誠被調(diào)查,他在做部長期間挪用公款炒股票,做生意。許佳徽盡一切力量救夫,調(diào)查很快就結(jié)束了,立夏那天開庭。那段時間許佳徽打來很多充滿惡毒咒罵的電話。不過畢竟他們兩家都有實力,最后只判了三年,他的政治生涯則算完全的結(jié)束了,和阮星合作生意上也損失很大。至于與碧碧不幸的一生相比,這樣的懲罰是否足夠呢,阮星說,盡人事,聽天命,做到一步,差不多了吧。

奉厚終于安排好了美國之行,他太太美華已經(jīng)過去了,在三藩買好了房子,奉厚過去正好參加大兒子的婚禮。啟程那天,莊寧和阮星去送他,彼此講了許多珍重的話,奉厚托莊寧多照顧阿芳。

因而回到本市,莊寧就去看望阿芳。他印象里阿芳是極柔弱的,以前奉厚跟他說過連帶回老家的年貨都搞不定,所以去的時候預(yù)備了要聽對方哭訴一場,沒想到進到阿芳家的院子里,阿芳還是和以前一樣笑著迎出來,院子里以前種的月季和薔薇花都拔掉了,換種梔子花和忍冬。阿芳說:“安安天天在院子亂跑,怕她扎到手啦。梔子花和金銀花都能降火的,小孩子長癤子不用吃藥,曬干了泡水喝就好?!?/br>
莊寧問她今后有什么打算。

阿芳笑笑地答道:“奉厚說每月還是會寄錢來,不過他現(xiàn)在又不做事了,鬼才知道到時候拿不拿得出錢,男人的話,靠得住才有鬼哩。我原來用私房錢買了一套一百四十坪的公寓,打算賣出去,換作兩間小的出租,這樣可以吃租金?!敝v完又笑,“然后,然后就找個男人結(jié)婚咯,只要肯干,疼我的小孩,別的都不重要啦。奉厚么,他難道還要我給他守活寡嗎?”

莊寧沒想到阿芳突然也變得潑辣起來,講話像倒豆子般,聊了一陣,安安午睡醒來,跑來要mama,阿芳就把她抱腿上。過了沒一會兒,突然跳腳,“哎呀!尿了尿了!”

莊寧伸手去接小孩,阿芳卻把安安翻過來,在她屁股上扇了幾下,“不是說要尿尿就叫mama嗎!”打得安安哇哇大哭。

從阿芳家里出來,莊寧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