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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肖憶轉(zhuǎn)身徑直引著魏卓炎出了地下室,往一層衛(wèi)生間踱。半路上魏卓炎似乎對當(dāng)年自己推開肖憶時的不謹慎表示歉意,但肖憶卻始終沒有回應(yīng)什么。他知道如果不是當(dāng)年魏卓炎及時推開他,那自己身上就不是被玻璃劃個口子這么簡單的事情。對方一直在說自己當(dāng)年推開肖憶時的疏忽,卻忘了他自己替肖憶結(jié)結(jié)實實擋了那放著尖銳利器的貨架重重一擊。終于,在進入衛(wèi)生間時,肖憶對耳畔魏卓炎歉意聲線有了那么點惱意。他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扯住魏卓炎胳膊,強行讓那個男人轉(zhuǎn)過身去。一頭霧水的魏卓炎尚未開口說個“做什么”,肖憶冰涼的手便已經(jīng)掀開他衣襟任他赤|裸背脊暴露。“喂——”魏卓炎單手抵著衛(wèi)生間光滑墻壁,咂了下嘴,“干嗎?”本來只想向魏卓炎證明對方當(dāng)年替他擋架子的傷一定比他肖憶胸口那道傷要嚴重多時,他視線落在魏卓炎身軀的瞬間卻突然啞然。對方背脊上縱橫著眾多新新舊舊的利器傷疤還有大片皮rou模糊起皺的燒傷燙傷,有些傷痕讓人光看著就感同身受地痛到想彎腰,然而眼前男人卻云淡風(fēng)輕把這些東西像是紋身般頂在身上。知道是自己背上那條條光輝歷史閃到了肖憶眼,魏卓炎哧了一聲,徑直想轉(zhuǎn)身卻被肖憶按了下肩膀制止。“怎么?!蔽鹤垦状瓜履X袋滯住動作,清風(fēng)一笑,“嫌丑?”他突然想到晉洋第一次進隊和他在公共澡堂沖澡時看到他身上傷口時的詫異反應(yīng)。他清晰記得晉洋當(dāng)時確切的話——臥槽,這也太帶勁了,這傷真特么丑爆了!雖然不排除那嘴上無德的小子是做為同是消防工作者的玩笑調(diào)侃,但魏卓炎知道自己背上光景實在不是什么值得任何人入眼的東西。肖憶像是被吸入了什么無底洞,一直站在魏卓炎身后,視線寸寸游走在對方那深深淺淺的傷疤上,莫名感覺心臟也在被那視野沖擊一點點按照那傷口的形狀割裂。在那簇簇如江河縱橫的傷束里,肖憶根本辨識不清哪個是對方當(dāng)年扛貨架被眾利器劃傷的痕跡,此刻他控制不住地伸手探上魏卓炎皮膚,就那么順著其中形狀最參差不齊凹凸不平的一道心疼地緩緩摸著。“誒誒。”感到肖憶指尖溫度,魏卓炎嘆了口氣,想轉(zhuǎn)身卻還是被肖憶按著。沒花大力氣掙扎,他就干脆任著對方欣賞。反正估計這天天跟優(yōu)雅文明打交道的小子,想看到這種場景的機會不多,那他就干脆讓對方看個夠,把沖擊力調(diào)到最大再聽對方最后的總結(jié)發(fā)言。無言地站在魏卓炎身后許久,肖憶終究是放了手。對方皮膚上細膩的汗水和溫度殘留在指尖,那令人焦心的傷口觸感也還盤旋在心頭,肖憶盯著魏卓炎等待宣判般的背脊,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在胸口沖撞的劇烈聲響。很想單臂攬住對方背脊,將那傷痕累累的身軀死死箍在懷里,忘情而瘋狂地吻住對方后頸凌亂發(fā)梢,一邊嗅著對方體味一邊做些讓這個堅毅剛強的男人發(fā)出yin|靡粗喘的事情。用他自己的方式憐愛對方,珍惜對方,心疼對方——肖憶突然意識到一種切實鮮明的恐懼感。交流的這段時間,魏卓炎多多少少跟他提過些先前婚姻狀況的事情,他有些明白做為對方親近之人的心情。對方每一次離開出警,都將是他們的煎熬。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上天真的眷戀他讓魏卓炎能明白并接受他的心情,他免不得會強迫這個男人辭職——以全身心的堅定強迫他辭職。終究是沒等到肖憶發(fā)表任何言論,魏卓炎笑著轉(zhuǎn)身,一邊整理好衣服一邊盯著臉上暗影攢動的肖憶,伸手拍上他肩膀:“別覺得這難看,把這些當(dāng)豐功偉業(yè)也不錯?!?/br>言畢,魏卓炎徑直環(huán)顧肖憶衛(wèi)生間,向洗手池邊走。撩水蹭著脖子上彩漆,他一邊瞇著眼一邊心不在焉地開口:“你這邊離公車站遠么?感覺這地兒挺偏?!?/br>肖憶轉(zhuǎn)頭看著躬身在洗手池洗臉的魏卓炎,皺眉:“怎么,你晚上打算回去?”聞聲,魏卓炎一抔水直接掀到鼻腔。咳嗽了兩聲,他笑著按住水龍頭轉(zhuǎn)身望向肖憶:“怎么著,不回去難不成在你這兒過夜?”肖憶雙手一環(huán)胸,單肩往墻上一靠,一臉“我就這么想的”。觀察了會兒肖憶表情,魏卓炎眉毛藝術(shù)地顫了顫,輕咳一聲:“別開玩笑,我晚上還得回局里?!?/br>“我跟你隊上打過招呼。”肖憶就仿佛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用回去?!?/br>魏卓炎意外地挑了下眉。“你先洗個澡吧,我?guī)湍隳脫Q洗衣服。”肖憶倒是高效地吩咐了兩句,那語氣有那么點老板跟員工交代日程的輕便,“這彩漆不算好洗,仔細點才行?!?/br>說完,他沒等魏卓炎再回應(yīng)什么,只是朝對方點了點頭,便速戰(zhàn)速決地側(cè)身離開。“你——”魏卓炎一句追問還沒說完,自己便已經(jīng)被留在四壁漆黑的衛(wèi)生間里。瞅著面前帶著隱隱金色紋路的黑色大理石,他兀自沉默了一會兒又突然嗤笑著搖了搖頭。合著今兒晚上是被這小子算計了,非得留他在這邊呆一陣子。不過說來說去,對方這種安排方式他也不是看不出緣由。他知道對方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關(guān)心他,讓他盡量能轉(zhuǎn)移些心情。說實在的,自從跟邊月離婚,已經(jīng)很久沒什么人這么在意他生活上這些細節(jié),還這么小心翼翼謹慎地照顧著他從情緒到生活上的需求。免不得,魏卓炎伸手覆著脖子上那幾道大剌剌的傷口露出暖心淺笑。最開始認識肖憶這個男人,他從來沒想過會和對方產(chǎn)生如此多的交集。他知道對方對某些事那駭人的執(zhí)著力——比如對方千里迢迢跑來尋他。如果說母親去世給他留下的是一片如寂夜般的晦暗,那么肖憶的支持便是這夜空零碎卻漫野的星點,雖然還暫時沒法引出艷陽,但已經(jīng)足以給快在暗夜中迷失的他帶去一絲希冀。認識對方確實是人生一件幸事。也許他上輩子的確積了些德,能讓上蒼帶給他這樣一個好哥們。人生知己難求。反正刀山火海的事情,幾年前他倆素未相識時就陰差陽錯地共同走過一回,那今后自然也不例外,如果有機會,他愿意為對方兩肋插刀,嘗試像對方一樣燃燒燃燒人生中難得的“執(zhí)著”。☆、25預(yù)兆肖憶在二層衛(wèi)生間沖了澡下到一樓時,魏卓炎已經(jīng)換好干凈衣服端著杯熱水站在酒櫥前認認真真研究什么。