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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聲。見他無話,晉洋還有點納悶。乖乖在旁邊等了一會兒,他才重新接茬:“老魏,你這是怎么了?”仰靠在沙發(fā)上,魏卓炎視線落上天花板,若有所思地沉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聲開口:“晉洋,你有沒有種感覺——”“什么?”凝視著天頂頂燈,魏卓炎頓了一會兒才開口:“時間久了,咱不值得他們這么道謝?”“哈?”一愣,晉洋眉梢藝術性地挽了個結。消化了會兒魏卓炎邏輯,他表示無法理解,挫敗道:“不值得?為什么?咱沖進去救人的時候難道不是做好一命換一命的準備么?”“我不是這個意思?!蔽鹤垦组]眼,“我是說——不值得他們這種個人性質的道謝。”“你那個,別那么高深,說白話文?!?/br>“意思就是——”魏卓炎突然坐直了身體,盯著晉洋,視線如注,“——咱救人的時候完全是出于人性本能和職責,但對于他們道謝來講,是出于對你個人的心情?!?/br>“呃、然后?”“我問你,你能保證你能記得你救起的每個人么?”“我、……”晉洋很想脫口而出“能”,但說了半截又硬生生拐了個彎,“我——至少記得他們某些人的名字?!?/br>“所以不是所有人不是么?!?/br>“那是,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一個一個記得!”“但他們不一樣。來道謝就一定是記得你個人?!贝鬼?,魏卓炎伸手探上額角,“你知道么,我不太能記得他?!?/br>“呃?”“肖總。”搖頭,魏卓炎臉上露著一抹苦笑,“我不太記得我救過他?!?/br>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愚人節(jié)快樂!☆、12飯局(捉蟲)臨了,肖憶和魏卓炎約定的飯局終究還是敲定。5天后,魏卓炎趁著換班的大無畏倆小時出去應約。被肖憶私車在消防局門口截住時魏卓炎就有點懵,一頭霧水地上了車,那一言不發(fā)的司機徑直把他拉到市中心一處地價天高的繁華商業(yè)區(qū),在一座大廈前領他下車。看那架勢,魏卓炎簡直有種這壓根不是吃飯而是來參加什么高檔酒會的錯覺。當然,之后的經歷完全讓他窘迫,穿著件普普通通的深灰色羽絨服,魏卓炎被那恭恭敬敬的司機順著觀光電梯引到頂樓一家裝潢高雅素美的旋轉餐廳。瞅著身邊連服務生都穿著正裝打扮講究,魏卓炎尷尬地皺了皺眉,插在兜里的倆手不自在地來回揉搓,突然覺得灰頭土臉的自己有種鄉(xiāng)巴佬感覺。之前在消防局直接跟肖憶打交道時還沒這么明顯的感覺,因為對方為人低調,態(tài)度平和,雖然看上去高冷嚴肅不易接近,但性格方面還是包容溫雅,總體不會有生分感。不過現(xiàn)在身處這樣和自己格格不入的環(huán)境,魏卓炎能感到渾身叫囂著不自在,恨不能立馬轉身,渴著外面陽光透口氣。肖憶看樣子明顯不到三十,更給了他這個比對方大5歲以上的人莫名心理壓力。雖然明白自己的工作性質特殊,跟肖憶情況完全沒有可比性,但成天和黑炭烈火打交道,魏卓炎還是沒辦法裝出順其自然如魚得水的模樣,此刻的他只是表情肅穆地站在周遭琳瑯琉璃間,儼然有種莫名迷失感。那司機引著魏卓炎走過大廳中公開性質的餐桌,最終在裝潢時尚的長廊盡頭一間半封閉式包間前停下。魏卓炎詫異邁入時,正看到屋里一個男人在窗沿邊,背對著門扉負手而立。對方聽到開門聲轉頭朝他望來,隨即露出春風一笑,那種和煦感隔著半個房間徑直撫上魏卓炎面頰,撩得他一時愣怔。兩人見面和幾天前一樣,生搬硬套了些客氣話。不過寒暄完畢,到了棘手的點菜段,魏卓炎生然有些局促。即便肖憶先前提過請客的事情,但出于禮貌和素養(yǎng),魏卓炎還是習慣性地考慮起價格問題。畢竟第一次和對方一起吃飯,即便對方是出于感謝他的初衷,他也從未想過借此占什么便宜。然而翻了菜譜半天,瞅著那些天價數(shù)字,魏卓炎便一陣犯難。說真的,平常在他看來,這些附庸風雅的所謂高檔餐廳不僅給的量少,價格還讓人跳腳,著實是些徒有虛名的浪費金地。比起這些只為撐個顏面還吃不飽的花瓶餐館,魏卓炎還是感覺那寒冬中的家常小菜館實惠多了。雖然兀自腹誹,他也不好說些什么。大不了今兒中午隨便點些,重要的是尊重對方心意。肖憶坐在他對面一直用一種辨不清情緒的表情看著他。魏卓炎注意到自從那天晚上對方確定他是對方救命恩人,每次見面,對方眼神總帶著一種灼人視線的專注感。抱著菜單猶豫太久總是不好看,魏卓炎斟酌了一下,打算點一盤那點菜本頁面上花里胡哨菜名里自己唯一聽說過的一道菜——意大利面。打定主意,他剛抬頭,卻見肖憶那張板正的臉上有一絲清風明月般的淺笑。對方雙手十指相抵,望著魏卓炎開口:“魏隊有什么特別想吃的么?”見對方正問在刀尖上,魏卓炎伸手點了點菜單,客氣道:“要不,我就來道這個好了。”肖憶沒有低頭看他的選擇,只是繼續(xù)抿唇強調:“就只是現(xiàn)在想吃的,說來聽聽?!?/br>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魏卓炎拿著菜單,視線溢滿茫然。就那么板正地坐了一會兒,他垂眸落在菜單上,兀自有些無奈——現(xiàn)在他想吃的?多了。只不過這餐廳不可能做。豬rou餡的大包子,水煮牛rou面,春卷蝦餃炸麻團,白菜雞蛋大香菇……“沒什么別的了。”魏卓炎也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指尖仍然點著菜單上某一行緊緊巴巴的意大利面,“這個應該不錯?!?/br>唇角笑意不易察覺地深了些,肖憶點頭,隨后把站在門邊一直等待的服務生叫過來,低聲跟對方交代了幾句什么便重新直起了身。魏卓炎看著那服務生恭恭敬敬跟肖憶點了下頭,隨后轉身消失在門廊。側眸瞄了眼窗外正濃日光,魏卓炎視線落在遠處建筑上隱隱約約還未消融的晶燦燦雪被上,裝出一副研究雪景的淡定模樣。對于這種飯局經驗實在不多,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怕自己的糙性格傷了對面某人的用餐興致。然而這種念頭剛出沒多久,魏卓炎卻突然注意到對面肖憶毫無征兆地將板正束身的西裝瀟灑脫下,毫不顧及地將手腕袖口卷到小臂處,像是一瞬脫了風雅回歸了大地,對方面容被窗外一綹陽光捕獲,泛著一絲令人舒心的暖意。魏卓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